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祺回府后就发现人又没待在王府里了，他实在头疼又无奈，果然该来的终究是避免不了。
冷凝的内伤已经痊愈了，她准备离开王府以前去跟慕怀祺说一声。
“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冷凝看着他，慕怀祺说，“你去兖州调查一下。”
冷凝问，“那边也出现了毒人？”
“跟毒人无关，我只是想知道肃行王此次回京的目的。”
“好。”冷凝应下。
冷凝本欲离开，犹豫了片刻，她垂了垂眸，又转回来望向慕怀祺，说道：“殿下，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何事？”
“我今天在后院里看到了懿王妃和清夫人。”其实今天她就在后院的亭子上面观察，但是墨瞳和姜韶和都没有发现她，那些对话她也都听到了。
慕怀祺凝眉，墨瞳是肯定不会主动找姜韶和聊天散步的。
冷凝将听到的内容都跟慕怀祺说了。
墨瞳最后还是跟了上去，傅青泫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后面一直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没有回头，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看身形，墨瞳觉得有点眼熟，男人穿着很普通，但是身材高挑但却有种温润的气质。
这样的男人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在脑海里一番搜寻，最终墨瞳锁定了一个目标——红香院的虞子羲。
墨瞳赶紧跟了上去，傅青泫越往郊外走，最后在一处草棚外停下，虞子羲见状赶紧躲在旁边的树后面，墨瞳反倒跟踪得正大光明，她就在后头观察着两人的举动。
傅青泫进了草棚，虞子羲便看不到傅青泫在里面做什么和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虞子羲也担心会被发现，所以他看了两眼，就按照原路返回去了。
墨瞳躲得严实，虞子羲并没有发现她，等他离开后，墨瞳才走出来，往来时的路看了两眼，虞子羲会跟着傅青泫过来，多半是受了指使。
看来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
墨瞳犹豫了一下，傅青泫要真是把陶奉书藏在这里，估计不出一天，就会被太子的人抓住。
既然看见了，还是好心去提醒一下算了！墨瞳如此想着，已经走到了草棚外，这个草棚并不大，墨瞳瞧着傅青泫在与陶奉书争来争去，他硬要将银子塞给他，可是陶奉书却很纠结。
“喂！”
两人一惊，目光同时朝外看去，就瞧见墨瞳杵在门口悠然地看着他们。
“墨、墨姑娘？！”傅青泫吓出了口吃，他没想到墨瞳会跟踪他过来。
陶奉书摆出防御的状态，紧锁眉头瞪着墨瞳，墨瞳只是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这位置暴露了，赶紧换个地方吧。”
傅青泫往前走了一步，紧紧盯着她，“什、什么意思？”
“她肯定是想去告发我们！”陶奉书瞪着墨瞳，眼睛里充满红血丝，像是好几天都没睡过觉了。
没等墨瞳说话，傅青泫先摇了摇头，他看向陶奉书，一脸肯定，“墨姑娘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陶奉书皱眉，“现在我被诬蔑成杀人犯，被官府通缉，她又正好跟踪你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揭发我吗？”
虽然不知道墨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傅青泫仍很坚定，“墨姑娘曾救过我，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陶奉书不说话了，还是干瞪着墨瞳，眼里充满了不信任，墨瞳也懒得管他信不信，她提醒过了，他爱听不听，“你被人跟踪了，我是顺着跟踪你的人跟过来的。”
傅青泫一惊，他当时太着急想着避开墨瞳，根本没有察觉到后面有没有人跟着他，墨瞳继续说，“一次性死了两个有背景的人物，太子那边和商家可都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所以你只要还在京城，他们翻遍整个京城也会把你找出来，这只是时间问题。”
躲是没用的。
但是不躲，死得更快而已。
陶奉书双眼泛红，他辩驳，“我没有杀人！是，我承认在顺尹府帮着商家开始，我是动过杀念的！但是我绝对没有杀他们！我……”
“这些话你跟我说没用，我不是审判官。”墨瞳冷淡道：“你现在要么只能等到他们抓到你，要么去自首。”
陶奉书心里一咯噔，他神经时时刻刻紧绷着，这几天就因为苏问和商翎的死，他一时间就成了官府通缉的杀人犯，紧张得几天没有合过眼，难道他没有杀人却要背负这个罪名吗？凭什么？
陶奉书最后一拳砸在木桩上，指骨都擦破了，傅青泫看着他，“奉书……”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穷人就要忍受这些？小溪被商翎那个王八蛋强迫，我恨自己不能帮她报仇，现在人死了，我承认我很解气，但是我没有杀人却要我背负这个罪名，这世道实在太不公了！”
傅青泫凝眉沉默着，墨瞳面无表情，这世道本就分了三六九等，他们这些穷人只不过都是王公贵族的牺牲品罢了！
墨瞳问：“苏问和商翎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陶奉书一愣，他眨了眨猩红的眼睛，回想着那天的事，“那天，我去了……商家门口蹲着，苏大人偏向于商翎，我指望不上他能主持公道，心里的气堵着出不去，就想着怎么都要教训商翎那个混蛋！然后我就他家墙外蹲着，一直到了太阳下山，我都没瞧见商翎进出商家。”
“然后呢？”
“然后我想肯定蹲不到他了，就离开了！我离开以后就去了……”陶奉书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和盘托出，我去了酒馆，当时因为不能给小溪报仇，我觉得自己特别无能，心里的气无处发泄，就去借酒浇愁了！之后我再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小巷子里！”
等他彻底醒酒后，就听说了苏问和商翎的死，然后他莫名就成了杀人凶手！
“你去了哪家酒馆？”这家酒馆可是重要证明。
陶奉书这点记得很清楚，“降雪楼！”
墨瞳眯起眼睛，降雪楼……慕怀祺应该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