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些,麻烦尽快上菜。”将菜单还给服务员,权律看向权杳笑了笑,“其实一直没有和家里说,以前那工作已经辞掉了。”
“我现在和朋友一起开了家公司,杳杳要是想要提前实习工作,可以来我的公司哟。”
“哥,你是真厉害!”
瞒着大伯父大伯母自主创业,这点让权杳有些佩服。
她虽然用炒股的借口圆了谎,但也就是家里人愿意相信,没有拆穿她。
权杳心里也明白,父母的信任,只是想给她留有一些私人空间,也是支持她的每个决定。
毕竟,她在逐渐长大,步入成年人的行列。
“对了哥,你开的是什么公司?我报的经济学专业,应该有用能进吧?”
权律答,“创意设计,不过你嘛可以来我公司当财务。”
权杳眨眨眼,“跨行啊,我哥可真是全才!”
她听老妈提过,大哥学的是工商管理,这跨越的弧度有点大啊!
“哥,你可真高看我了,财务那是会计的活,我可不敢抢。我去实习,打打杂还行。”权杳摆摆手,她这专业虽然涉及到金融,但和理财可没沾边。
权律笑着这样说,“杳杳,要对自己有信心。”
吴念念也笑说,“其实在大学里面学的专业,就业后大多数都和专业不同,杳杳你才刚入大学,想这些还太早,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现在也不急。”
确实,她这大一都还没有开学呢。
锅底很快就端了上来,紧跟着一盘盘菜品也端了上来。
差不多有20多道菜品,权律后面点了10多道。
看起来是很丰盛,不过吴念念的脸色有些维持不住,她轻轻踹了权律一下,这一桌下来怕要近千块才能买单。
哪来的钱?
权律没搭理她,笑喊,“杳杳,赶紧吃,不够等会再点。”
“够了,哥你点了这么多,今晚得吃撑了。”
三人有说有笑的开动,这一顿晚饭吃得很尽兴。
权杳是真把肚子吃撑了,一脸满足喟叹。
权律起身去结账,吴念念跟着起身陪他一起,小声问他,“你那有钱?”
吴念念其实不是小肚鸡肠舍不得花钱的人。
可这两月的生活过得如何,他们这两个当事人最清楚。
下月工资要在10号才发,遇到周末双休还会延后推迟。
眼看这月初就要交房租费,物业费,水电气等生活费用,吴念念能不着急?
“有。”权律吐出这字,他身上确实有钱,不过是临时在朋友那里借来周转的。
没创业前的权律,确实是个富家公子哥。
不过他向来低调,穿着也不讲究,但他以前的衣服,都是老妈给准备的。
毕业后有了工作,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再让老妈操办,所以在吴念念看来,才会有种落差。
而这种落差,非但没让吴念念退却,还死心塌地的和权律继续在一起。
在吴念念看来,没毕业之前的权律是青年,毕业后进了社会的权律才能称为男人,沉稳,有担当,知道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然这一切,都在权律辞掉了工作,自主创业后逐渐改变。
以前是加班应酬晚归,现在不加班了,但公司的业绩却不好,权律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从一开始的晚上9、10点,变成了凌晨深夜归家。
以前还能给她钱,创业后别说给钱,这两月都是她在倒贴家用,这种强烈反差下,吴念念发现,自己坚持的爱情,正在被生活被现实摧毁磨灭。
她沉着声音问,“你哪里来的钱?你知道这月房租我都快交不起了吗?”
“你有钱你不拿出来,还不给我说?权律,你安的什么心?”
“存心让我着急难堪是吧?”
权律蹙着眉,“回去再说。”
“回去说?你告诉我回去怎么说?当着你堂妹的面说么?”
“你能开得了口?”
权律没答话,重新拉开了步子走向收银台,气得吴念念转身就朝着洗手间走去。
权杳收回视线,跟着起身来到收银台,见已经结完账,还未开口,权律却先说,“走吧。”
然后拉着权杳出了海底捞,从裤兜内摸出香烟盒,抽出一支后却想起这是在公众场合,又将香烟放回了烟盒中。
权杳看他这样忍不住低声问,“哥,我刚看念念姐好像有些不高兴,你们怎么了?”
吵架了吧?
权律笑得敷衍,“没什么,能有什么事?”
权杳动了动嘴皮,这事她没资格来管。
可心里却直觉,这事就是因为她而起。
“哥,是不是我突然过来给你添了麻烦?”
权律宽慰了一句,“没有的事,杳杳,别瞎操心。”
跟着出来的吴念念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容,“走吧,我们去超市。”
权杳微微眨眼,有点懵。
上了车,原本权杳以为会冷场。
不过她到底是低估了职场白领的恢复能力,吴念念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热情的拉开了聊天框。
“杳杳很能吃辣呢,不太像魔都人。”
“杳杳还没有满18岁?这么快就拿到了驾照,真是厉害。”
“杳杳上高中时应该有喜欢的人吧?能说给我听听吗?”
“杳杳,你这是卡地亚最新款手镯吗?”
“杳杳,……”
前面的问题权杳还能对答如流,到了后面都感觉脸上的笑容难以维持。
她突然有些佩服自家大哥,念念姐估计是个真话唠。
一开始她倒是没有多想,这些问题是个长辈都会关心的家常。
可随着后面的问题越发深入,权杳突然有种被调查户口的错觉,吴念念这么关心她干嘛?
颇有些被相亲的既视感。
权杳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但这个时代,电视上网络上都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权律低喝,“念念,够了。”
似是觉得语气过重,权律又轻声说道,“杳杳还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给杳杳介绍男朋友。”
“都上大一也不小了,杳杳可以考虑这个问题了,毕竟当初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才刚过完20岁生日。”
这……
权杳有点无奈,有点尴尬。
吴念念话中有话,而且还有些委屈怨念,她都听出来了。
她不想让权律哥难堪,只能扯着嘴角陪着笑,眼下的沉默在她看来,才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