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阳接起手机很随意的打招呼:“嗨,老铁!我是你鱼弟,两天前咱们在狗肉店刚见过面的,还记得不?”
隔着手机,我就听到那边的梓阳歇斯底里的吼叫:“嗨你麻痹,你是不是有病?我说没说过,在我接下来活以后,不要联系我。我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这才第二天,你们催个毛线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鱼阳直接让怼的哑火,将手机丢给我,你跟他唠吧。
我接起手机想了想后说:“哥们,我曲解我意思了,我是想着给你加点钱,那天谈完,回来以后我思来想去很久,感觉让你干这么危险的活,钱给的属实不多。所以才打这通电话。”
“呃?”梓阳沉默几秒钟后,哈哈一笑道:“你要说这事儿,那在咱还可以再唠五块钱的,打算给我涨多少钱奖金?”
我低声道:“我再给你拿十万,不过需要你帮个小忙,十万块钱马上给现金,我安排人送过去。”
“什么忙?”梓阳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抽了口气道:“今晚上帮我到沙岭市场去接个朋友,我现在人没在莱西,接到他以后直接带你们狗肉店去,你看咋样?”
“只是接个人这么简单?那人不会是什么基地组织成员吧?”梓阳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竭力装出很淡然的口气道:“呵呵,我要说我跟达姆是拜把子兄弟你信不?别扯淡,你要是能干,待会我就让人给你送钱,你要是干不了,我就换个人招待,要不是我那哥们喜欢吃狗肉,我绝对不会让你干这趟肥差。”
梓阳沉默片刻后问道:“怎么接?这活我干。”
我吸了口气,狠下心道:“我念下他的手机号,你先记下,晚上九点直接去岭南市场,不到时间千万不要打电话,oK不?”
“可以。”梓阳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放下手机后,我使劲吐了口浊气,朝着鱼阳和诱哥苦笑道:“我好像坑了个无辜的人。”
诱哥倒是很理所当然的说:“这事儿肯定得有个人露面。舍不得自己家人就只能用外人。”
商量好计划后,诱哥和鱼阳拉着我非到工地门口的小饭馆喝酒,我知道他俩是怕我饿出毛病,也没有点透。加上自己确实也需要点酒精的麻醉才能睡着,我们仨从小饭馆造了能有两斤多白酒,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办公室躺下,临睡前我让白狼八点左右喊我起来。
晚上八点多。白狼将我喊起来,我和他都换了身工人的衣裳,拎着个安全帽,随一波工人一块走出工地。出工地以后,我俩又悄悄的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沙岭市场”。
沙岭市场属于一带有点类似夜市区,晚上**点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人多车多,整整一条街放眼望去全都是黑压压的人脑袋,路两边尽是一些摆地摊、卖小吃的,如果真发生点什么,想要撤走很容易。
下车以后。我和白狼很随意的站在一个卖衣裳的小摊前面,我朝着鱼阳低声问:“黑卡准备了吗?”
“嗯。”鱼阳掏出一部老款的诺基亚递给我。
我深呼吸半晌后,按下金明宇的手机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那头的金明宇声音嘶哑的接起电话:“哪位?”
我掐着鼻子道:“鹏哥让我跟你联系的,你马上到沙岭市场。”
电话那头的金明宇陷入沉默,不知道是听出来我的声音还是有什么别的顾忌,好半晌后才出声:“不是说好明天晚上再碰头么?”
“计划改变。蛇头说今天凌晨就走。”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能不能来,不能来,我们就不等了。”
那边再次陷入沉寂,足足能有五分钟左右。金明宇才回答:“能,九点以前我到沙岭市场。”
“不见不散,到时候我会用另外一个手机号通知你。”我迅速挂掉了电话。
“听出来有啥问题不?”白狼看向我轻声问道。
我摇摇脑袋没吱声,金明宇的回答没什么问题,可中间的两次沉默特别让人生疑,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个人虽然沉默寡言,但并不墨迹,做任何事情都带着股雷厉风行的劲儿,能让他陷入这么长时间的沉默,我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说话不太方便,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他说话不方便?我没敢再继续往下深想。
同时我心里也有点膈应金明宇,明明自己已经踩雷了,还他妈偏偏要接电话,偏偏要把邵鹏再引出来,之前对他的那点好印象瞬间化为乌有。
打完电话后,我直接把那部老款的诺基亚丢进了垃圾箱里,然后和白狼装作逛夜市的样子从人堆里溜溜达达,但眼睛都没闲着,时不时观察周围的情况,人在心虚的时候,会感觉全世界好像都对他有敌意,我此刻就是这种情况,瞅着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都他妈像便衣。
逛了差不多能有十几分钟,我兜里的电话响了,看了眼是蔡亮的号码,有些迷惑的接了起来:“怎么了亮哥?”
“你把邵鹏转移走了吗?”蔡亮焦急的问道。
我低声回答:“没呀。”
“操,邵鹏和猛子、金刚都不见了,我特么睡醒睁开眼睛,看了眼仓库,发现一个人都不剩。这仨王八犊子是真特么能闹,明知道警察现在四处找邵鹏,还敢乱跑,我再去找找吧。”蔡亮喘着粗气说。
我心脏猛然收缩。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慌忙问道:“他们跟谁有过接触吗?我让你收起来他们手机,你收了没?”
“收了,猛子和金刚的手机都在我身上呢。”蔡亮的回答让哦稍稍有些心安。
我忙不迭交代:“你到周围找找看。有消息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
挂掉电话后,我搓了搓脸颊气的自跺脚。
“怎么了大哥?”白狼不解的问我。
我烦躁的骂了句娘:“邵鹏带着那俩小战犯失踪了,麻勒个痹的!”
“啥?”白狼长大嘴巴,眼珠子鼓的圆溜溜的拍了拍自己脑门出声:“坏了,要出大事,我喊你起床的时候,猛子正好去办公室找烟,问我待会准备去干嘛。我随口说了句跟你一块出去办点事儿,猛子应该看到咱俩换民工衣裳了。”
“真**日了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瞪了一眼白狼,拔腿就往人堆里走。冲着白狼道:“咱俩分开走,先想办法找到邵鹏再说。”我估摸着猛子肯定是看到我和白狼换衣裳,猜出来什么,才会告诉邵鹏。哥仨随即应该跟踪我们也来了沙岭市场。
没什么意外的话,金明宇肯定露了,他要么不会出现在沙岭市场,出现身边就绝对还有警察在埋伏。邵鹏一旦先跟他碰上头,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和白狼刚刚分开不到二分钟,白狼就给打过来电话。
我焦急的问:“找到了?”
白狼压低声音道:“我没找到邵鹏,但看到了金明宇。”
“在什么位置?”我愣了几秒钟后说:“你千万别跟他接触。”
白狼“嗯”了一声,轻声说:“从咱们刚才站的衣服摊往东走大概十米的一家烟酒店门口,他一个人,旁边没跟任何人。”
“等我!”我揣起手机,三步并作两步的挤进拥挤的人群,找到白狼说的地方,从一家没有招牌的小烟酒店的门口确实看到了金明宇,金明宇的脸色泛白,胳膊上打着石膏,另外一只手夹着根香烟,很茫然的左右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