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不说话,只端着安神汤在一旁等着简禾凝休息,可是这会儿阿秀不说话,倒是让心神不宁的简禾凝看着生气了。
简禾凝坐起来看着她,像是要借用她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但是阿秀将安神汤呈于额前,说道:“奴婢不敢,时候不早了,还请小姐喝下安神汤之后能够好好休息。”
阿秀的手在颤抖,现在每天只有晚上能够擦药,现在药效都快要过了,身上已经是有这微微的瘙痒,每当这种瘙痒来袭,阿秀都害怕不已,担心会出事,那种瘙痒让她觉得心痛和害怕,实在是不能再忍受了。
简禾凝看到了她这微微颤抖的手,随后轻蔑的笑了笑,说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恨我?”
简禾凝接过这碗安神汤,用勺子搅了搅,说道:“你知道吗?其实在1这个世上,我就只相信你一个人,别的人,包括我的父母,我一个都不信,我只信你。因为我手中有你想要的东西,当初给你下毒,到如今让那种毒药深入你的骨髓,谁也救不了你,我就是要让你怎么也离不开我,要让你永远都在我身边,怕我,敬我,离不开我。”
阿秀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说道:“简老爷和简夫人生性温和,与人友善,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儿?!”
本以为阿秀说出这句话,简禾凝会打她,在说这句话之前,阿秀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但是没有想到简禾凝居然仰头笑出了声音。
阿秀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虽说自己在简禾凝身边待了许多年,简禾凝有什么心里话也会和自己说,有时候也会很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姐妹。
但是阿秀真的不熟悉简禾凝,根本就不知道简禾凝是怎样的人,不知道简禾凝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不明白她的坏脾气为什么说来就来。
有时候阿秀就会以为,那个对自己铺天盖地谩骂的简禾凝,和平时温文尔雅的简禾凝是两个人。
可是事实告诉阿秀,她们就是同一个人,无论是体贴入微还是蛇蝎心肠,她们都是一个人。
“你在笑什么?”阿秀不解的问道。
简禾凝究竟是在想一些什么?为什么阿秀阿子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但是还是猜不透她究竟会做一些什么?
可是简老爷和简夫人都是书香世家的出身,自然是温文尔雅的,举手投足都像是在往人间洒向一片安详,阿秀私以为,若是自己父母还在世上的话,大概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但是,就是这样的父母,这样以自身为约束来教导女儿的父母,怎么就教出了这样的孩子呢?
阿秀也是见过简老爷和简夫人是怎么教育简禾凝的,他们教育简禾凝心中要有爱,要热爱世间万物,要做一个善良知礼节的女子。
大概是简老爷希望简禾凝落落大方,但是简夫人又是小家碧玉的样子,于是简禾凝在人前也都是一副小家碧玉的可爱模样。
但是无论是落落大方的大女子,还是小家碧玉的温婉,都是女子最美的样子。
简家大小姐在外就会是这个样子的,但是阿秀面前的简禾凝,却是另外一个人,就是阿秀亲眼所见,但是也不敢相信,那就是同一个人。
简禾凝笑得停不下来,仿佛刚才阿秀说了一句特别好笑的话一样,阿秀站在她面前,一直看着她。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窗外的明月照进窗台,微黄摇晃的蜡烛将二人之间的气氛烘托到了一种诡异的极致。
阿秀从来没有害怕过简禾凝,但是这个时候,她开始有一些害怕了,手心都在出汗,背后的瘙痒似乎已经不成任何问题。
简禾凝笑得几乎是喘不过气来,她好不容易停下来看着阿秀,一脸嘲讽的笑道:“你不会真的被他们骗了吧?你以为,他们真的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样吗?我还没有教会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的意思吗?”
阿秀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了,这足以让简禾凝笑话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阿秀本名许念瑶,许家在早十五年前本是数一数二有名头的世家,但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许家上下被屠尽,只剩下许念瑶一人。
于是百般无奈之下,她卖身葬父母,便是刚刚跪下,就被简家的老管家买下了。
可是许念瑶并不知道,当初那一次灭门惨案,正是简家家主和主母所为。
为的就是要许家在江湖上消失。
然而这一切也是简禾凝在无意之中偶然得知的事情,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父亲和母亲也是带着面具做人。
简家家主和主母将许念瑶买回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要许家的大小姐伺候自己的女儿,这也意味着,简家永远凌驾于许家之上。
在众人面前,简家家主和主母,也都是饱读圣贤书的文人,他们是神仙眷侣,饮酒作诗,写出多少流传于江湖的佳作,让众人称赞不已,更是在江湖上享有口碑。
他们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和斯文。
但是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的邪恶。
当简禾凝知道父母是这样的人之后,便也有了学习的范本,她坚信自己身体里流淌着他们的血液,便就一定也会是这样的人。
于是简禾凝便开始对阿秀不一样,将所有脾气变本加厉的撒在她身上,要她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面对简禾凝这般的回答,阿秀是意外的,她眼中的简老爷和简夫人都是极其善良的人,若不是他们给自己一口饭吃,自己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很多时候,阿秀被简禾凝欺负的很惨,简老爷和简夫人还会叮嘱简禾凝对自己好一点,他们也会很细心的看出自己的异样和不舒服。
每当到了自己父母忌日的时候,他们甚至比阿秀记得还要清楚,会给她安排好一切扫墓用的东西,让她去慰藉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
这么好的简老爷和简夫人,难道……也会像简禾凝这样,将玩弄别人的自尊和生命当做乐趣吗?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阿秀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她看着简禾凝,说道:“这世上还会有如你一样的人吗?”
阿秀这般对简禾凝说话,简禾凝非但不生气,反而是略带戏谑的看着她,说道:“你怎么就这么天真?”
简禾凝昨日将自己做过的事说出口,已经让阿秀难以接受了,若是再将自己做过的事情说出口,那恐怕阿秀会很难接受,于是简禾凝并没有打算将这些事告诉她。
自己留着阿秀,还有很大的用途呢。
简禾凝一边看着她,一边搅动自己手中的那一碗安神汤,随后递给阿秀,说道:“喝了它,回去做一个好梦。”
阿秀看着她手中嗯那碗安神汤,皱着眉头迟迟不接过去,她不知道是在犹豫一些什么。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下毒吗?”简禾凝看着她笑道:“你别忘了,这安神汤是你端过来的,要是论起下毒,我才是应该担心你给我下毒呢。”
阿秀看着她,想到是她给自己下毒害得自己这幅样子,心里就十分难受,于是乎她还是没有伸手去接那碗安神汤。
简禾凝笑了笑,随后单手拿着碗,看着她的眼睛,仰头就把安神汤喝了下去,随后放在她手中,说道:“姐姐,一个把戏我不会再玩第二次,你最好也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伺候着,只要如了我的意,说不定在我嫁给姬子启的那天,我可以把解药给你,把自由也还给你,我知道你有才华,光复许家,是迟早的事。”
说到这个,阿秀眼中就闪着光和希望,意思就是,自己身上的毒药是可以解开的,简禾凝那里就有解药。
“你说的是真的吗?”阿秀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手中便不由自主的使力将瓷碗握住。
简禾凝脸上浮现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她就知道,这个毒药不仅能控制阿秀的身体,更能帮助自己操控她的灵魂和思想。
“当然,前提是如我的意。”简禾凝低声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做什么的。”
那日见到了公主之后,简禾凝这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公主,是有着如此骄傲和厚重的气场,那种自信的魄力,能够让整条街的人都跪下。
她身着一袭蔚蓝逶迤长裙,青丝高挽,发间斜插一珍珠钗,玉带将楚腰高束起,薄施粉黛,清新淡雅,恬静如水,婷婷袅袅,气若幽蓝,信步似莲。一缕缕深蓝如大海的发丝在风中飘扬,漫开淡淡的郁金香味道,引出无穷的遐想。
淡粉色锦缎裹胸,银丝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牡丹,更显高贵,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绿色的海水云图。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白色牡丹烟罗软纱。一条长长的粉蓝色缎带从腹部绕到背后系了一个下摆一直拖到地上的蝴蝶结,微微有点娇媚。挽了一个公主髻,上插十二支水晶簪,还别了一支挂着露水的百合。银蝴蝶耳坠,琉璃璎珞圈,珍珠项链,翡翠镯。冷冷的面孔,虽只化淡妆,但依然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给人一种高贵素雅的感觉。
浅墨色罗裙镶银丝边,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曳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转了两圈,轻柔的裙摆旋成美好的圆。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伸手点了点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近似无风也能慢慢舞动。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一头长的出奇的乌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发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转,水墨衣裳印簪花小楷。
穿着件绣着蓝色彼岸花的素衫和象牙白的百褶裙,乌黑的头发绾成飞星逐月髻,髻上簪着一支垂着流苏的珠花簪,耳旁坠着两只银蝴蝶。略施粉黛,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幻出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一身绣有点点玫瑰的粉蓝长裙,外罩玫瑰红柔纱,腰上系一条素色腰带。腰带上面镶了12颗水晶,好看又不失大雅。挽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簪,插一支碧玉银琅簪,垂下好看的吊饰。一张白净的脸上好看的双眸似镶嵌在上面,眉毛恰到好处的弯曲着,两片薄薄的唇翘起优雅的弧度,一抹微笑轻轻巧巧地挂在好看的脸上。这样清清浅浅的装束,朴素却不失美观,清新又不失大雅,似有倾国倾城胜莫愁的味道。
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一半翩垂芊细腰间,一半绾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绣着连珠团花锦纹的淡紫色对襟连衣裙,外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声音甜而不腻,沁人心脾,身上散发出薰衣草的清雅香气,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略施粉黛,神情漠然。一袭素蓝的宫装,或许是因为厌倦,只有几缕流苏做点缀。一身轻粉宫装,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婀娜身段。头挽飞星逐月髻,未施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一身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的淡蓝色宫装,外披一层白色轻纱。身材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微风轻拂,竟有随风而去之感。
旁人给她行礼的时候,公主完全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只有从小就经受如此大礼的人,才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