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恨不能立刻带上一批随扈冲出侍郎府去揪住赵重幻,将那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子给逮住,找个隐秘的地方关起来,任由他作弄!
可是,鉴于这桩丑闻着实让他的侍郎老爹丢尽了颜面,委实气恼得老头儿差点吐血。
于是直接发狠将他关在家中反思己过,从早到现在,连玉京别院的大门都不给踏出半步。
“二哥所言可当真?”王进唇角弯起一丝阴郁桀骜的笑意。
“那有何难?莫非五弟还不知皇城司都干些什么勾当的?”
王迁眉角一挑,满眼都是恶意的算计与得意。
“只要五弟告诉为兄到底是何人得罪了你,余下的为兄替你出气!”
“好!一言为定!下次去痴意坊愚弟做东!”王进一拍几案,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于是,王进细细将前一夜的事情讲述了一番,本就是人尽皆知的闹剧,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隐瞒惭愧之意。
但当他提到赵重幻三个字时,王迁却一时蹙眉恍然大悟般,然后低声追问:“你所言戏耍你之人可是一个钱塘县署的小差役?”
“正是!”
王进满眼的又恨又心痒,他一整日满心里都是那个少年的影子——
他既对赵重幻觊觎难耐,可又恼恨对方令他遭受如此大辱,简直抓心挠肺的。
“二哥知道此人?”
王迁唇角缓缓露出笑,脸色得意洋洋。
“这小子如今可正蹲在皇城司的大牢中呢!还是为兄我今天在大理寺门口亲自缉拿的,你说为兄认识不认识她?”
“什么?”王进闻言登时一愣,不禁着急地脱口而出,“她犯了何事?——”
蓦然,他脑中一闪,口舌便顿了下。
依稀想起姐姐王玉闲话的关于平章府的奇闻轶事,彼时,他不愿意多听,径自跑了,也就没听清下文。
但,如今细思,莫非是那小子在平章府得罪了什么权贵不成?
“她,那么丑怪的小子,竟然胆大包天去捅了平章府的天!”王迁老神在在嘲弄道。
“快,二哥,能不能带我去皇城司一趟?”王进这会儿一刻都等不了般急切道。
王迁一怔,赶紧敷衍道:“这么晚了,皇城司都上禁钥了,不能进去探监了!”
王进向来沉着冷静的目光有些晃动,他霍地站起来在客堂中来回蹀踱了几步,回头问道:“赵重幻到底所犯何事?”
“据说今日在大庆殿,平章大人直接说她是谋害贾府上十姨娘的幕后黑手,还说她诬陷朝廷命官,也就是贾子敬他亲爹!”王迁道。
王进听闻此罪名,眉色一颤,不自禁凝若冰结,阴郁满面。
“你如此聪明绝顶,怎么会闯出这般大个祸事来?”
他不禁低低喃语道,“真以为有谢长怀、贾子敬等人帮衬着就天下无敌了吗?他们也不过就是一干富家公子罢了!能真为你得罪贾平章不成?”
王迁见他自言自语,神色这般在意,不由有些探究地盯着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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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进的强烈要求下,王迁委实无法推脱,只能答应他第二日一早赶在皇城司换班时让其趁机进了大牢去看看赵重幻。
于是,这才天一破晓便从侍郎府偷溜出来,赶去崇新门。
不出三柱香的时辰,三匹骏马畅意奔驰,很快,就遥遥望见皇城司的大门。
但是,不待他们赶到门前跳下马来,就见西偏门有人领着一个匆忙而来的老大夫进了门去。
于是王迁趁机与门子说了几句,门子不敢得罪,便睁一眼闭一眼将王进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