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齐景炀也在想着让梁焕卿问自己,求自己告诉她这个真相,见到她方才看夏容馨尸体是那种怜悯的样子,心中顿时就觉得很解气。
倘若梁焕卿知道其实自己中毒流产,以至于怀不了身孕,夏容馨也参与在其中,梁焕卿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很痛苦。
一定会后悔自己没有能亲手杀了夏容馨吧?
齐景炀真想看看那个滑稽的样子。
解决了心头大患,齐景炀只觉得万般轻松,这种轻松是无法用言语去述说的。
夏容馨死了,自己母后的大仇得报;齐景钦摔下山崖,几乎是九死一生,这么高的山崖,齐景钦根本不可能活着。
齐景炀根本就没有去细想,就知道齐景钦现在定然是摔的粉身碎骨了。
梁焕卿跪坐在地上,齐景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享受她眼神的杀意四起,但是心中只觉得无限舒爽。
“梁焕卿。”齐景炀很快就觉得这样没有意思了,他慢慢蹲下身子,眼神与梁焕卿平视,他说道:“你当初在勤政殿上,不是能言善辩,挺牛的吗?怎么?现在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齐景炀说的,正是今年除夕盛宴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会儿梁焕卿当着百官朝臣的面,当着父皇的面,将陆家所有罪行都披露出来,一朝之间,陆家满门抄斩流放,当年风头正盛的陆高鸿,名满天下的陆高鸿,年少成名的陆高鸿,死了都没有一个好名声。
齐景炀因为这件事,也深受其害——要不是因为陆高鸿失势被斩立决,自己根本就不会到那种孤立无援的地步。
当时的齐景炀已经失去了母后,失去了舅舅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支持自己,也是啊,当初陆高鸿在世的时候,齐景炀就已经不行了,陆高鸿没了,带着一身的罪名离开,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员,还怎么敢和齐景炀有任何交集。
天朝看着是九州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但实际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朝廷根基早就烂透了,现在的满朝文武,皆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德高为范两袖清风的道德,早就忘在脑后了。
这无不是因为先帝怠政所导致的,臣子欺下瞒上,当权者怠政懒政,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x
现在的烂摊子似乎越来越大,可是齐景炀依旧是想要当皇帝,被那所为至高无上的皇权蒙蔽的双眼。
“呵呵……”梁焕卿看着他冷冷的笑了笑,“当初勤政殿之上,眼见着我说出那些话来,你一定很慌张吧?陆高鸿死了,陆家倒了,你便就注定一事无成,你这个只会依附别人的废物!”
“梁焕卿!”齐景炀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敬你如今是皇后,你别得寸进尺了!若是你配合,到时候我登基为帝之后,你依旧还是皇后。”
齐景炀想着:总之现在赵佩瑜死了,谁做皇后都无所谓了,若是自己真的能够登基为帝,需要控制兵权,梁寂定然是很难控制的,有梁焕卿在身边,就一定可以牵制梁寂。
这样就是相当于将她软禁在皇宫之中,只为了牵制梁寂。
“呸!”梁焕卿用力的将头扭开,随后看着他:“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啊!莫说皇帝没死,就算是死了!上京有郡王世子,他们同样也是皇嗣旁支,你断然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
听到这话,齐景炀是十分生气的,齐景炀是舍不得杀梁焕卿的,他还需要她有大作用呢。
齐景炀笑了笑,贴着梁焕卿的耳朵,阴阳怪气的说道:“皇后啊,你且看着,看着我能不能登基为帝,我要你亲眼看着,同我再上一次登基台!”
梁焕卿别过来脸去不愿意看着他,双目焦急的看着来处:为什么梁寂还没有来……
梁焕卿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在那些人身上,那刺眼的血迹,夏容馨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终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死法,梁焕卿不由得觉得有一些惋惜。
齐景炀见她看着夏容馨,便又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和她凑在一起,轻声说道:“怎么样,有没有解你心头之恨?这,就算是朕给皇后你的礼物了。不需要感谢朕。”
梁焕卿一愣,不明白齐景炀在说什么胡话,转头望去,只和他之间存在一寸的距离,梁焕卿连忙躲开,随后转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刚才和你说的,你不明白吗?”齐景炀笑着说道。
他靠的极其近,说话的雾气都喷在了梁焕卿的脖子上。
梁焕卿回想方才齐景炀说的那些话——
“听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是吗?”
“你一定在想,要不是赵佩瑜给自己下毒,自己就不会失去那个孩子,也不会永远怀不了身孕,你现在一定特别恨朕,对吧?”
“皇后,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呢?有人故意要你喝下那杯毒酒,其实……她是可以阻止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其实有时候朕也很后悔呀,孩子是无辜的……若是那一切都没有发生,约摸今年秋天的时候,朕的小侄子就要出生了吧?”
“那可是,天朝皇室新朝的第一个皇子呢。”
梁焕卿细细回想着方才齐景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看着夏容馨,细细回想着齐景炀说的那些话……
忽然,梁焕卿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眼神愕然的看着齐景炀。
齐景炀见到她这个眼神,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终于想明白了?”
梁焕卿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她问道:“是真的吗?”
当初春日宴上,赵佩瑜给齐景钦敬酒,就是那杯毒酒,夏容馨阴差阳错的让梁焕卿代为喝下,如果真的如齐景炀所说的那样,夏容馨是知道赵佩瑜的那杯酒是毒酒,她没有阻止夏容馨,没有当场揭穿,反而是让梁焕卿喝下那杯酒……
“我何必骗你呢?”齐景炀笑着说道:“夏容馨想用你的性命,换齐景钦登基。你们梁家啊,就是夏容馨和齐景钦手中的棋子,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丢了也不可惜,还能为齐景钦除掉唯一的一个对手,你说,夏容馨那算盘,打的精不精?”
齐景炀笑着,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