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野芹菜有毒,闹饥荒的那些年,地头怎么不见一根野芹菜。
当时大家饿得眼冒星星,一股脑儿将树皮,野菜都割回家煮着吃,哪管它是不是野芹菜,吃了那么多,也没见有谁被毒死。
猜疑归猜疑,但生产队上的耕牛被毒死在地头是事实,梅翠屏也不敢拿家里刚产崽儿的母猪试毒。
母猪若被毒死了,那十八只乳猪没有奶喝,也会活活饿死。
梅翠屏琢磨琢磨后,问云绵:“绵绵,你啥时候吃的野芹菜啊,你吃的野芹菜跟咱们今儿在地头瞧见的是一样的吗?”
“嗯,是一模一样的。”
云绵小鸡啄米地点头。
“我妈妈在世的时候,做给我吃的,可香可香了。”
前世,云绵的确吃过老妈秦玉做的野芹炒腊肉,老妈在菜市场买的,三四块一斤呢。
这么回答奶奶,也不算说谎。
“奶奶,我还听妈妈说银子可以试毒,想知道地头的野芹菜有没有毒,割一些回来剁碎了煮一锅,找快银子试试就知道了,我听妈妈说,银子跟有毒的东西碰到会变黑。”
这是个验毒的土办法,梅翠屏也是听说过的,只是以前没想起来。
云绵的奶声落下,梅翠屏瞧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只老旧的银镯子,然后激动地一拍大腿。
“这法子好,我咋就没想到呢。”
云爱国眼神带着诧异地瞧了一眼粉嫩可爱的孙女儿。
“我不也没想到吗。”
“所以说,咱们老两口加起来还没绵绵聪明。”
梅翠屏是恨不得将云绵夸上天。
“她爷爷,你今儿晚上就割一把野芹回来,咱们今儿晚上就用银子试毒,如果银子没变黑,咱们赶紧将地头的那些野芹菜割回来,地头那么些野芹菜,全部割回来腌制好存在木桶里,够咱们家母猪吃一个多月。”
怕云爱国说漏嘴,梅翠屏还提醒了一句。
“你悄悄的干,别让人发现,免得有人跟咱们家抢。”
这年头,抢猪草就跟打仗一样,尤其秋冬两季缺乏猪草的时候,大家为了抢猪草还会大动干戈。
云爱国应了梅翠屏一声,赶紧背着背篓出门,脚步快得跟冲锋陷阵一样。
咯咯哒,咯咯哒!
梅翠屏将锅碗刷洗干净,正准备去拿鸡食喂鸡,就听到咯咯哒的声音从厨房外传来。
云绵迈着小短腿走到厨房门口,瞧见花毛母鸡领着一群小鸡仔蹲守在厨房门口等着被投食。
“这只花母鸡,到点就跑来要食,吃得比公鸡还多。”
梅翠屏一边跟云绵念叨,一边端着一小碗干玉米走到厨房门口。
“等它将这群小鸡带大一些,奶奶将它宰了,炖汤给绵绵吃,老母鸡跟土豆块一起炖,鸡汤可香了。”
云绵:“”
好似看到了花母鸡浑身羽毛颤抖了一下。
看见梅翠屏手里端的是饱满的干玉米,云绵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奶奶,你辛苦了,你歇一会儿,我来喂鸡好不好?”
“哎呦,咱们绵绵才六岁都晓得奶奶辛苦了,要帮奶奶干活了。”
想着喂鸡也不累,小孩子也喜欢跟鸡鸭玩耍,梅翠屏就将装着苞米粒的粗陶碗递给了云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