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走了一会儿,眼前便出现一座雅致的小凉亭,上面题书“渡光亭”三字。
我看着那三个字,问道:“为何那亭子要叫渡光亭呀?”
齐景钦笑了笑,说道:“此事还得问先生。”
我便一脸求知的望着司南屏。
司南屏笑道:“哈哈哈,没有多大的意思。只是我有一日在幽州家中小憩,无意中梦见一条飞龙,浑身渡了金光飞至王府,恰好就在这亭子里消失了,后来机缘巧合得王爷赏识,到了王府才发现,原来真的有这么个亭子,便就叫渡光亭了。”
听他这么解释,我倒想进亭子里看看。
我提着裙子小跑进亭子里,上下张望打量着。
这亭子与其他凉亭差别不大,我四下看了看却瞧不出有哪些特别之处。
齐景钦和司南屏也跟着我走近亭子。
此时夜色已经无边撩人,王府花园的林荫小道边点缀着许多好看的灯笼,从亭子里望去,如同点点繁星,我不由得心旷神怡:“哇——好美啊!”
我回过头要拉着齐景钦一起看,司南屏见了在我们身后笑了笑,说道:“小姐莫不是糊涂了,此情此景王爷在府中看了快有几年了。”
我看向司南屏,对他吐了吐舌头,回头又抬头看向齐景钦,嬉笑道:“王爷便就委屈一下,陪我看看吧。”
他笑了笑,点头答应道:“好。”
司南屏见了,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把琴,在我们身后弹奏着乐曲。
此情此景,颇有一番“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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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好一会儿,月白就随着棹棋一同寻过来,我眼看着月白休息好了,便也向他们告别回府。
临行时,齐景钦还命人给我摘了两簇栀子花,枝头皆是满满当当的白栀子。
我接过花簇,俯身答谢道:“多谢王爷。”
齐景钦点点头,轻轻拂了拂我的肩膀,柔声道:“回府中了要好好休息。”
我点头答应道:“好。”说完便朝着马车走去。
月白在马车旁边等着我,见我走向她,便伸出手扶我上车。
突然又觉得想到了什么,我掀开帘子,对月白嬉闹道:“快去跟棹棋告别呀。”
被我这么一说,她倒是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我看向棹棋,那傻小子也眼巴巴的望着我们。
月白瞥了他一眼,许是人多害羞,便推搡着让我坐进马车里,说道:“小姐快坐好吧,我们要回府了。”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心下想着回府中了要好好盘问她。
马车动了起来,我撩开窗子的布帘,对还站在王府门口的齐景钦挥挥手,他见状也点头回应我,我们默契的对视一笑。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我捧着两簇栀子花,深深的闻了一下,香味充斥鼻腔,心里甜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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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此次祁山之行太过于惊险劳累,我在马车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月白将我叫醒时,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前。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掀开帘子下马车,临了还不忘那两簇栀子花。
此时梁伯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我们回来了,连忙让小厮过来替我们搬运行李。
我特意嘱咐道:“仔细着那两坛酒,莫要撒了。”
梁伯笑呵呵的迎上来,拱手行礼,说道:“小姐总算是回来了,此次祁山之行可还顺利呀?”
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可月白看了看我,许是担心我想起宴会上不开心的事情,便对着梁伯扯开话题,说道:“哎呀,梁伯我们快进去吧,夜深露重的,小姐站久了怕是要着凉。”
梁伯听了忙点头应和着:“是是是,瞧我老糊涂了,小姐快进府吧。老爷还没睡下呢,先去给老爷请安。”
我笑了笑,一边朝府里走着,一边将手中抱着的栀子花递给梁伯:“我这就去给爹爹请安。您且替我将这花找个好看的瓶子插好,切莫马虎了。”
梁伯接过栀子花应和了一声:“哎,好嘞。这花可真香,从前可未曾见过。”
我嘿嘿笑了一声,随口说道:“这可是靖王府里的花呢。赶明儿将军府里也要种这种花。”
梁伯在后面说了什么我没能听清,只急急忙忙朝书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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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的书房此时还亮着灯,我站在门口轻轻叩门,问道:“爹爹可要休息了?”
屋内烛影闪了一下,爹爹说道:“是卿卿回来了?快进来吧。”
我嬉笑着推门而入,见着爹爹便连忙扑进他怀里。
爹爹抚摸着我的头,说道:“这都多大的人了,离开了几日便这样,倘若嫁人了可还了得?”
我蹲在爹爹身边,双手搭在他腿上,抬头看向他,说道:“我方才刚从靖王府回来。”
爹爹的表情有些诧异,他问道:“你和靖王?”
我点点头,道:“在祁山这几日,梅妃娘娘与靖王都待我很好。而且,梅妃娘娘曾与娘亲是旧相识,她们在秦淮时便是好姐妹。爹爹,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呀?”
爹爹沉默了一会儿,皱起眉头,说道:“卿卿,倘若你真的不同意这门婚事,为父便就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你不必为了爹娘而勉强自己。”
我心里一暖,抱着爹爹,说道:“女儿不懂事,未能替父分忧。可与靖王相处的这几日,便真切的能感觉到他待我的好,我没有勉强自己。”
听我这么说,爹爹还是有些担心我,可他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便从书房出来,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兄长突然从门口出现,他一言不发只拉着我就走,我手腕被他拽的生疼,抱怨道:“兄长你干什么呀?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兄长拉着我走到离书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才松开我,我揉着手腕,问道:“你干什么呀!”
他看了看我,闷闷的说道:“你当真要嫁给靖王爷了?”
我点点头,说道:“对呀。”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梅妃娘娘和靖王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之前不是万般不愿的吗,在祁山受了欺辱,倒还让你改变主意了?”兄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
我摇摇头,说道:“之前我并不了解靖王,突然要让我嫁给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人,我自然是要抗拒的。可这几日相处下来,我能感觉到靖王是真心待我的……”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真心?!”
我反驳道:“我是不懂。可我能感觉到别人真真切切待我好。他今日听我说你和爹爹喜欢酒,还特意让人送了他珍藏多年的美酒来呢!”
“我是断然不会喝的!”说完,兄长有些赌气的丢下我走了。
我也气极了,没有叫住他便要转身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