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绛承让太医给慕怀祺处理伤口,墨瞳在旁边守着,太医给他上完药后,叮嘱道:“殿下,您这手伤得很严重,短时间内最好别用这只手触碰东西,不得吃辛辣物,更不能沾水,还须得隔日换一次药。”
慕怀祺一一应下,墨瞳从太医手里接过药瓶,直到太医离开,慕怀祺抬头看着正打开药瓶嗅味道的墨瞳,失笑道,“晞晞,你当那是酒啊?那有什么好闻的?”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墨瞳盖好瓶盖,瞪他一眼,看来这家伙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得多严重,她烦道:“我发现你比那匹马更疯!”
慕怀祺却笑得更加明目张胆了,墨瞳皱眉,但见他收敛了笑声,唇边的笑意不减,“晞晞,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啊?”
“……少偷换概念!我是内疚!你要是为了救我而废掉一只手,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已经有过一次先例了,她没法再接受第二次。
慕怀祺愣了一下,虽然没有听到她说是因为担心他,但这答案也是在他意料之外,平日冷漠果断的她竟然会因为他为救她受了伤而内疚,那到底还是说明她本质不够狠!
“看来以后可以多为你受点伤,这样你就不会想从我身边溜走了!”慕怀祺叹道。
“……”
墨瞳眸光一顿,她皱紧了眉头,这个男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慕绛承派人彻查了围场内的人,这件事的性质相当恶劣,如果真是有人在棕骝马上动了手脚,那就是意欲加害东方未晞,最后害得懿王重伤。
“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害我的人,我倒是真的想到一个。”
慕绛承凝着她,“谁?”
“赵松。”墨瞳肯定,赵松因为腿折的事情对她怀恨在心,或许自从第一场比试结束后,他就开始打这个算盘了。
慕绛承皱眉,“断定还需要证据,当日围场内看马的小厮也已经服毒自杀了。”
虽然漏洞重重,却没有查到任何有帮助的线索。
慕怀祺道:“父皇,儿臣有法子引幕后主使上钩。”
慕绛承看向他,默许了他的想法。
次日,慕怀祺因在围场内受了重伤,疯了。
这个消息瞬间传开了。
懿王府顿时一批接着一批来探望的人,最后都被挡回去了,谁也没见!
“清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那日围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王爷怎么会突然变得如今这模样?”姜韶和有些着急,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墨瞳。
“那日,我所骑乘的马突然疯了似的不受控制,慕怀祺为救我受了重伤,他接受不了自己现在像个废人的样子,情绪崩溃,就疯了。”墨瞳依旧平淡。
其余的夫人们闻言皆哗然,赵蕈指着她骂道:“东方未晞!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王爷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模样的!你居然还能表现得如此淡漠?你真是个冷血动物!”
墨瞳的冷狠是整个懿王府都见识过的,也是公认的,这会儿赵蕈的话说完,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死寂的氛围里,毕竟在座的各位没有人能打得过墨瞳!要是把她惹恼了,估计又是跟赵松一样的下场!
“这话你去当着他的面说,跟我说,你又讨不到任何好处!”墨瞳冷眼相对,她完全不会因为赵蕈一番无关痛痒的话就被激怒。
“不过既然提到了慕怀祺救我的事情,那我也有话要挑明。”墨瞳道:“有人对马动了手脚,才害得我被马摔,如若被我查出来是谁做的,那我就将他绑在马背上,让他体验一把云霄飞马的快感!直到被甩飞为止!”
大厅内又是一片死寂。
“其实幕后主使的范围很小,对我能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并不多,好排除得很!”墨瞳故意加重最后一句话,她用余光扫了赵蕈一眼,见她思考之余,神色微变,继续道,“棕骝马突然变得疯狂,要么是早就被催眠了,要么就是被人喂了什么药物,所以就算看马的小厮死了,只要马还在,仍能顺着这条线索查到幕后主使!”
赵蕈每听墨瞳多说一句,心里就更虚一分,这不得不让她联想到自己的父亲!
自从墨瞳在大厅里说的那番话以后,赵蕈无法淡定下来了,这事她必须得先跟赵松求证一下!她找了个理由出了懿王府,墨瞳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的动静,这还没出半日,她就坐不住了!
墨瞳悄悄跟了出去,果不其然,赵蕈是要回赵府。
眼看着赵蕈进去赵府后,墨瞳偷偷翻上墙去观察,之后又看到她去了东苑的屋子,墨瞳沿着墙头跟过去,最后停在赵蕈进去的房间屋顶上,她轻轻地挪开一块砖瓦,观察着屋里头的动静。
赵蕈急着问,“爹,围场比试时,东方未晞骑乘的马失控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是我找人做的!”赵松承认,“她害得我断了一条腿,皇上又有意偏私,说是比试,却是在让着东方未晞赢!我当然无法咽下这口气!她让我断条腿,我当然也要让她感受一下这种滋味!只是没想到半路冲出个懿王!我真看不懂这懿王在想些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如今才导致疯魔了!”
墨瞳在心里冷笑,这个老家伙倒是理直气壮地撇得干干净净!
赵蕈沉默片刻,她盯着赵松,“那你可做得干净?若是留下任何把柄,咱们赵家就得完了!”
“这我当然知道!该处理的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当然留不得活口。
赵蕈仍是不放心,“围场内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吧?”
“证据?那小厮都死了,哪还会有什么证据?”
“不是!我听东方未晞说,那匹疯马可能是事先被催眠了,也可能是被喂了什么药物,只要马还在,他们肯定会顺着查到什么的!”
赵松沉默了,他只想到把人处理掉就好了,却没考虑到这马也是个麻烦!
墨瞳蹲在屋顶上,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全收入耳,嘴角一扯,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