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羞涩的压低了声线:“实不相瞒,家父与首相大人私下有些小嫌隙,我这样贸贸然登堂入室,似乎不太合适。”
听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秦甫流也不好继续勉强她。他微微沉吟: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
他说着,挥手示意那些人将东西搬回来,又重新打开了车门。
“走吧,我送你过去。”
孟白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意,还没来得钻进去。从门口里面就传出一个响亮的女声:
“都走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一定又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家老滕身上了。”
这是一个听起来十分爽朗的声音,孟白一愣,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一行人从庭院内向着她们走了过来。
刚刚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人,和她的声音一样,身材高挑,看起来健美而又匀称,而在她身侧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年轻的女人。
这三个人,孟白只认得左边的洛倾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在她身边的秦甫流快步迎了上去。
“虹姨好。”
“大嫂。”
而孟白已经回过味来,来的人应该是滕介的母亲周虹,和他的大嫂苏婷。她连忙也跟着走了上去。
“滕夫人,少夫人好。”
周虹十分亲热的拉住她的手:“你就是孟白吧,这小模样真是怪惹人怜爱的。”
这位首相夫人面相十分和善,然而不知是否是错觉,孟白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十分激动的样子。
洛倾城却忽的一下拉住她的手臂,嗔怪道:
“小白白,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拘谨了,连门都不肯进了。”
孟白脸色一僵,连忙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说漏嘴了。
然而,她提醒得有些晚。苏婷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倾城,你之前见过孟小姐吗?”
洛倾城也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含糊道:“额……就前几天见过……”
“前几天?”
苏婷虽然对这个回答有些不理解,但好在她性子恬静,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见她含糊其辞,似乎不想多说的样子,便岔开了话题,笑道:
“那你的运气可太好了,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孟小姐,真人比照片上要可爱多了,额……我是说杂志上的照片……”
这下换孟白有些微微诧异了,她应该没有什么照片被杂志刊登过吧。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一旁静默无语的秦甫流目睹一切后在心中默默吐槽。
眼见场面被两个儿媳弄得有些僵,周虹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贵妇级教养使得她适时的出面打着圆场:
“好了,有什么话还是进去再说吧。孟小姐才大病初愈,外头风太大。”
众人望着外头炙热的骄阳,和纹丝不动的树叶,齐齐无语。
但就算如此,也没人对她的话提出一点质疑。
孟白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行人,走进了滕家。
原本她是想要拒绝,但周虹都亲自发话了,她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推脱。
她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几人进了会客厅,趁着下人们收拾行囊的功夫,几个女人外加一个秦甫流就聚在厅内,互相聊些家常话。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几个女人在说话,秦小将官只充当一个听众。
社交原本就是孟白最擅长的领域,几番逗趣的话下来,将周虹哄的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周虹忽然问道:
“白白,你觉得我们家甫流怎么样。”
正在喝茶的秦甫流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连忙窜了起来:
“虹姨,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站住!你敢跑!我可不是你娘老子,就知道宠着你,敢跑就让你滕叔打断你的腿。”
周虹的这声“站住”可谓是气势如虹,秦甫流一震,只得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只是他那脸色,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
随后周虹如同变脸一样,又恢复了之前和蔼可亲的模样,对着孟白又问了一道:“白白,你觉得甫流怎么样啊。”
孟白有些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秦小将官,有勇有谋,当之无愧的人中龙凤。”
“呵呵呵呵,你这孩子……”听到她夸赞的话,周虹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我们兴城人不像你们那边,我就直说吧,我的意思让你从女人的角度来看他,他能不能做你的良人呢。”
“什么?”
孟白一惊,原来周虹的问话是这个意思。她顿时有些无语了,没想到首相夫人还有替人保媒的爱好呢。
周虹当然没有替人保媒的爱好,只是前段时间,她突然发现自家一向不着调的小儿子,在找到女朋友后,突然变得可靠了许多。
她便觉得自己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
再加上那几天秦甫流的母亲,她的好友受了刺激,整天在她耳边念叨自家儿子的终身大事。
她便夸下海口,将给秦甫流找对象的事包揽到自己身上。
对此,秦甫流的母亲可谓是感激不尽。要知道,秦甫流可是从小就被他们夫妻俩宠大的,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
之前试探性的提出过这个话题,但被他一口回绝后,老两口便没了主意,只得随他。
但是,这事终究还是一个问题。尤其是在听说自家好姐妹小儿子都要结婚,而自己儿子却在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闹绯闻,她们就愁得整夜都睡不着觉,只得每天在他耳边旁敲彻击,连番暗示。
虽然这些暗示都如同投石入海,一点响动都听不到。
好在周虹将这个烫手山芋接了过来。
而刚刚周虹见到自己的外甥女,是越看越喜欢,便起了撮合的心思。
在她看来,孟白虽是海城商家的女儿,但也是流着滕家的血。而秦甫流也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简直就是天赐的良缘。
孟白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便误以为滕夫人之所以会对自己这样热情,是因为这种原因,她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