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钦表情有一些严肃的看着她们,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梁焕卿,他眼中只剩下一些冰凉的陌生了。
现在梁焕卿大权在握,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在执政,只要齐景钦回来了之后,朝局自然的会分为皇上和皇后两个派别,梁焕卿如今和齐景钦已然是不合了,齐景钦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将梁焕卿软禁在宫中。
眼下齐景钦知道梁焕卿一心想要离开自己,但是梁焕卿若是离开了,梁寂和秦远道定然也是不会为自己所用,可是再怎么样,他们都是当初和梁焕卿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秦远道是忠臣,一心为着朝廷,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危害朝政的事情,但是齐景钦看在秦远道之前和梁风眠的关系,不得不担心若是梁焕卿真的出宫了,秦远道作为百官之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梁寂就更加不用说了,梁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梁寂只有梁焕卿这么一个亲人了,若是梁焕卿出宫了,他定然也不会专心为天朝效忠了。
可是眼下齐景钦实在找不到任何人替代他们的职位,他们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有着【旁人】无法替代的身份和责任,有一些事情是非他们不可的。
更何况,在齐景钦失踪这么多天,整整四个月,从灵山淙王谋反之时,梁焕卿也是受害者,但是她也是在众人的眼前站了起来,在皇帝失踪之时,平谋反,定安邦,清朝政,有着不可忽视的功劳,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
若是梁焕卿离开了皇宫,齐景钦定然会遭万人指责,政权都是建立在民心之上的,就算当初梁焕卿执政之时有许多对她不好的传闻,但是都是在说她弑君的,可是如今皇上已经回来了,梁焕卿弑君的谣言不攻自破,众人只会谁梁焕卿坚韧,是天下女子之典范。
如果在这个时候,齐景钦放任梁焕卿出宫的HUAWEi话,定然是会出大事的,而且到时候梁寂也走了,朝中无人能抵御外敌,民间若是有人揭竿而起,天朝百年基业就将要毁之一旦。
坐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齐景钦知道这一点,梁焕卿就是他守住这天朝江山的工具,所所以齐景钦是绝对不可能放梁焕卿走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梁焕卿也不就此离开,梁家上下为朝廷鞍前马后,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弃他们于不顾。
在齐景钦登基之前,1梁焕卿Wie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自己浑身完美无瑕的嫁入王府,但是若是就这么伤痕累累的出宫,确实很是容易,但是就按照月白说的那样,自己定然是会后悔的。
究竟会不会后悔梁焕卿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己绝对是不可能放弃自己所应该得到的一切,当初齐景钦说要放自己走,可是如今自己也知道,齐景钦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自己离开。
而今苏尚卿的到来,无疑是让梁焕卿有一些紧张了,她仿佛如临大敌一样,自己为之努力守护的东西要拱手让人,这下换谁都是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梁焕卿既不愿意让izji1zji自己的这么久的努力白费,也不愿意自己辛苦这么久,送齐景钦登基上朝,杀了齐景钦,1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拼尽全力为齐景钦夺得了他想要的一切东西,如今齐景钦什么都有了。
当齐景钦失踪的时候,梁焕卿又为他处理了朝政,明明知道这一切是有多么的困难,但是梁焕卿还是去做了。
那个时候梁焕卿已经知道了齐景钦的真实目的,齐景炀将这一切都告诉她了,但是她也不傻,这一切她心里早就是一清二楚的,始终是没有人能够告诉她罢了。
齐景炀告诉她,齐景钦就只是为了想要她身后的势力,因为她父亲是梁风眠,是天朝有名的大将军,是令敌军闻风丧胆数十年的建威大将军,只要是齐景钦能够娶了梁风眠的女儿,从此便就是登上云梯一样,不再需要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
当时的齐景钦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答应娶梁焕卿为妻,wishing其实梁焕卿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想着祁山行宫时,那个站在桃花树下的翩翩少年,记得在成婚那天晚上,给她浩瀚星河的靖王爷。
都说女子是长情的,梁焕卿就是记得齐景钦对她的好,所以就一直拼尽全力帮衬着他,不计较任何后果和自己的所得。‘
如今苏尚卿的到来让梁焕卿一下子就I清醒了,自己对齐景钦好,齐景钦不一定事事都想着自己,苏尚卿来了之后,后宫之中无论如何都是会添人的,齐景钦在后宫添人给她添堵的话,那么梁焕卿就要在朝堂之上给他添堵。
总而言之,梁焕卿是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弃眼前自己本就应该拥有的一切,她应该得到的东西,是怎么样都要得到手的。
齐望舒跪在旁边,只觉得气氛有一些焦灼,她很明显的能感觉到现在相见的场景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看来帝后不合一事是真的了。
母后不在人世之后,便就没有人管着皇兄,虽说他人已经长大了,本就不需要旁人管着,但是总还是要规劝一下的。
在齐景钦失踪的这些日子里,梁焕卿到底是有多么辛苦,别人在宫外不知道,但是齐望舒却看得一清二楚,她不明白为什么梁焕卿做的仁至义尽了,可是皇兄还是要这样猜忌她呢?
就算他们都不说,齐望舒也知道,他们脑矛盾定然就是因为朝局之事,古来君王在位之时垂帘听政者,无论是太后皇后,还是摄政王宗亲,都是会遭到皇上猜忌的。
齐望舒自然是知道这一切,可是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皇兄和皇嫂也会如此。
“平身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景钦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梁焕卿和齐望舒跪着觉得时间过了很久,旁人看着会觉得只是过了一会儿,但是只有她们知道这段时间有多么难熬。
三人心思各异,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谢皇上。”
梁焕卿和齐望舒二人站起身之后,便走到了皇上身边,她们要陪同齐景钦一起走上太和殿。
这是他回銮的日子,满朝文武都要和他一起祈福,梁焕卿早早就按照礼制,安排了寺庙当中的和尚来诵经文,此时太和殿内,香烟袅袅,有一种朦胧之美。
但是就在他们准备一同进太和殿的时候,齐景钦转过身,对着身后一直跟着的棹棋说道:“请苏姑娘一同下车。”
苏姑娘?苏姑娘?
齐景钦声音不算太大,但是身边的几个人都听清楚了,齐望舒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尴尬的看向梁焕卿,担心梁焕卿会因此感到不满。
今日三更天的时候,梁焕卿便就起身和内务府准备皇帝回銮的事宜,昨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回来的,统共睡了也没有多久,从梁寂前去接皇帝的时候,文武百官便就在太和殿站着等待皇上,梁焕卿也顶着炎炎烈日和众人一同等着。
就算是齐望舒也是等到皇上进了上京城才站出来的,她身为妹妹也就只能做到这样,齐望舒真的是觉得梁焕卿做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齐望舒原先还以为帝后出现嫌隙,是因为皇后娘娘执政的原因所以才会让皇上怀疑,自古君王都是多疑的,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者说了,皇后娘娘做没做什么对天朝不利的事情,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现在有了嫌隙,但是总有一天都是会真相大白的,齐望舒并不担心这些。
可是听到皇兄让棹棋请苏姑娘出来,这苏姑娘?
齐望舒看着金銮轿后面的帷帐轿子,才知道里面果真是坐了一个女子。
齐望舒看向梁焕卿,紧张的看着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棹棋听了皇上的话,也是同样觉得有些惊悚可怕,他以为只是一起接进宫来,到时候将苏尚卿送到别的地方去,哪里晓得皇上要在这个时候让苏尚卿出来,棹棋也看向皇后娘娘……
梁焕卿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她知道这是齐景钦在为昨日自己在临水村和他吵闹一事怀恨在心:两人生了嫌隙之后便是相看两厌,怎么也看不顺眼了。
齐景钦故意要给她添堵,当着众人的面想要让旁人知道有苏尚卿这么一个人,给皇后娘娘下马威。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梁焕卿回过头看着棹棋,笑着说道:“怎么了,皇上让你请苏姑娘出来,没听见吗?”
棹棋听了,连忙小跑着去请苏尚卿出来。
梁焕卿笑着对齐景钦轻声说道:“皇上莫要怪罪,您许久不在宫中,下人们总是不习惯的。”
齐景钦看着梁焕卿,没有说话。
转而棹棋便打开轿门,苏尚卿从里面走出来,满朝文武皆看着她——
苏尚卿一件略嫌简单的素色锦袍,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条玄紫锦带紧勒腰间,显得人高挑秀雅。外披着浅紫的敞口纱衣,上绣精致的藤蔓纹案,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的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个略显繁杂的发式,发髫上插着根翡翠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得出奇的头发。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只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浅淡的装束说是随意却又是有意精心设计,显得人清丽出尘。
上着蜜桃粉素锦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白嫩如玉的瓜子脸上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两腮便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的宽丝带淡淡绾起乌黑飘逸的及腰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装饰,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更添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白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却隐隐约约泛着浅淡的紫色光泽,定睛一看不过是紫色晶石,但就像这人一样,淡淡中散发着强大的魅惑力量。
鹅黄色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斜插一支镂空金步摇,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乌发用一根浅蓝丝带笼在腰间,行走间随摇步微晃,纤弱之感尽显。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朱唇樱红,无需点绛,细长柳眉轻挑,不扫自黛,樱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却生出隐隐寒意。一袭素衫,天蓝色的彼岸花暗纹在行走间忽隐忽现。用湖蓝织锦的绸带轻轻束腰,简单的高发髻和额前迎着微风摆动的凌乱刘海显出一种随意,一支纯净的白宝石钗,散出灿烂的光斑。嘴角暗暗一勾,犹如结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众人都有一些诧异,这个女子是谁呢?为什么会随着皇上一起回宫来?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认识苏尚卿的。
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眼神让苏尚卿有一些窘迫,在旁人的目光下,苏尚卿无处躲藏,脸上都写满了拘谨。
齐景钦对苏尚卿伸出手来,柔声说道:“过来,到朕身边来。”
梁焕卿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握紧,指甲嵌入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