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卿本是低着头听月白教导,还以为皇后娘娘是想通了要将自己留在皇上身边,所以这方带到乾宁宫来教自己规矩,还给自己好看的衣服穿,苏尚卿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想通了。
但是听到月白的这一番话,苏尚卿连忙就抬起头来,愕然的看着月白,半天说不出话来:难道现在是要她留在乾宁宫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吗?
现在苏尚卿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怀了皇上的孩子,但是皇上自己难道就不知道吗?
她本以为自己腹中的胎儿是自己唯一的有力的能够和皇后娘娘争夺的资本了。
苏尚卿已经见识到了上京城皇宫的繁华,她势必要一步一步的坐上自己想要的位置上,成为人上人,接受那些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的人朝拜,但是现在,若是自己真的在乾宁宫,在皇后娘娘手底下当差的话,还怎么有出头之日呢?
月白看着苏尚卿一副愕然的样子,心中不屑的笑了笑:难道苏尚卿还真的把自己当主子了吗?当初皇后娘娘赏赐黄金万两她不要,那么入宫来,以她的身份只能是做宫女了。
原本梁焕卿和月白都以为,皇上既然有想法将苏尚卿带进皇宫里来,自然就是会很重视她了,梁焕卿都做好准备让她封妃,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安慰自己,苏尚卿是齐景钦的救命恩人,既然如此封妃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本已经是做好了准备,但是今日梁焕卿看到齐景钦和苏尚卿之后,心中的大度便打消了,她就算是不要齐景钦了,也绝不会把他拱手让人。
月白很明显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就算现在皇后娘娘和从前的梁家大小姐判若两人了,但是月白还是能够十分快速的洞察到皇后娘娘的心里变化。
其实再怎么改变,皇后娘娘到底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梁焕卿,情绪总是不会隐藏,一直都表现在脸上,能让人很快的就发现她的变化。
月白知道在回銮典礼之上,皇上和苏尚卿那样的亲昵实在是深深的刺痛了皇后娘娘的心,皇后娘娘也不愿意息事宁人做一个大度的人了。
皇后娘娘不愿意主动提起要给苏尚卿封妃的事情,也不想让乾宁宫的宫人去招惹她,是因为他们都以为皇帝会很重视苏尚卿这个人。
但是后来才发现他们想错了。
回銮大典结束之后,齐景钦便赶忙回到勤政殿听何誉述职,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苏尚卿这么一个人。
他们这才发现,齐景钦只不过是想利用苏尚卿来气梁焕卿罢了,真当就是这么幼稚的吗?
梁焕卿不由得觉得好笑,但是同时又可怜苏尚卿,在齐景钦眼中,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真情实意,苏尚卿是信错了人了。
她以为齐景钦是皇帝,就能借他平步青云,但这一切都是痴人说梦!
在梁焕卿看来,当初若是苏尚卿拿了那黄金万两,去哪儿都会生活的很好,但是很明显苏尚卿并不满足于那黄金万两,她想要更多的东西。
可是就算有很远大的梦想,也是需要一个能够赖以生存的土壤的。
苏尚卿什么都没有,那不就是任人摆布吗???
而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梁焕卿见到没有人管苏尚卿了,便打算将她安排在乾宁宫在自己身边做宫女。
若是做宫女的话,就能很好的知道她的行踪动态,也就可以慢慢打消她心里的野心。
月白见到苏尚卿这个惊讶愕然的样子,不由得笑着问道:“怎么了?苏姑娘不满意吗?”
苏尚卿拘谨的笑了笑,手指一直因为紧张在袖子中搅动,她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是……皇后娘娘这么安排的吗?”
在苏尚卿看来,皇后娘娘就算讨厌她,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她,是不是有点不太给皇上面子呀?毕竟她再怎么样都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难道入了宫之后就这样吗?她实在不信,皇后娘娘会这么做,会这么不顾及皇上的面子对她这么苛待。
但是苏尚卿又不好直接质问月白是不是乱传旨意,于是便这么问了。
月白看着她,心里十分瞧不起她,没好气的说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你既然进了皇宫,那么就得听皇后娘娘的,难道你是觉得皇后娘娘没有资格管你是吗?”
“不是不是,月白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尚卿连忙摇头晃脑的说道:“我的意思是,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既然月白都这么说了,苏尚卿便就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了,皇后娘娘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么苏尚卿唯一的希望和救星就只有皇帝了。
苏尚卿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进了宫之后就不管自己了,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肚子里还有孩子,皇上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只要自己忍着,忍到皇上来了,皇上想起她了,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她一提皇上,月白便觉得有一些烦了:“皇上日理万机,现在方才你在太和殿广场晒太阳的时候他尚且不知道,现在怎么会……”
“皇上并不知道。”还没等月白说完,她们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声音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苏尚卿正对着门口,一眼就能看到皇后娘娘走了进来。
她一身乳白搀杂粉红色的里裙上绣着水纹,无规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根彩链,彩链上头或串或镶或嵌有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至极。外罩紫黑银边略搀乳白线条的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上系一嵌精美翡翠的彩缎。十指上皆染着淡紫,左手中指上一戒指不知何物,非奢华却十分耐看。左手皓腕佩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手上流光溢彩的覆背手链系于无名指上。双足套着淡蓝掺浅白色绣花鞋。
回转俏颜,玉面上淡妆彩影清丽撩人,使人不由倾其所有亦必得。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眸子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髻,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另整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因容颜清丽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独特韵味,恍若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的身姿娉婷。脸上薄施粉黛,更显出绝色容颜,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的时新宫装,三千如墨般的青丝绾成反绾髻,发间零星几只簪子,淡雅自然。腕上的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唇不点而红,素颜清雅。
斜插雕花木簪,眉心一点朱砂,淡扫娥眉,一身银丝墨雪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雅而不俗的鹅黄,淡淡的幽雅,腰间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结,更显妖冶,拿起一根飞蝶墨雪镂空翠簪,斜插水钻山茶绘银华胜,芙蓉清淤墨顶翠色串珠步摇,带了紫金嵌芍药白羽头冠,盘上云髻,系了一条翠色葬雪上等宫绦,别上茉莉耳环,裙摆淡淡点染着最爱的茉莉,宽大的水袖反衬出她娉婷的身姿。袅袅青烟,潺潺流水,只是这一颦一笑,却也牵动人心。灵动的茉莉耳饰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翠色葬雪上等宫绦若隐若现。
面无表情道实乃是高贵冷艳,苏尚卿不由得咂舌。
月白转身连忙朝着皇后娘娘鞠躬行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苏尚卿见了,也连忙学着月白的样子对皇后娘娘拘礼说道:“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你现在入了宫,换了一身衣裳,就不要自称民女了。”汤雪扶着皇后娘娘一步一步走向苏尚卿,“皇宫是天家圣地,可没有民女。”
梁焕卿眼神蔑视的看着苏尚卿,上下打量着——
苏尚卿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下面是一袭腰身紧收,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更显纤弱。
身穿蜜桃粉紧缎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一半随意披散,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纤细的银项链,隐隐约约泛着紫色的光泽。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晶石,却和这身素淡却迷人的装束相得益彰。
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黑发如云,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一番风味。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增添了几分妖娆。鸦黄半额,腰枝似柳,鬓发如云。缓缓绾发,戴上明黄色的满天星珠饰;轻轻抿唇,按下一纸淡然如樱的朱砂;微微转身,绛紫色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
穿着件绣着蓝色彼岸花的素衫和象牙白的百褶裙,乌黑的头发绾成飞星逐月髻,髻上簪着一支垂着流苏的珠花簪,耳旁坠着两只银蝴蝶。略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幻出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苏尚卿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拘谨的站在原地,也不知皇后娘娘是在提点自己什么,不自称民女,那要自称……奴婢吗?
梁焕卿笑了笑,轻蔑的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苏姑娘换上了本宫旧时的衣裳,却是比方才粗布烂衫好上许多,若是苏姑娘喜欢,本宫那儿还有许多,尽管提,你那黄金万两没有要,倒是给本宫省下不少。”
苏尚卿低着头站在皇后娘娘面前,虽然听着皇后娘娘字里行间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可是却能听得出来皇后娘娘语气中的一种奚落,让苏尚卿十分难堪。
汤雪扶着皇后娘娘走进正殿,月白和苏尚卿也走了进来。
梁焕卿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苏尚卿,看了许久,随后说道:“在本宫的宫里当差不开心吗?本宫瞧着苏姑娘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很是失落呀。”
说完,梁焕卿吹了吹手中温热的杯盏,喝了一口水,继而继续看着苏尚卿。
苏尚卿只觉得很是窘迫尴尬,低着头说道:“皇后娘娘仁慈……民女……奴……尚卿没有失落。只是,尚卿是皇上带回宫的,理应由皇上发落才是……”
苏尚卿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用皇上作为借口了。
“你觉得皇上还会理你吗?”梁焕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若不是本宫,你现在应该还在太和殿广场站着,上京城除了灼灼烈日之外,晚上也是十分寒冷的,说不定你会在太和殿广场看到明日的日出,日冕钟的影子环绕一周,你会有幸看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