夜晚的大街上寂静一片,只听得见更夫敲击着梆子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在林飞兰耳边敲锣一样响亮。
再三叮嘱注意安全之后,灼华和白亦换上了夜行衣之后利落得出门了,小白背着短弓跟在后面。
孰不知前脚刚走,就有两个人黑衣人影翻窗而入,着实吓了林飞兰一条。
观其身影并不像是灼华白亦两人,她不由得警觉起来,微微退后从桌子上摸索到了茶杯,拿在手里藏在背后。
两名黑衣人看到她受惊的样子相视一笑,摘下了面纱。
看到来人是辰宇和瀚文,林飞兰暗松一口气,撇了一记白眼之后,转身放下了茶杯。
辰宇二人伸头张望了一下,并未发现灼华等人,走到茶桌前坐了下来。
林飞兰斟倒了两杯茶水,递到了二人的面前,埋怨着刚才被他们吓了一大跳。
“就是关系再好,也不能半夜偷偷潜入女孩子的闺房,这要传出去还怎么见人啊?”
听后辰宇连连点头,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女孩子脸皮薄,又道是人言可畏,来的时候没想过这些,确实是有些唐突了。
瀚文没有管这些,直接问道:“表姐和白亦出去了吗?还是在白亦的房间?”
闻言蹙眉,林飞兰也不知是否要告知行踪,只是轻轻点头,承认了两人的出门。
疑惑的问道:“你们深夜前来,难道也有要事?”
辰宇摆摆手,笑道:“哪有那么的要事,白天的事情瀚文越想越气不过,晚上拉着我过来再找场子,说是要把吃的亏补回去。”
说着瀚文从怀里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还有羽毛皮鞭什么的,最后又从腰间解开了一条五尺长的麻绳。
看到林飞兰惊讶的样子,瀚文笑道:“我怕你们这什么都没有,就备的齐全了一些。”
林飞兰蹙着峨眉,看着桌上的东西,忍不住的想着瀚文会不会是想要把白亦弄死吧。
辰宇轻笑一声,示意她没事,小两口打打闹闹就这个样子,只是两人的喜好特殊了一点。
说着,那堆瓶罐中挑选了一些,放入自己的怀中。
看到辰宇娴熟的挑选,林飞兰觉得这种事情他肯定也没少参与,这几人的兴趣爱好真是令人费解。
瀚文一边归置这堆东西,一边问着林飞兰:“白亦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
计算下时间和路程,他也好埋伏起来,到时候打白亦一个措手不及。
见到林飞兰想说又不说的样子,就好像如鲠在喉似的,辰宇忍不住得担忧起来。
这两个姑娘家,没有重要的事,大半夜是不会跑出去的。
瀚文也放下手上的东西,伸着头看了过,催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一再催问下,林飞兰抿嘴说道:“灼华带着白亦许府了,他们怀疑黄瑜就在许府之中,她们也是刚刚走。”
听到她们也是刚走,瀚文问辰宇要不要追上去。
思索一下之后,辰宇摇摇头,这俩妮子都有自己的想法,强行插手她们未必会领情。
况且许尚书早已不在城中,许府内大部分的家丁都跟着调走了,在紫云城中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回头看了看林飞兰,又于心不忍,半夜三更留她一个弱女子在这里,
既然不去找灼华他们,那就原计划执行,瀚文抱着准备好的东西,去了白亦的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人,两人无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林飞兰端起茶壶又添些茶水。
想到刚进来的时候,林飞兰受惊之后拿起茶杯做防身武器,辰宇忍不住的笑了笑。
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尺许长短,刀鞘镶有几颗宝石,通体精铁打造,拿在手里也颇有分量。
辰宇轻声道:“这把匕首跟随我多年,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削铁如泥也不为过,正好你拿来防身。”
说着褪下刀鞘看了看刀刃,又拿着匕首凌空挥舞了两下,然后合上刀鞘,便将其递给了林飞兰。
只见林飞兰玉手一推,把匕首推回到了辰宇的身边,谢过了他的好意。
匕首的棱角均已磨的铮亮,想必是经常拿在手里把玩,又怎么可以夺人所爱。
更何况刚才虽是匆匆一瞥,她却看到匕首的把手处有一朵桃花的印记,若是没有记错灼华之前所住的地方便是桃花阁。
辰宇拿起匕首轻轻地放到林飞兰的手中,笑道:“你只有要保护好自己,才能再去保护其他的人。”
见到林飞兰还要推辞,辰宇摆摆手,又道:“我和灼华等人都有武艺傍身,平日基本用不到匕首的时候,你留着吧,正好防身。”
犹豫之下,林飞兰拿着匕首仔细的看了看,细心地放入怀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灼华这边一路潜行,直接来到许府之内。正如辰宇所说,府中除了零散的几个守夜家丁,一片的寂静。
顺着高墙,两人直接来到了后院,闺楼之中还隐隐约约的有烛影闪动。
灼华吩咐白亦带着小白,去其他地方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黄瑜的下落,她则径直的走向了亮灯的房间。
透过薄薄的窗纱,看到了许米朵的身影,此刻的她依栏枕手,望着桌上的烛火不知想着什么。
房间内显得有些冷清,竟连一个贴身丫头都没有,应该是刻意遣散,不想被人打扰。
从怀里拿出匕首,撬开木窗的挡栓,灼华纵身轻跳入内。
落地之声打断了许米朵的深思,顺着声音转身看来,还未带她大喊之时,灼华已然近身,拿着匕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突如其来的灼华,让许米朵显然有些惊讶,但眼神中更多的则是害怕,慌张的想要站起身子。
伸手按在她的香肩上,灼华顺势把桌面上的茶具器皿,推到了一遍,倾身坐到了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许米朵低下额首,错开着她的目光,犹如做错事的孩子,又仿佛是心虚一般,
两只玉手紧紧地抓着衣摆,不停地摩挲着,内心明显的焦虑万分。
房间内安静连掉根针都听得见,许米朵在这样的气氛下呼吸明显的急促起来,两只眼睛不停地转动。
灼华没有说话,搭在她香肩上的手也没有收回,只是静静坐在桌子上地看着她。
良久,许米朵低着头,说道:“不知灼华妹妹深夜来我这里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