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开始,简禾凝就没有想要阿秀活着,阿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又那么的恨自己,既然她有心要离开,简禾凝也没有办法强求她继续留下来。
可是在简禾凝的身边,怎么可能会允许有这么一个存有异心的人留下来呢?
这一次不仅仅是要阿秀帮忙,更是要将阿秀除之后快。
阿秀的身体动不了,简禾凝将汤药喂下去之后,阿秀也是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简禾凝满意的笑了笑,用手绢将她嘴角的汤药擦干净,随后笑着看着阿秀。
简禾凝这一次喂下了足量的汤药,足以让阿秀在五天之内无声无息的死去,她这一次闭上了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你知道我的所有秘密,我怎么敢放你走啊?阿秀姐姐。”简禾凝轻轻的在阿秀耳边说道。
“哦对了,你不叫阿秀,你叫许念瑶。”简禾凝笑着,像是在和老朋友一起聊天一样,说着从前的故事:“那天你来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看起来很聪明,很安静,很睿智。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的,你比所有人都要聪明睿智,也比任何人都更要懂得我。”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打算对你怎么样,只是想着,如果你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你说自己叫许念瑶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永远待在我身边,你不是那种安于只在我身边做丫鬟的人。”
“其实你不知道,当年许家败落,也有我们简家的一份……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会待在我身边,你会去复仇,会去报复,我从你的眼神当中看到了。”
“我那个时候也告诉过你,不要离开我。其实这背后是想要保护你的,阿秀。”
“简家家主和主母,也就是我爹我娘,你眼中一直很仁慈的老爷和夫人,就是害死你父母的元凶。当初留下你,也只不过不想罪孽深重罢了,把你带回家,也只是想着,要好好的照看你。”
“如今许家独苗只剩下你一个,你也要死了,也得要你死的明白才是。”
简禾凝语气轻轻缓缓,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但是此时身体不能动弹,意识却模糊的能感觉到简禾凝说话的阿秀,听到这样的话,心如刀割一样的难受。
*
此时建威大将军中,小厮给梁寂传来消息,说是魏深已经班师回朝了,因为没有打胜仗,便灰溜溜的回来,没有太大的阵仗。
魏深如今从北境归来的原因是丹啻使者快要入京城,为了表明合作的诚意,丹啻也是派兵先行替天朝驻守北境,以表合作的决心和态度。
于是皇上下令,朝廷剩余军队留守一半,剩下的回京述职。
回京人数不多,魏深先行回京述职,军队在今晚秘密入城。
西境战事在姬子启提议之下,已经渐渐缓和,赵钊留守西境,而周边国家渐渐退兵,不知是在做怎么样的打算,但是不管怎样,各个国家的人民都可以过一个平安年了。
梁寂得到消息的时候,魏深已经出宫回军营了,他在军营中长大,没有固定的居所,如今回来,也是先回军营看看。
梁寂随后说道:“你去秦相府通知一下秦小姐,就说是魏深回来了。”
梁寂如今有了自己的心仪之人之后,也是很能体会到别人的相思之苦,像魏深悄无声息的就离开,想来不管是魏深还是秦瑞兰,都是很想念对方的。
小厮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便就赶忙去了。
秦相府中。
梁寂派来的小厮一走,秦夫人就对秦瑞兰说道:“如今魏深回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秦瑞兰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筱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今魏深和秦瑞兰的关系公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平日里秦瑞兰想念魏深想念的厉害,怎么如今魏深就在军营里了,她就不着急去见他呢?
秦夫人和筱儿对视一眼,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秦夫人赶忙示意筱儿追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筱儿点点头,赶忙追上前去:“小姐,小姐。”
秦瑞兰步履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便坐在梳妆台前。
她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眸似水,带着彻骨的寒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舞。柔顺青丝直垂脚踝,随风舞动时发出的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一袭白衣委地,紫蓝蝴蝶暗纹影影绰绰。一头乌发顺顺披下,只挑起几缕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额间垂着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盈盈光芒。面上不施粉黛,仍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黛色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荧光忽闪的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跨入门槛,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一袭略嫌简单的素衫,淡雅脱俗,秀丽天成。深兰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看去却不显妖媚,反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根玄紫的宽腰带轻束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而不失华贵的感觉。浅蓝的敞口纱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领口用一颗颗细小的珍珠点缀,镂空的蝴蝶花样正好对着中衣的彼岸花,随着人的走动儿轻轻晃动,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飞舞一般,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青丝一半绾成盘丝髻,一半密密编成纤细的长辫,只用一只月白玉簪装饰,凝着一种柔弱和娇媚。用碳黑色描上柳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唇红,娇俏可人。午风抚颜方苏醒、水红罗裙绣双蝶、珠绾青丝柳月髻、一点嫣红落眉心。妆容正,提起裙摆、素荷玉立、正应了那句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灵动的大眼睛黑亮如刚浸过的墨晶石,顾盼间散落了一地星光。这娇人儿,似是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只看一眼便叫人遽然失了魂魄。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一袭淡蓝衣裙,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现了出来。齐腰的长发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前,更显淡雅天成。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蓝链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条玄紫锦带紧勒腰间,显得人高挑秀雅。外披着浅紫的敞口纱衣,上绣精致的藤蔓纹案,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的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个略显繁杂的发式,发髫上插着根翡翠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得出奇的头发。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只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浅淡的装束说是随意却又是有意精心设计,显得人清丽出尘。
上着蜜桃粉素锦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白嫩如玉的瓜子脸上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两腮便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的宽丝带淡淡绾起乌黑飘逸的及腰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装饰,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更添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白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却隐隐约约泛着浅淡的紫色光泽,定睛一看不过是紫色晶石,但就像这人一样,淡淡中散发着强大的魅惑力量。
鹅黄色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斜插一支镂空金步摇,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但就是如此貌美摄人心魂的样子,眉间却添了一缕悲伤的深情。
秦瑞兰看着镜子中的时候,明玉般的眼眸流下两行热泪,筱儿一进来,看到秦瑞兰这个样子,不由得惊讶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听见魏深小将军回来,您不高兴吗?……平日里,您是最想他的呀……”
“哪个想他了?!”秦瑞兰流着眼泪,赌气的将筱儿塞到自己手上擦泪的手绢丢在梳妆台上,说道,“走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走,回来却也是没有一丝消息,要我去看他?凭什么?!”
筱儿一听就懵了,随后连忙反应过来:原来是闹脾气了。
当初北境危难,赵钊已经去了西境,而这一次魏深自然是当仁不让了,便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去了。
魏深脑海中时刻铭记着当初梁风眠的教诲,秉承先辈不破楼兰终不还的精神和决心,就这么丢下了秦瑞兰,他不忍心和秦瑞兰说这一切,本来就嘴笨,更是不想看到秦瑞兰哭的样子了,于是就这样让她被迫承受了这一切。
如今回来,也是因为情况紧急,他先是回宫述职,没有先来看秦瑞兰,但是消息却先是到了秦相府。
筱儿知道秦小姐是在赌气,魏深回来她肯定也是很高兴的,只是一时间放不下脸面,魏深到时候说几句软话就好了。
“小姐,那不去见魏深将军了?”筱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瑞兰赌气的说道:“哪个要去见他了?知道他没死就好了,哪里还奢望能见到他,这么久了都不传消息来,我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秦瑞兰又哭了起来,太委屈了,实在是太委屈了,如今战况紧急她如何能不知道?爹爹身为文官,都忙得日日在书房不出来。她每每夜中惊醒,就后怕的要紧,想要知道魏深如今的情况,但是没有人能告诉她,他也从不传信回来报平安,若是往后都是这样,秦瑞兰要怎么熬过去?
筱儿心疼的上前拍了拍秦瑞兰的背,安慰道:“魏深将军也一定是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写信回来,小姐也知道,魏深将军一心护国,平时就不爱说那些贴心话的,对于他来说一定别扭……但是心里肯定是想你了,你当初不也是看中了他忠心老实这一点吗?”
秦瑞兰擦着泪水,情绪稍稍缓和下来,但还是说道:“那要我去见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