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坐在回廊上,高岳一言不发,田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田井看到:高岳眼中没有焦点的望着远处,心中也不由得替他感到难过。
高岳心情低落到极点。
忽然,高岳感到,自己的头被一只大手轻轻按住。
田井的手,将自己的头,拉着靠向他的肩膀。
自己的头,已经不由自主的,被田井的手掌压在他的肩膀上。
正当高岳感到很诧异的时候。
耳边听到,田井的声音,说道:“宗长大人,你有心事是吗?小人不懂得说安慰的说话,只想告诉宗长大人,你可以依靠着我的肩膀,你若不开心,就依靠我吧。”
听到田井的话,高岳一愣,猛然抬头望向田井。
高岳见到田井,向自己展示了一个敦厚的微笑。
田井的笑容就如同一把火,将高岳冰冷的心融化了。
高岳的泪,立刻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高岳不愿被田井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立刻扭头转脸,一手将田井推开,说道:“我不要这样。”
高岳说完这句话,泪已止不住的,哗啦啦从脸上滴落衣襟上,喉咙梗塞,已经再说不出话来。
不可以让田井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高岳拔腿就跑。
看到高岳的愤然离开,田井吓得不轻,心马上乱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在宗长大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伸手去触碰他。
自己虽然不是他的奴仆,但终究也是平民。
怎可以随便与天皇血脉的贵族,有身体接触呢?
高岳将自己推开,是明确的表达了——讨厌自己的行为。
亵渎之罪可不轻。
田井心中又是一惊,急忙拜倒在地,将双手放在额前行礼,说道:“小人无礼,请宗长大人恕罪。”
田井拜倒在地,抬头之时却看到高岳背对着他,向寝室跑了回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宗长大人讨厌我了,我不该私自碰触他的”,田井心中不禁想道:“但我只不过想安慰他而已。”
大概是因为高岳多次昏迷晕倒,都是由自己背回来的。
自己已经习惯了与他有身体接触。
所以才会不自觉的认为,高岳会信赖自己。
但高岳的反应,已明确告诉了田井,他们之间并不是田井所想的那么熟悉。
他们之间是有差别、有隔阂的。
而现在,自己才发觉这点,是否太迟了呢?
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高岳是被保护的重要人物。
但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不但将高岳视为重要人物,而且对他倾注了感情。
田井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追上前去道歉,还是在原地思过。
田井对高岳的举动,虽然是无心之失,但也足以入罪。
虽然高岳现在无权无势,要追究田井的错不易。
但,错了始终是错了。
田井并不了解高岳的心意,只知道自己做错了。
这件事,对于田井来说,自尊心被深深的伤害了。
原本对高岳的一丝关心,经过此事之后也荡然无存。
正当田井准备去向高岳解释清楚的时候,翠儿与竹子拿着食盒来了。
“田井哥你去休息吧。”
看到田井的面色不是那么好,翠儿知道必定是出了事,但无论发生什么事,让田井去休息还是最紧要的。
看到竹子也在,田井就不好说什么了,应命离开。
“宗长大人,奴婢送茶点进来了”,翠儿敲了门,然后推门进入。
眼中看到,高岳背着门口在急急擦干眼泪,翠儿故意视而不见。
“宗长大人请先用茶点,稍后还有重要的安排。”
翠儿没有得到高岳的允许,就擅自推门进来了。
她是这里的主宰,是宅子内的主事大人,高岳不可以违拗她。
高岳心里很难过,一直以来他都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的喜怒哀乐显露人前。
但,田井刚才的举动,田井的话,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情不自禁的涌出来。
自己真没用,怎么就不能坚强些呢?
怎么会如此的不济?
一想起田井的话,高岳的心中就有一种不其然的难过。
田井的心意,高岳是明白的,但……
自己怎能让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田井、翠儿以及一众的奴仆,为了自己而身陷危险呢?
连日来遇到的事,令高岳想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并非自己的一味退让,别人就能够放过自己。
因此,高岳下定决心,不能再拖累其他人。
不能拖累宅子中的奴仆。
真子姐姐已经因为我而死,官邸中其他的奴仆也因为我而被杀、被囚、被流放。
我不能再拖累其他人了。
高岳的内心泛起了骇浪,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再一次回复到冷静、冷淡、冷漠的表情,很自觉、很顺从的去吃茶点。
翠儿也没有去侍奉,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观察着。
田井与高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岳眼眶通红,是一脸泪汪汪刚哭过的样子。
田井哥的脸上则是惊慌中,又带着紧张,还有几番的欲言又止。
翠儿的心里明镜似的,将两人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都尽收眼中。
只不过,她身体不适,心念一动,就头痛欲裂,唯有暂时不用读心术,静观其变。
待高岳吃完茶点,竹子收拾离开之后。
翠儿低首说道:“宗长大人,有一个人奴婢想您见见她,奴婢特别将她带来了。”
“嗯”,高岳答了一声,看样子是没有意见,任凭翠儿安排。
“蝶舞姑娘,请进。”
翠儿的声音落下,格子门也随之被推开。
“宗长大人应该认得她吧?”,翠儿嘴角轻笑,观察着高岳的神色,说道:“这位姑娘,曾经三番四次救过宗长大人。”
“感谢蝶舞姐姐的救命之恩”,高岳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向蝶舞行礼。
“宗长大人,救命之恩岂能是一句感谢就可以呢?这位姑娘很爱慕宗长大人,能否将她纳入内室?”
翠儿的话一出,高岳是一愣,立刻想到:“翠儿,是要我纳妾?”
蝶舞则对翠儿杏眼圆瞪,以口型说道:“你想干什么?”
翠儿见蝶舞要开口拒绝,便回以冷冷一笑,以口型说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奴仆。”
翠儿正得意,忽然,耳边听到,高岳大声的说道:“我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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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妻对妾生杀予夺,妾就是男主人的**,没有财产权,没有人身自由,没有平等地位,可以被买卖交换与赠送。由于中国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妾地位低于妻,妾只能算奴婢,妾,作为名词,古来称地位低贱者,《尚书传》说:“役人贱者,男曰臣女曰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