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雪心中担忧玉楼春究竟去了哪里,一面与自己身边这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的“女子”缠斗。
时映雪的那些掌法腿法到了这女子这里就仿佛完全没了用处,她死乞白赖地趴在时映雪的手上,就是不肯松开手。
时映雪也尝试用手上的掌风将她拂开,可她的手掌打在那女子身上就和拍在棉花里一样,她没有反应,也不肯松开反而还要娇娇俏俏地笑:“你拍人家身上做什么,着急什么呀。”
时映雪怎么也挣脱不了,而忽然又从那女子身上涌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时映雪站立不住,竟是直接被那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拉扯到了一边去。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躯呼啦一下就被拉走了,身后左右都是呼呼的风声,竟是直接被这女子拉得在雾气之中跑了起来。
时映雪大感意外,而那女子却忽然放开了自己,嗓子十分黏黏腻腻。
“嗨,刚刚还拉着奴家这样紧,在奴家身上又拍又摸的,果真是到了咱们这儿,见了这些漂亮的姐姐妹妹,便看不上我这庸脂俗粉了。”
时映雪都没站稳,她刚刚被扯着在风里头好一顿风驰电掣,眼前都晕头转向了,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定睛一看,竟是忍不住皱眉。
她仍然仿佛泡在厚厚的雾气之中,但这雾气左右并不如刚刚那样浓稠,除了自己背后的来路看不清楚,面前的景色却已经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这大约是一处十分精致的楼阁亭台,雾气缓缓在其中萦绕流动,左右能看到很多若隐若现的人影正在雾气之中,都好像正在静静地看着时映雪。
而刚刚拉着自己的那人,时映雪也终于看清楚了。
她生的瘦削清纯,一双眼睛却描摹地格外妖艳——这与她的容色原本是十分不相符的,可她却当真是带着这样的妆容,用一张清纯甜美的脸说着刚刚那些妖冶的话语。
时映雪注意到她身上穿的非常单薄,若隐若现,身上的衣料也仿佛是半透明的,一览无余。
而她的脖颈上系着一条绿色的项链,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时映雪多看两眼,便觉得双目生疼,难以自持。
“妹妹们,出来了出来了,接客了~”
这女子双手轻轻拍了拍,于是刚刚隐在雾气之中的所有人影便果然鱼贯而出,一下子就把时映雪给簇拥起来了。
???
这个画面也太过荒诞,时映雪若是个男修,她还暂且能够理解,可她分明是个女儿身,这些小精怪们作出一副秦楼楚馆的样子来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身上还有男修们身上的元阳不成?
时映雪被香饽饽一般地簇拥在其中,叫她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女子之中无一不妖艳美丽,个个穿着暴露,连湿润的空气之中都仿佛藏着甜香,叫人不禁头晕目眩心猿意马起来。
也正是这时候,身后忽而又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竟又是个娇柔妖媚的嗓音:“姐妹们,还有个呢!”
“唔唔唔!”
身后传来少年人口齿之中溢出的不满之声,时映雪回过头去,便瞧见一个身量高挑精瘦的少年人被一个同样衣着暴露的女子缠抱着而来。
那少年人的嘴上被女子紧紧捂住,叫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时映雪觉得这少年人有些眼熟,不过他看上去颇为憔悴的模样,满脸的胡子拉碴,脸上也磕磕碰碰地有好几道疤,时映雪一时之间都没能想起来这人是否是她认识的。
他有些恼怒地挣扎着,那女子也就任由着他挣扎,一边将自己臂弯里的丝帛缓缓一抛,抛到了将时映雪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身上,半是挑逗半是挑衅。
“怎么,绿邀,今日没有收获,便带个女的回来,身上境界是不低,可也只是个女子,你以为这个样子,姆妈就会饶过你了?”
那女子松开了自己怀里的少年人,任由周围虎视眈眈的其他女子一把涌了上去,自己却走到了绿邀的面前,语气之中满是幸灾乐祸:“本就是做娼的出身,到了这儿还要装什么清纯,不为姆妈收集元阳,到时候姆妈定将你送给隔壁的大王做洗脚婢。”
“红扶,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不要脸?”
绿邀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会:“我愿意带谁回来那是我的事儿,和你没有关系。”
说着,她便将面前的红扶一把推开了,竟是走到了时映雪的面前,将时映雪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一边对着惊诧的红扶挑眉:“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以对姆妈讨好而为荣,就算是被嫁给隔壁的大王做洗脚婢,也比在这儿好。”
说着,这绿邀便将时映雪提着领子拉了起来,一顿腾云驾雾,也不知为何,又拉着时映雪,将时映雪丢到了这雾气的外围。
“你快走吧,本就是抓你回来凑个场面的,若是我什么也带不回来,那红扶恐怕要把我耳朵都吵炸了,快走快走。”
时映雪全然没有看明白绿邀究竟是要做些什么,她感觉自己也不过是左右被一顿推搡,最后又回到了原处。
她大胆猜测这些人口中说的姆妈正是这森林之中能发出毒瘴的榕树精,她们这些小的乃是老榕树精豢养出来的小辈和孤魂野鬼,专门驱使她们为自己采集元阳和灵气,以供修炼。
不过时映雪可不觉得自己能对付她们,若非那叫绿邀的愿意放自己一马,她一个人恐怕是没法子从那一大堆的小精怪之中跑出来。
时映雪遥遥朝着绿邀离去的背影拱了拱手,随即转过身去,又在一片茫茫雾气中寻找玉楼春。
但可能这附近已经快要渐渐接近老榕树精的藏身之处,时映雪竟是直接迷失了方向,抬头也是一头的雾气,全然看不见星辰。
时映雪掏出指引方向的罗盘,指针也同样乱转着,完全无法辨别方向。
她左右转了很多圈,最后竟又回到了原处。
时映雪有些挫败,正想御剑而起,去别的地方的时候,又听到身后隐隐约约地传来争吵打闹的声音。
“绿邀,你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见你抓个人回来,就算是女的,勉强勉强将她的灵气都吸走就算了,你怎么还把她送走了?”
“我乐意,关你什么事儿?你要有本事也叫姆妈最喜欢你,你也可以想放谁走就放谁走。”
“你!”
“我什么我,没瞧见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识趣点儿,就自己一个人走开去,我不想和你说话。”
“你说什么呢!姆妈喜欢你,姆妈喜欢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