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自北方刮来,一队人马声势浩大第来到京城,他们正是兵败前来谈判的蛮族使者。
使者来降,玄帝为显大衍威仪,自是大摆宴席,罢朝三日,而作为武官之中权势最大之人,又加之是战胜蛮族的将领,唐昭自然不可避免地要出现在这场宴席上。
深夜,灯火辉煌,蛮族使者着兽皮衣裳,在大衍的官员眼中,那是未开化的标志,所以投向使者的目光满是鄙夷,但使者腰间银光闪闪的刀,让官员们只敢投以不痛不痛的目光。
玄帝对于蛮族使者这样的态度着实不爽,面朝皇帝,自该收走所有能伤人的东西,免得出现刺客,只是那使者说:“大衍即使天朝上国,自然该遵循我族传统。”
玄帝心里想着去他个狗屁传统,但是,他是大衍的帝君,放不下的颜面怒斥蛮族,而那些官员则更是自恃,也不愿意出言。
这个时候,玄帝不禁有些想念孟凉了,至少那谋逆之人看得懂他的脸色。
然而,那蛮族使者却在丝竹管弦之际,先他这个皇帝提起来了孟凉其人。
只见那为首之人,状似无意地说道:“早知大衍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尤其以群臣之首孟凉为最,我等早对孟相敬佩仰慕,不知孟相是哪位?”
玄帝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孟凉到底还是有些超出他想象的本事的,不像他从前想的只是靠着家世人脉坐上丞相之位哦,不然这远在千里之外的蛮族又是怎么知晓这在文人中名声不显之人?
还仰慕?怕是早就勾连在一起了。
玄帝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再给孟凉的罪责上再加几笔。
不过好在这样的话,终于还是有人接了。
“孟凉犯上作乱,有不臣之心,早被处置了,使者若是想见他,怕是要早些来,而不是拖了这么久。”说话的是一贯公正廉明的大理寺卿。
“陛下,臣妾来迟了,还望陛下恕罪。”花贵妃换上了一身端正的宫装,那长发依旧未被束起,身后出去簇拥的宫人,还有被“请”来的阿九。
在将军府时,唐昭说此次异族使者来访,无论意欲何为,都只怕是来者不善,既然这一次的宴会没了非要请她的花贵妃,那便让她安稳待在将军府,免得遭到无妄之灾。
然而,就在阿九在厨房里准备着给唐昭做一点有趣的食物时,有下人向她禀报,说宫中来人。
阿九出去接旨,便被花贵妃的宫人给强行带到了宫中,不得已她便只能跟着来到了延庆殿。
“臣妾去请了位姐妹过来,这才来迟了。”花贵妃温柔地笑了笑,像是春风扶过秋水,温柔无极。
玄帝并未从座位上起身,而是伸出了手,没有丝毫怪罪花贵妃的意思,说道:“那爱妃便过来吧。”
花贵妃笑了笑,也伸出手隔空与玄帝相握,又让手下的宫人将阿九带到了唐昭身边说道:“唐大将军,这样的场合不带着夫人,本宫会以为你是个负心人呢。”
官员们的目光看向了阿九,心道,什么夫人?他们怎么没听说过唐大将军的婚事?
而那蛮族使者,目光自然也落在了阿九身上,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场宴会的主角毕竟是远道而来的蛮族使者,所以众人的注意力又很快被蛮族使者吸引了过去,只见那使者拍了拍手,就有人抬了个巨大无比的东西,那东西被黑布盖住,让人无法看清。
但当抬起来的人将那东西放到地上,剧烈的振动振落了盖在上面的黑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个一人多高的铁笼子,里面关着的也不是普通的东西,那是一只金毛的狮子,放下笼子的振动惊醒了沉睡的狮子,它在笼中怒吼着,锐利的牙齿与爪子几乎要将这铁笼子撕碎。
“陛下不必担心,”那蛮族使者扫视了被吓得或多或少有些瑟瑟发抖的大衍群臣,说道:“这铁笼子的铁是产自我族地域的玄铁,又是经由大衍最精良的工匠铸造,所以结实得很,若是惊扰道陛下,那在下就在此表示歉意。”
“我大衍地大物博,岂会被一只小小野兽吓到?”花贵妃面带微笑,代玄帝说道:“只是不知使者大人带此兽来宴会之上意欲何为?”
“这位娘娘此言差矣,这并非寻常野兽,”那使者做出了好以待暇的姿态,说道:“这是我族勇士在荒原上发现的神兽,为了捉它,不只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死伤了我族多少勇士,这是荒原上的神灵诞育,所以特意将它带来,作为献给陛下的献礼。”
正在一种大衍官员们还在琢磨着,献上一头看上去就没有被驯服的金色狮子算哪门子献礼时,就听拿使者话锋一转,又说起了此次前来京城的正事。
“此前与大衍一战,两边都损失惨重,想来即使是陛下也不愿意再起争端了吧?”蛮族使者试探着说道:“所以我代表我族前来大衍献礼,此灵兽为其一,只是灵兽难训,若非上苍厚爱之人,怕是难以驯服。”
“使者大人这就见识少了不是?”花贵妃顾盼流转,又说道:“我们陛下岂是得上苍厚爱那么简单?陛下是天子,自然能以威仪降伏小小野兽,陛下,你呢说臣妾说的对吗?”
玄帝硬着头皮看着花贵妃温柔似水的目光,强装声势对花贵妃,对蛮族使者以及朝臣说道:“那倒是简单得不行。”
随后,玄帝便看向了唐昭,刚开口说了唐卿二字,就听那使者说道:“我等自然也知晓唐大将军的鼎鼎大名,只是贵国便只有这么一个人才可堪大用了吗?”
有些热血上头的将领,被蛮族使者阴阳怪气的话激动,自告奋勇地走上前来,先是对玄帝行过一礼,而后说道:“陛下,臣愿请命降伏此兽。”
上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中禁军的夏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