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小心!”眼看着就要到湖心的莲花丛中了,司南屏担心背对着莲池正专心玩水的梁焕卿被吓着,便出言提醒。
“什么?!”梁焕卿听他这么说还以为自己身后出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便连忙转身,手无意间将湖水甩了出来,激了坐在对面的司南屏一脸。
“啊呀!”司南屏着实也被吓了一跳,一向儒雅随和的他被突然甩了一脸的水,连忙丢下船桨慌乱擦拭。
梁焕卿见身后并无异物,到听司南屏一声惨叫,连忙回头看去,见他手忙脚乱的擦脸,顿时笑出了声:“噗嗤——哈哈哈哈。”
司南屏抬眼看去,见梁焕卿笑开了花,心下便也不再纠结于被水甩了一脸,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趁梁焕卿正高兴的时候偷偷舀了一捧水朝她泼去。
“司南屏!”梁焕卿被吓到了。
“哈哈哈哈哈。”司南屏笑的不可开支。
见司南屏笑的如此猖狂,梁焕卿也顾不上衣服和发髻上沾了水,也报复似的舀一捧水朝他泼去:“让你笑!”
司南屏卷起宽大的衣袖,和梁焕卿你来我往的互相泼着水玩儿。
湖面轻舟笑声不断。
“哎呀,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司南屏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那能玩得过从前上房揭瓦下地撵鸡的梁焕卿呢,“我认输了!”
“服输了吧!”梁焕卿此时也累的气喘吁吁,但气势上丝毫不认输,“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敢与我相争斗。”
她此时脸上浮现起做女儿时的调皮活泼,一身天青色的烟萝裙衬得她更是年轻貌美。
司南屏笑了笑,一边拧着衣袖上的水,一边说道:“王妃还是如做小姐时一样好动啊。”
梁焕卿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笑道:“我还是我,做了王妃还是从前的那个我,就算这天家规矩律法万般严苛,也束缚不住我的灵魂。”
她压抑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放肆的笑了一回,自然是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况且,她不认为眼前的司南屏会告诉别人听,他也是自由的,与她有着相似的灵魂。
“说的不错,王妃果然有将军府的气派。”司南屏笑着赞道。
梁焕卿拧了拧衣摆上沾着的湖水,一边笑着说道:“这样好似还凉快些,这天儿太热了。”
司南屏笑着点点头,心里赞扬她乐观的精神。
“哎,司南屏,还要多久才能摘莲子呀?”梁焕卿眼下和他也不拘谨了,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明日王爷就要回来了,我还得抓紧学呢。”
司南屏笑着点头:“这就快了。”
他准备继续划桨:“哎呀!桨呢?”
司南屏突然发现桨不见了,小小的木舟里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梁焕卿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问道。
眼看着司南屏左右找不到桨,梁焕卿笑道:“该是方才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司南屏突然想起了刚才确实不注意将桨掉水里了,他说道:“对啊,刚才顾着泼水,不小心把桨丢水里了。”
梁焕卿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介文人才子原来做起这等琐事来,脑子也不尽好使嘛。”
司南屏被她笑的羞红了脸:“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他们此时正飘在王府莲池的正中央,夏日微风吹过,吹拂起一层层涟漪,湖面探出脑袋的莲花莲蓬和莲叶随着风儿吹拂随风摇摆着。
小船在湖面上飘摇不定,司南屏一下子就慌了,他从前只顾着读书写文,与文人游山玩水阅读史书,还未遇到过如此尴尬的事情:“我们…能不能看到月白,让她找人来救我们吧?”
“我看看。”梁焕卿微微仰着头,用手遮在额前挡太阳,她直立起身子想要看的更远。
“哎哎哎——”司南屏生怕这个小动静让船翻掉,手忙脚乱的稳住船头。
梁焕卿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笑出了声,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慌的:“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司南屏仿若孤立无援一般慌张,他是最怕水的呀,“我们只能等月白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叫人来救我们了。”
看着平时儒雅随和的司南屏如今这副慌张的样子,梁焕卿简直忍俊不禁,饶是在心里刻着烙印的规规矩矩也不能阻止她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
司南屏见她笑的如此开心,便也从慌张转变成抱着双臂坐在一旁看她。
梁焕卿笑累了:“我不行了哈哈哈…你带水了吗?我渴了哈哈哈哈。”
司南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王妃娘娘,你也看看眼下是什么环境,我司南屏一介文人才子做这等琐事是没有脑子的,您还指望我呢?”
梁焕卿“嘁”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小气鬼!不就说了你一句嘛,至于这么记仇?”
说着,她便将目光转向身后的那片莲花丛,她小心翼翼的转身:“你别动啊,我试试能不能摘下那个莲蓬。”
她瞧准了一个小莲蓬,便努力的用手去够它,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摘下来,她慢慢的朝船头一步一步挪去。
这下可把司南屏吓坏了,他一边稳住自己这边的船头,一边看着梁焕卿喊道:“你小心一点啊!别弄了!”
梁焕卿回头看着他笑了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她眨了眨眼睛:“你别这么胆小嘛!”
司南屏开始后悔跟她提出要来摘莲蓬的事了,看来今后出门都要注意看黄历了,今日该是不宜出门的,早知如此就应该在房内静静读完那卷新得的书卷好了,何苦听下人说起王妃郁闷便想着来安慰呢,不该,不该呀!
“司南屏,你用手划一下水,看看能不能使船移动一下。”梁焕卿鬼点子多,想要达到摘莲蓬的目的自然是要动脑子的。
司南屏瞪大眼睛:“王妃,你不会是想让我用手划着回岸上吧?”
“可眼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梁焕卿眨了眨眼睛,故作思考,“要么就是你下水游回岸边找人来救我,要么就是你在水中推着船前行,先生可觉得妥当?”
“梁焕卿你!”司南屏一介才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这般的事情,实在是不得体!
“司南屏!我现在可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我是天朝靖王妃,注意你的言辞!”梁焕卿故作严肃的看着他。
司南屏迫于梁焕卿淫威之下不得不卷起袖子盘腿坐在船头,两只手放在水里不停的划动。
梁焕卿想强忍住笑意,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司南屏心想着往后再担心梁焕卿无聊找不到乐子他这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便就不要了。
这样被人看到实在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