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终于结束了。
海涅和雷的座机被毁灭高达爆炸的冲击波及,密涅瓦号的搜救队救出两人的时候,两人已经昏迷了。
检查的结果是轻度脑震荡,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是晚上之前两个人是没法起身了。
另一边,提娅和梅鲁他们合力捡回了爆炸的毁灭高达的残骸,从里面救出了昏迷的机师。
秉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我们把那位机师送到了深渊号的医务室。
这下子,我没得睡了。
毕竟,深渊号上能充当船医的,只有我和齐雯欣两个人。偏偏齐雯欣一回来就钻进了澡堂,结果只好由我来。
走进急救室,看见病床上那个金发女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
史黛拉?露西耶,那个在原作里悲剧收场,引得无数人落泪的女孩,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安详地睡着。
身体检查的结果相当好,呼吸、心跳什么的都很正常,全身只有少数几处软组织挫伤。
念动感知扩散开来,捕捉着空气中泄漏的思念,借此探查她的精神状态。
探查了很久,我才收回念动感知。
真是奇怪,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原作里她的精神明明是因为过度的记忆操作和药品的滥用而濒临崩溃了啊。
可是,念动感知检查到的状况,除了有点记忆修改造成的不协调感之外,其他方面都好得很。
嗯……看来有必要去找一个人……
刚刚起身走到门口,玛尤拎着头盔进来了。
“那个机师怎么样了,刚刚提娅带回来的那个?”
“嘘……”我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在睡觉,出去说,不要打搅她。”
“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背后一个清澈动听的声音,让我想起一年前的芙蕾。
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原来她已经醒了。
“这里是深渊号的医务室,你能这么快醒来,看来那个大家伙的驾驶舱安全性还不错……”
我正说着,却发现她看向我的眼神……不对,是看向我身边玛尤的眼神,很不对劲。
那错愕而僵硬的表情,还有空气中那越来越混乱的思念,看上去,就像是看到了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种,惊讶莫名的感觉。
“玛尤?”史黛拉喃喃道,“你是玛尤?飞鸟?”
“诶?”玛尤下意识地点点头,一脸的莫名其妙,“你认识——哇!”
史黛拉突然从病床上跳了起来,朝着玛尤扑了过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史黛拉就一把抱住了玛尤。
“玛……玛尤,真的是你!”
她就像捧着一件珍贵而易碎的工艺品一般,轻轻捧着玛尤的脸,仔细地左右端详着。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奥布了呢……”史黛拉喃喃着,眼睛里溢出了喜悦的泪水。
微微颤抖的指尖,那是她心情高涨的表现。
“你……你是谁……玛尤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
史黛拉闻言一怔,随后一把抓住了玛尤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你忘记了吗?我是史黛拉,是你的姐姐啊,不记得我了吗?!”
听到这话,我一手糊在了额头上。
一句话说明了一切……
还没想完,我已经被一股不似人类的力道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是你……一定是你……把玛尤弄成这样子的,就是你吧!”
见她有错乱的倾向,我努力地控制住身体,一记膝撞踢在她的肚子上。
挨了这么一脚,史黛拉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玛尤用力摇了摇被史黛拉晃得有点晕的脑袋,莫名其妙地说道。
“谁知道?”我无奈地把再次昏迷的史黛拉放到病床上,“搞不好是,你哥哥的记忆跑到她脑袋里去了。”
我给她扣上了拘束具,以免再次出现这种意外。
“那个……”芙蕾也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带着小挂件的长方形物体,“之前阿碧丝在拆解那个驾驶舱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好像是对她很重要的……”
“啊,那不是玛尤的手机吗!”玛尤一把抢了过来。
“对了,就是这个。”我一捶手心,“里面应该有你哥哥的照片吧。”
“……没有。”玛尤仔细翻阅了一下,摇了摇头,“有关哥哥的照片都被删除了,这里面只有我和她的照片,虽然手段相当高明,但还是有好几张合影能看出是PS过的,你看这个……”
“诶,真的?”我凑过去看了看。
还真是的,画面上那张玛尤和史黛拉的合影,不仔细找的话,真的一点破绽都找不出。
“真是有够恶趣味的……”我不置可否地说道。
“找相关人员问问?”芙蕾指了指禁闭室的方向。
“这必须的。”
开门走出了医务室,径直向禁闭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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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深渊号审讯室——
“这次,你又想问什么?”艾菲米特一脸不耐地说道。
“我想问,那个机师,你到底给她灌进了什么记忆?”
“哪个机师?”
“史黛拉?露西耶。”
“哟~~~~”艾菲米特的表情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猫,“难道说,你看上人家了,想要把她改成你的‘那位’?你好坏哦,哦嗬嗬嗬嗬……”
“别打岔!”我拧起了眉头,“你到底给她灌进了什么?”
“哦,让我说中了么?——嘛,嘛,就是一个玩笑,犯不着这么严肃吧。”艾菲米特见我面色不善,于是讪讪地摆了摆手,“其实啊……就是给了她一段和某个笨蛋一样的过去而已……”
果然……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记忆?”
“因为她想死。”艾菲米特脸色突然一正。
“想死?”我一侧的眉毛扬了起来。
史黛拉不是最怕死的吗?
“是的,那孩子其实很怕死,也很讨厌杀人。但是身为联合军的强化人王牌,不那么做就会作为废弃品被处理掉。虽然可以用洗脑装置消去她的记忆,但是在几次战斗之后就会重新回想起来。起先还好,但是到后来,这种记忆恢复越来越频繁。多次战斗累积的精神压力,也让她出现了强烈的自杀倾向,为了让她活下去,我只好以那个男孩的经历为原型,给了她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站了起来,“我无意责备你什么。但是,今天你我在这里说的这些,能不能对那个孩子保密?”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