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云急道:“为什么啊?”
陶夭夭也看着陶玲玲,只见她眼神之间,有些许泛红,便也问道:“娘,师傅怎么了啊?”
陶玲玲淡淡的说道:“孩子,你师傅伤势严重,恐怕……”她此刻已经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激动,眼泪从眼角之间溢出来,接着说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夭夭,送云儿去睡觉吧。”陶玲玲此刻慢慢站起来,收拾着碗筷,然后就离开了。
梁暮云呆呆立在原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陶夭夭说道:“师弟,我带你去休息吧。”
梁暮云听得陶夭夭跟自己说话,便答道:“好。”说着便往西厢走去。梁暮云见师娘晚上的脸色不好看,此事闷在心里慌慌的,便问陶夭夭:“陶姐姐,师傅跟我们一起回来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啊?”
陶夭夭眼睛红红的,对梁暮云说道:“师傅在南阳为了救我们,跟那个‘屠夫’打斗受了伤,后来一路抱着你拼命地逃离那几个坏人的魔掌,一路奔波之后,眼见你快……不行了。然后师傅找到一个农家避难,用内力给你疗伤时,反而被你体内的真气反噬,还吐血了。可是师傅一路回来也都没有什么异样,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梁暮云惊道:“真气?”
陶夭夭两眼望着梁暮云一脸茫然的样子,认真答道:“嗯,师傅说你体内的真气至少有五十年的。”
梁暮云想了想,自己在东阳谷并没有学过武功,出了东阳谷之后,遇到柳清荷时学了三招,对于体内的真气,梁暮云只是云云尔尔,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突然他灵光乍现,惊道:“难道是他!”
梁暮云摇摇头,嘴里说道:“不可能,我与他素不相识,怎么可能!”
陶夭夭见梁暮云自言自语,伸手摸了摸梁暮云的头,便问道:“你没有生病吧?他是谁啊?”
梁暮云看了看陶夭夭,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梁暮云见陶夭夭沉默不语,接着问道:“那师伯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呢?”
陶夭夭说道:“师傅决定留下来给你疗伤的时候,他们便先行回来了,只留我们三人在后面。”
梁暮云这才知道自己醒来,身边除多了一个陶玲玲之外,便没有看到师伯他们。想着师傅为救自己而受伤,不禁叹了叹气。“师弟,你就住这里吧。”
梁暮云抬头一看,嘴里念道:“竹轩。”向四周看去,除了松柏就是竹子,也难怪取了这样一个贴切的名字。
“嗯,师傅从来不收徒,只有我一个弟子。但是在南阳城的时候,居然答应收你为徒,我觉得很意外。”陶夭夭一边说着,一边把门打开,点上油灯。然后笑道:“好了,师弟,我走了。娘已经铺好床,你就早点休息。”
“陶姐姐,明天见。”梁暮云只见陶夭夭微微一笑,接着转身离开,消失在松竹之中。
梁暮云认真打量着这间屋子,乃是木头架构,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木桌子,一张木凳子,木格花窗,木头上也刻着些许奇形怪状的符号,跟白天见到的很类似,窗外潺潺流着溪水。梁暮云脱去靴子,躺在床上,一股松香味传入鼻子中,令人心旷神怡。
梁暮云熄灭油灯,风呼啸着穿过窗外的林中,趁着月光升起,不时传来松竹的阴影。
***
云烟漫漫,如薄纱一般遮住了太阳的脸,太阳像是一位母亲,慢慢地温暖着桃源居。
“咚咚咚,咚咚咚……”几声鼓声在“道藏阁”一楼响起,随着而来的便是一阵阵欢呼声,有许多跟梁暮云一般大小的孩子在百丈方圆的道场中央奔跑着。道场的八个方位分布着石椅,石椅上坐着各派掌门,其后站着的便是入门已久的弟子。梁暮云和陶夭夭坐在陶玲玲身后,此方位乃是“巽”卦,只是少了宫少玄。
“大家静一静,容我来说几句话。”众人回头向“乾”卦看去,梁暮云一眼便认出此人乃是暮江吟,待场上安静下来,他便继续说道:“今日乃是七年一度的‘绝尘大会’,时逢乱世,吾等能在桃源居避过战乱,这与先辈们的智慧是分不开的,为继承先辈们的智慧和精神,此次出谷救得数十位无家可归的孤儿,愿各位掌门之主,收下他们。此举当是大道之行也!”
暮江吟话音刚落,松玄妙便大声笑道:“我先来。”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道场之中走去。
“唉,师兄,你的弟子仅次于谷主,怎么也轮不到你啊!”凌萧萧将笛子往腰间一放,一个健步便抢到了松玄妙之前。
松玄妙冷冷看了一眼凌萧萧,便也不理会他,自个儿跟那些个孩子说话。其余几位掌门人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到中央仔细地捏着那些孩子的筋骨,假如有出类拔萃的苗子被那位掌门培养出来,也许将是下一任谷主,各家掌门自然自怀心思。
陶夭夭轻轻对陶玲玲说道:“娘,我去墨城那里看看,一会就回来。”
陶玲玲点点头,说道:“去吧。”陶夭夭瞥视一眼梁暮云,自个儿便往墨城方向走去。
“陶师妹,今儿怎么不见宫师弟啊?”梁暮云一回头,只见那人满脸皱纹,右手捏着一撮花白的胡须,两眼看着陶玲玲。
陶玲玲说道:“夫君已经受了内伤,等大会一过去,还得麻烦师兄跟我去一趟。”
“师妹这是哪里话?我只是看着宫师弟人才凋零,这不替他担心吗?”那老人说完话,直盯着梁暮云。
“师兄,这就不必担心了。内子武功平平,教不得人呐。”那老人笑了笑,旁边站着两位弟子。
“哈哈哈,你身边这个小娃娃不就是新收的弟子吗?”那老人眼睛眯成一条缝,指着梁暮云说道。
陶玲玲叹了叹气“一言难尽呐!”那老人见陶玲玲一脸不悦,便不再多问。
梁暮云拉拉陶玲玲的衣袖,轻声细语说道:“他是谁啊?”
陶玲玲答道:“‘药王’常生,在这里他的年纪是最大的,脾气确实是很不好。”
梁暮云顺着又看了常生一眼,只见他两眼盯着中央,大声喝道:“池老弟,收个徒弟不要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