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睡醒?”墨瞳冷嗤,“让我求你?要不要我把你供起来?再给你烧几柱香?摆点供品?”
哪来那么大脸的?
东方佑面色沉冷,喝道:“东方未晞!在我与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最好别阴阳怪气的!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墨瞳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有神经病!
“真逗!自己来找不愉快还怨别人给你脸色看?”他们俩可不是那种能平心静气聊天的对象,她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他,她估摸着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墨瞳漫不经心地抠着地砖,冷笑道,“我还没有落魄那种地步!而且,这种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东方佑气得攥拳,他阴恻恻地睨着墨瞳,她这副冷漠傲然的模样让他莫名火大,她就是一个被他拿来炼毒的贱骨头,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装高傲?
沉默片刻,有只黑色的蛊虫从东方佑的袖口爬出来,他嘴角一勾,骤然将蛊虫捏在掌心,一用劲,仿佛都能听到蛊虫裂开的声音。
墨瞳的心脏猛地被什么啃噬一口,她咬牙瞪向东方佑,额上的冷汗簌然落下,她单手撑地,另一只手紧攥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东方佑冷笑,“东方未晞,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要想杀你,就像踩死一直蝼蚁,易如反掌!”
突如其来的噬心的痛苦令墨瞳难以承受,仰靠在墙上,咬牙忍耐着,脸上冷汗涔涔,她根本无心去理会东方佑说了什么话,只是此刻想杀他的想法无限放大!
“你只有依靠我才能活着,懂吗?”东方佑说着,走到墨瞳面前蹲了下来,他打量着她被汗珠淌过的眉眼,鼻唇,细腻的肌肤……
没想到这个贱骨头模样生得真的好!也难怪会被慕怀祺看上!
“你以为懿王是真的喜欢你?”东方佑冷哼,“我告诉你,你也不过是被他当成玩物罢了!玩腻了自然就弃掉了!你看看如今你被关押在这里,他关心了吗?他连来看都不来看你!”
墨瞳死咬着唇,冷狠的眼神从眼尾扫向东方佑,但她却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要补充一句,你的噬心蛊若是不依附于我的解药,只怕是每每发作时都会痛不欲!噬心蛊有瘾,越到后面,你所要承受的痛苦就越多,死的时候更是百般噬心的痛!”
东方佑每多说一句,墨瞳的理智就更多几分,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使不上劲,不然她立马就用暗器杀了他!
“东方佑……你今天最好、杀了我!”墨瞳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她只有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红着眼瞪着东方拓,如果他今天杀不了她,日后她定要让他挫骨扬灰!
“杀你?”东方佑倾身向前,他的手背划过墨瞳白净的脸,“哪有折磨你来得让我愉悦?”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墨瞳的门齿刮着下唇,朱唇上溢出血珠,将唇瓣染得更艳,她的手往后动了动,却突然被东方佑攥住手腕,他阴冷道:“又想使暗器?没看出来你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动这种心思?”
墨瞳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只听他说,“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谁!东方未晞这种废人哪能在一夜之间,突然就变强百倍?你这箭术,骑术,暗器——都称得上是行家,不清楚你的人自然以为你是将军府的人,自幼就跟着学习,没什么稀奇,但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的实力到底如何,我最清楚!”
最令他痛恨的也是她面对他时那副冷傲鄙夷的神色!以前的东方未晞连看都不敢看他,如今却敢对他这般态度,这前后绝非是一个人!但偏偏他又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假扮东方未晞的女人的信息!
这个“东方未晞”可要比之前难操控多了!不过这同时更具有挑战性!
“东方未晞,专心投靠于我,我说不定还能让你活得长久些。”东方佑在她耳边吐着气,手指划过她的侧脸。
墨瞳厌恶地侧过脸躲开,这一举动仿佛刺激到了东方佑,他用力捏着她的脸,阴鸷的眯起眼,下一刻,似有阵风吹进来,东方佑却不甚在意,几片叶子从牢窗飘了进来,却像刀片般只划过东方佑的脸颊和手背,就带出了一抹血丝。
东方佑的脸被树叶锋利的齿锯划破了,一道血痕印在颧骨和手背上,一瞬间的错愕,他皱起眉,眸光阴冷。
慕怀祺才悠悠地走进来,他站在外头,似笑非笑地睨着东方佑,“看不出将军与晞晞感情还挺深啊!这么晚了还来探视?”
说话间很轻,可却透着一股瘆人的压迫感。
刚刚的画面他都看见了!看着墨瞳虚弱难忍的模样,慕怀祺眼底隐着一抹杀意。
墨瞳仍忍着痛苦倚靠着冰冷的石墙,意识涣散。
东方佑起身,抹去手背上的血迹,他垂眸凝着指腹上鲜红的痕迹,“毕竟微臣是未晞的兄长,听闻她入狱的消息,肯定是要来看看她的!”
“既然懿王殿下来了,微臣就先告退了。”他拱手离开。
慕怀祺睨了眼东方佑的背影,一步跨上前去蹲下扶着疼得几近晕厥过去的墨瞳,从身上取出两颗药丸喂她服下。
不到片刻,墨瞳的呼吸才逐渐恢复正常,她感觉到自己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着,墨瞳下意识地低低喊了声,“慕怀祺?”
听到她的声音,慕怀祺松开她,垂首深深地看着她,关切道:“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墨瞳摇摇头,慕怀祺抬手轻轻擦去她额上又冒出来的汗珠,看着她脸色苍白,唇上留下了被咬破的痕迹,心疼地蹙了蹙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没有料到东方佑会来。”
“东方佑——”墨瞳听到这名字气得牙齿打颤,回想起刚刚的无可奈何,简直就是耻辱!她只恨自己能力不够,“不管怎么样,我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拉上他一起同归于尽!”
“这噬心蛊……”墨瞳抬头看着他,“有没有办法压制?不管后果有多严重,只要能抑制住我平时发病的痛苦就行!”
慕怀祺看着她,眸光微闪,沉默片刻,他垂首,轻声道:“现在救你出去才是当务之急,这个迟些再说。”
法子自然是有的,只是太煎熬,他担心她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