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兴致来了,加上一个蠢蠢欲动的时映雪,两人便又调转了头,由时映雪带着宫听雨往刚才去了的小茅屋去。
路上还有些时间,时映雪就问起了宫听雨为何能御空而行。
宫听雨一听噗嗤一声笑了,抬了抬脚,将自己在裙摆之下若隐若现的天水碧色的绣花鞋露了出来:“这是我娘亲和爹爹送我的生辰贺礼,说是用什么青云丝织就的,原本就是一件飞行法器,不过能穿在脚上就是了。我哪有御空飞行的本事,不过是我自己挑剔,嫌弃那些飞行法器不够好看,我又是琴修,总不能踩着我那好琴飞吧,正好就用这个了。”
二人插科打诨了两句,就到了原来的地方。
只是刚才时映雪能看到的几间小茅屋已经不见了,那地方不过是几丛灌木,根本看不见什么茅屋,更别提什么老婆婆了。
时映雪落地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知道自己多半是被人诳了一道,幻化屋舍,这已经是十分厉害的本事了,如果这人刚才对她有恶意,她这条小命当真是交代在这儿了!
而宫听雨落下来之后只是翕动了两下鼻子,神色就有些复杂了,不过她没有多说,只是拉了拉时映雪,含着些莫名其妙地说道:“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竟然骗你,算了算了,咱们回去吧,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诡异的。”
时映雪有些觉得自己的好心被欺骗了,叹了口气说道:“走吧走吧,下次不上这个当了。”
她祭出小木剑的时候专心致志,没有发现宫听雨手上灵光闪动,仿佛是用了什么法宝一般。
两人又一次起飞,往时映雪的小院子飞去。
落在院子门口之后,两人都在收拢法器,宫听雨仔细打量了一番时映雪手里头的正准备收起来的小木剑,眼中十分惊讶:“我的天呀,你这用的是什么呀!刚才我没仔细看,没想到是个这个,你不会到现在连个拿得出手的武器也没有吧!飞行法器呢?要不我带你去买几个吧?”
时映雪汗颜,还是点了点头,为了岔开这话,一把拉着宫听雨的手往屋子里头走,“不提这个了,我有好东西要送给你,保准你喜欢!”
院子不大,进了门之后走七八步就到了房门处。
时映雪将自己收好暂时摞在书架上的小木盒塞进了宫听雨手里,笑着说道:“听雨世界,这是我昨儿挑好的,你可好好收着哟。”
恐怕天下人就没有不喜欢收礼物的,宫听雨更是喜形于色,她一下子打开了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极好的明珠子。
她对明珠子的研究比时映雪多,所以也不用多么仔细打量,只消一眼就能知道这些明珠子都是上等的好东西。
这礼物真是送到她心坎儿里去了!
不过再喜欢,这个也太贵重了些,宫听雨不能收,她“啪”地一下将木盒子盖上了,不由分说地又塞到时映雪的手里去了:“不行,这个我不能要!”
“不行,这个你必须要!”
“不能不能!”
“还做不做朋友了。”
“做朋友也不能要这个!”
“做朋友就必须要!”
宫听雨心里是又甜又气,咋有这么犟脾气的小丫头呢!
两人还在相互推辞着,谁都忘了自己没有将小院子的门关上,一位衣衫翩翩的女子便走了进来。
她一身湖蓝色的衣裙,一头青丝一丝不苟地挽了起来,插着两只碧绿的翡翠簪子,雕做凤凰衔珠的模样,很是精致,浑身高贵温柔的气质,看得出是个十分优秀的女修。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将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娃吓了一大跳。
“娘亲!怎么是您呀!您怎么来了!”宫听雨回过头来,看到女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眨了眨眼,“我我不是发了传音符给爹爹的么!”
女子一双温和的眼睛微微带了笑,她轻咳了一声,嗔道:“怎么,我不能来瞧瞧你的好朋友了么!你就会给你爹告状!”
“我不就是闻到那风里头有娘亲惯用的一点儿淡淡的梅花烙香粉么就是问问爹爹,是不是娘亲出门了,娘亲倒真来了。”
时映雪看一贯爽朗大方的宫听雨在女子面前十分乖顺温柔,露出不自觉的小女儿神态,心里头就知道这个定然就是宫家如今的家主夫人了。来的路上她也和引路小使了解过了如今宫家的情况,也是为了避免出现见了面还不知道谁是谁的尴尬情况。
宫家是流传了几千年的大世家,在茶宁坊势力不小,近年来更是因为天工楼办的好,财源滚滚,势力就愈发大了。
宫家家大业大,现在当家的就是宫听雨的父亲宫子羽,宫子羽只有一妻郭霓裳,是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正经道侣,如今也是心动大圆满时期的一位女修了,两人结成道侣三百余载,感情深厚,却也只得了宫听雨一个女儿。
宫子羽在娶郭霓裳之前,按照宫家的规矩是有两个通房鼎炉的,那两个境界低的丫头一开始没福气,郭霓裳性情也淡,懒得计较她们;后来宫听雨出世不久,她们俩倒一个接一个地有孕了,一人生了一个女孩儿。这两个女孩儿年纪都比宫听雨小,不过宫家还有一条不留生了子女的妾室的规矩,两个庶女出生不久之后,她们的母亲就被送出去了。
而宫子羽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这两个哥哥一个叫宫子峰,一个叫宫子山。宫子峰一个醉心修炼,早已去了北斗剑派做了弟子,如今年纪轻轻也是快元婴的真人了;宫子山就不着调多了,整日沉迷女色,大手大脚地花家里头的灵石。
这两人都不是合适的家主人选,还是一贯做事温和圆润,又颇有经营头脑的宫子羽适合接任家主,所以如今宫家都是由他掌管的。
而眼前这位温柔高贵的女修,不就是宫子羽的夫人,宫听雨的娘亲郭霓裳么!
时映雪连忙行礼:“见过郭夫人。”
“好了好了,哪里有这么多的虚礼,你既然和听雨相熟,叫我一句伯母就好。”郭霓裳完全没有架子,十分温柔地请时映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