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骑术比试发生的事故,围场的看守更严了,到了换岗的时间,白日里的那批守卫跟晚巡守卫交接后,就离开了。
到了半夜,守卫们虽然困但是仍然坚守着,其中一名长脸守卫突然捂着肚子,面部扭曲,难受地说道:“那个,你们在这守着,我去方便一下,今天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痛得要命!”
“赶紧去吧!”
长脸守卫捂着肚子赶紧跑开了,其余人坚守岗位。
一路上静得只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长脸守卫捂着肚子跑远了,可他跑的方向却不是去茅房,而是马厩,他还不忘往回看几眼,确定没有人,才恢复了正常神色,他悄悄隐在黑暗中,走到马厩前,寻找到关着棕骝马的位置,他与眼珠子发亮的棕骝马对视了一眼,它早已没了前日里的疯狂,此刻温顺地待在马厩里,甩了甩棕色的马尾。
长脸守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然后想要把里面的东西喂给棕骝马吃,就在他把手伸进去的时候,棕骝马却突然一口咬住长脸守卫的手腕,痛得他手里的药瓶掉落,痛苦得喊出了声来。
就在这时,好几个守卫循声提着灯盏赶了过来,就瞧见方才说肚子痛的长脸守卫被棕骝马咬着手,脸色苍白。
“懿王殿下果然没说错!夜里会有人要毒死棕骝马!来人!给我将此人拿下!带回去审问!”领头的守卫一声令下。
“是!”
好不容易才让棕骝马松开嘴,长脸守卫的手被咬的鲜血直流,被带走的时候险些没有晕死过去。
翌日一早,消息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去了。
“招了吗?”
领头守卫周昶点头应道:“招了!指使他毒死棕骝马的是少保大人!”
“好!领人去赵府抓人!”
“是!”
墨瞳亲自给慕怀祺换药包扎,她看着慕怀祺掌心已经微微结痂的伤痕,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她缓缓洒下一层药粉,又用纱布不紧不慢地包扎。
慕怀祺看着她认真又细心的模样,勾起嘴角,“晞晞,看到你这么紧张为我包扎的样子,我都不想快点好了!”
墨瞳瞪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慕怀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门外响起叩门声。
“王爷,蕈夫人来了。”白风在门外禀道。
墨瞳正好包扎完,慕怀祺看着她,“宫里边应该也差不多要去赵府抓人了。”
对于他们的计划,赵松肯定会上钩的!
“让她进来吧。”
白风应了声,就推开门,赵蕈手里端着碗粥,跨进门槛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情绪饱满,那叫一个真情流露,“王爷,您可感觉好些了?我给您熬了粥,您吃点吧!”
“粥啊!”慕怀祺故意重复了一遍,他的余光还扫了墨瞳一眼,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她冷漠的表情也是意料之中的。
赵蕈点头,她端着粥走到床边,从刚进门时瞥了墨瞳一眼后,她的目光就一直在慕怀祺身上,正因为有墨瞳在,所以她看向慕怀祺的眼神变得更加情深绵绵,说话也娇,“是啊!我是第一次熬粥,手都烫得起泡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若是不好喝,王爷也千万别嫌弃!”
墨瞳对此毫不感兴趣,她瞥了眼清淡的白粥,又瞥了慕怀祺的手一眼。
“你有心了。”慕怀祺浅笑,“可是我如今这样也吃不了。”
赵蕈立刻道:“那我喂您!”
墨瞳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多余,她起身让位,却被慕怀祺一把拉住,她疑惑地看着他,慕怀祺说道:“别走,万一待会儿我又发病了怎么办?”
墨瞳瞬间明了他的意思,她故意道:“没事!我在外边守着,你要是发病了,我能听到动静的!但是你尽量克制住,别摔东西别打人!蕈夫人这种娇美人,可经不起你一下!”
“……”
“话说,我还得去调查棕骝马的事情,也不知道皇宫那边的进展如何了!如今都没有人来传消息,估摸着是还在抓人。”
赵蕈脸色一变,这件事跟赵松脱不开干系,昨天他还说肯定会斩草除根,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把柄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墨瞳故意停顿下来,看向赵蕈,“对了,蕈夫人,你父亲的腿怎么样了?接上了吗?”
赵蕈脸色难看,她盯着墨瞳,却在想她这么问的深意,“还,还是那样!清夫人下手多重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这种时候她可不能占了下风!
墨瞳嗤了声,“那已经算轻的了,要是放在我以前的脾气,岂止可能是断条腿的事?新账旧账加在一起,代价也是很沉重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赵蕈强装强势,“我父亲只是说话重了些,可也是为了我,怎么就新账旧账了?”
“忘了?”墨瞳嗤笑,她冷冷地睨着赵蕈,“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你找人贩子跟踪我,想把我卖掉,这件事你不会没有印象吧?”
赵蕈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慕怀祺蹙眉,“还有这种事?”
“你、你胡说!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才没有做这种事!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不承认也没事,反正我也懒得翻证据出来指控你,慕怀祺信不信你都没用,你只需要知道这笔账我记下了!”墨瞳冷淡道,她若要报仇还需要经谁同意?
赵蕈脸色煞白,她求救般地看向慕怀祺,“王爷,我真的没有……”
彼时,门外白风又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少保大人因涉嫌是棕骝马场内失控之事的幕后主使而被捕了。”
赵蕈闻言踉跄了一步,瞪大双眼,脸色惨白,手里的碗也没拿稳而掉在地上,“哐”地一声响,白粥洒了满地。
墨瞳看向她,冷冷道:“这下好了,又添了一笔新账!”
“不、不可能……王爷!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父亲这段期间一直在家中养伤,不便出行!他怎么可能会与此事有关啊!”赵蕈跪在床沿,握住慕怀祺的手,双眸含泪,楚楚可怜。
墨瞳在心里冷笑,如果不是昨天跟踪她,亲耳听到她跟赵松的对话,她都真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事呢!演技是真的好!
慕怀祺看着她,完全没了平日里那副怜香惜玉的模样,冷淡道,“是真是假,待会儿你随我们一同入宫,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