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叛联军调兵遣将的时候,庆国的斥候很快发现了他们的动向,经过一番侦查之后确定了对方在五里坡附近临时大本营。
消息一经传回大营瞬间炸开了锅,将士们不由得欢喜起来,摩拳擦掌副急不可耐直接扑上去的样子。
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内,辰宇毫不犹豫的召开了北伐以来的第二次高层会议,用来商议这次进攻五里坡的细节事宜。
会议上所有将领一致同意对叛军采取快速的打击方案,毕竟五里坡的地势对于自己这边优势极为有利,而且士兵经过这几日的整顿也都是蓄力已久,若是僵持下去怕是有损锐气。会议结束后辰宇单独留下了肖熔,细心地交待道:“这次五里坡会战你麾下的蓝羽军就不要去了,后方也需要好好地保护才行。
见到肖熔张嘴欲要推辞,辰宇右手抓住他的臂膀说道:“五里坡地势平缓,即便是对方使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庆国精锐铁骑这次被我带出来大半,两军照面几个冲锋下来,子正那边差不多会是土崩瓦解。”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在婉转的提示肖熔,正面战场基本没有什么压力,唯一担忧的便是后方的事情还有一些重要的人。
肖熔停顿了片刻莞尔一笑,露出一副我懂的样子,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你放心好了,由我在闹不出什么浪花来。
闹出的浪花还少嘛,辰宇自然不信肖熔的狗屁保证,但是战场之上处处危险,他可不想让灼华处于那种境地,留守后方再加上肖熔的蓝羽军保护也算的上是万无一失了。
当即伙头营连夜起灶做饭,天刚翻鱼肚白的时候,辰宇便下令三军进发,消灭反叛军的决心不易言表。
而郭硕道这边也召集齐了狄村营的所有将士,就在准备出发之时黄宁带着几名轻骑催马赶到。
看着几人的到来,他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这个所谓的军师他一直不喜,内心之中总有一丝的不喜,不由得看着几人冷声问道:“军师前来可是主公另有吩咐?”
黄宁看着他不解的神情微微一笑说道:“狄村营此行意义重大,虽说郭将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是黄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愿一同前去路上也好出谋划策。”
看着黄宁的面容,郭将军犹豫一下冲其点了点:“你去队伍的后面,一旦发生意外我郭某人可保全不了你。”
刀剑无眼军师运筹帷幄即可,若是到了战场也只会是个拖累,既然出发之际对方来到了这里,显然已经经过了子正的同意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黄宁仍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郭硕道的态度,不紧不慢的融合进了狄村营的队伍之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乱。
短暂的整顿之后,郭硕道大手一挥带着队伍出发了。
他要带领着队伍翻山越岭走小路,最大的问题不是庆国主力军而是紧迫的时间。
多年沙场上的直觉告诉他,对方也在分秒必争的往五里坡进发着,这样算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自己这边起不到应有的效果,这无疑会使得反叛军进入了危险的境地,想到这里郭将军回头又催使全体将士加快步伐。
山路崎岖行军不易,狄村营一走便是两天,期间休息的时间更是寥寥可数。
一时间身体难以吃得消,战士们怨声载道。黄宁来到了队伍的前头找到了郭硕道,轻声说道:“郭将军,咱们差不多走了大半的路程,要不要稍作休息再行出发吧?”
抬头看了看天色,回头又看了看身后的士兵,最终郭将军很是不情愿的松了口,吩咐传令兵传令下去原地休息,一炷香后再次启程。
小将们翻身下马走到士兵中开始指挥着休整并鼓舞着士气,黄宁将坐骑牵至到一旁,便回身邀请郭硕道去山坡处勘察下地形顺便商议下一步的行军计划。
拿出随身携带的软皮地图,郭硕道领着一名副官来到了山坡上,在这绿荫重重的山腹之中很快便在地图上找到了众人的位置,对着白马镇的方向商榷了行军路线。
就在两人低头观瞧地图的时候,黄宁两手抄袖的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回首看了看队伍的方向,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刺向了郭硕道的后心。
利刃未到,寒芒先至。常年的刀尖舔血让郭硕道敏锐的感觉到了危机,欲要转身躲避之际,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牢牢的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
噗呲一声,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口中喷出,郭硕道没有回身去看偷袭者,而是一双虎目紧紧地盯向了身边的副官。
“为什么?”
这或许是他最后的遗言,没有理所应当的愤怒,没有英雄暮日的凄凉,也没有对起义的悔恨,只是一声短暂的疑问并带有无限的不甘。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官会对自己突然下手,那可是当初生死相依的战友。
为什么?这一声疑问之中郭硕道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虎目依旧怒视圆睁。
黄宁拔出后心上的匕首简单的擦拭了一下,便对着身旁单膝下跪的副官说道:“接下来按原计划行事,狄村营有不少我们的人,控制起来也并不难。”
“喏!”副官斩钉截铁的答应了一声,自始至终没有垂眸看到底的郭某人一眼,便起身离去。
直到此时郭硕道方才知道自己叔侄俩怕是早已被人算计,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背后的布局之人是谁,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手笔,潜心安排多年。
他到底为了什么?
黄宁轻轻的来到他的身边,俯身轻言道:“有些人注定没有那个命,假龙永远化不做真龙。将军放心,你那侄儿想必很快就会来找你了,黄泉路上不会寂寞。”
闻言,郭硕道的眼睛再度瞪大了几分,眼神中首次出现了悔恨,或许从一开始起义便是错误的。
命中没有莫强求……
只是这句话他再也无法去告诉子正侄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