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街道司的士兵禀报说,有一名从外地进京的朝廷大员,乘坐着一辆马车,在东京城内不仅不遵守颁布实施了七日之久的交通新规,还在梁门大街上横冲直撞,包拯和王浩二人,顿时,就站起身来,拔腿就往外走。
“王司丞,您跟我同乘马车,咱们一起到梁门敲个究竟,到底是那位进京的朝廷大员,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停规劝严重违反交通新规?简直是岂有此理!”包拯快步走出了街道司前院的大门,一边吩咐跟在旁侧的王浩,跟他一起同乘马车,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
坐上包拯的马车后,王浩不无担忧地感叹道:“包公所言极是,在交通新规实施的七日之内,还未发现哪位朝廷大员,明日账单地违反交通新规,也未被街道司司卒或者开封府的捕快规劝过。看来,这位朝廷大员的来头不小啊!”
在马车的后车厢内,跟王浩相对而坐的包拯,当即就决绝表态道:“王司丞,不管此人是来头有多大,是哪位朝廷大员,也无法跟赵官家相提并论。
“咱们身后有赵官家撑腰,我们防守不去便是,不必为此担惊受怕。交通新规在东京城内实施,上到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贩夫走卒,都必须遵守,任何人都不例外,包括等下见到的这位朝廷大员。”
王浩看到包拯的态度如此决绝,给人一种凛然正气之感,方才,他心里头还有些犯嘀咕呢,此时此刻,顿时,就中气十足,觉得等下见到这位朝廷大员,他依然要不畏强权,按照交通新规对其进行处罚。
街道司衙门距离梁门不过十四五里地远,平日里赶马车顶多也有耗时一刻的功夫,而今目下,在实施了交通新规后,马车行驶在梁门大街的专用道上,行驶的速度比平日里快了许多。
说话之间,大抵用了半刻的功夫,便赶到了梁门前。
马夫把马车停下了路边后,包拯和王浩先后从后车厢里面出来,俱都双脚落了地,纷纷扭头朝向身前几丈开外的梁门,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在梁门街边南侧,的确停着一辆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马车。
待包拯大手一挥,王浩便跟在身后,朝着那一辆破旧的马车后,快不行去。
在快步而行的途中,让王浩感到好奇和不解的是,方才,听到他手下弟兄的禀告,乘坐马车的人是一名朝廷大员,按理说,所乘坐的马车不华贵也行,最起码也不用这么破旧。
当王浩走近了定睛一瞧,更加让他出乎意料,这两马车哪里是什么破旧,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辆马车简直是快要散架的节奏。
辛亏两侧的车轮是铁制的,若是木头制成的,这辆破旧不堪的马车,恐怕早就已经散架到四分五裂,无法在道路上行驶。
这辆马车四周围着十几名街道司的司卒和几名开封府的捕快,带他们看到了王浩和包拯走到了近前,在十几名司卒中担任百夫长的张三木,以及一名姓马的浦头,他们二人赶紧上前相迎。
马捕头站定在包拯和王浩跟前,拱手作揖,禀告道:“参见包府尹,王司丞,两位大官人来的正好,为这辆马车开道的一名驿卒,还有哪位赶车的马夫,他们二人狗仗人势,根本不听劝阻。
“无奈之下,在下只好带着手下的几名普快,再唤上张队长,带着十几名街道司的兄弟,把这辆马车在梁门下拦截下来,派人去叫两位大官人前来处置。”
听完马捕头的禀告,包拯先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询问道:“马捕头,你可从驿卒和马夫口中探听到,乘坐这辆马车的朝廷大员,是何许人也?”
面对包拯的询问,马捕头挠了挠后脑勺,面露难色地回答道:“回包府尹的话,在下叫停了这辆马车之后,就一直在向驿卒和马夫询问,乘坐马车的是何许人也。
“无论是驿卒还是马夫,他们俩都绝口不提乘坐马车者的尊姓大名,只说是一位从外地紧急回京面见官家的朝廷大员,还威胁吓唬我们,说若是耽误了他们赶路,万一官家追问起此事降下罪来,我们这些人的脑袋都得搬家,我等也不敢继续逼问。”
紧接着,跟马捕头并肩而立的张三木,也不失时机地补充道:“还有,乘坐在马车后车厢之内的这位朝廷大员,自打马车停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未曾从马车上下来。
“当我们靠近马车的车厢,准备掀开车厢前门帘子,向车厢内的这位朝廷大员问询时,却被驿卒和马夫大声呵斥。说朝廷大员在车厢之内正在睡觉,若是我们惊扰到了,将会治我们的罪。”
站在原地的王浩,听完了马捕头和张三木二人汇报的实际情况后,他当即就觉得非常可疑,在车厢之内的这位朝廷大员,这摆的谱未免有些大,简直是到了离谱的程度。
于是,王浩当即就向旁侧的包拯,拱了拱手,主动请示道:“包公,请你下令,我王某亲自去掀开车厢的前门帘子,把车厢之内还在睡大头觉的这位朝廷大员唤醒。把他从车厢之内请下来,与包公当面问话。”
此时此刻的包公,也对于在马车后车厢之内睡大头觉的朝廷大员,感到甚至好奇,他也想要亲眼捡见识一下,这位朝廷大员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荒谬至极。
来不多想,包拯当即就点头答应道:“好,省得包某亲自动手,现在,本官就命令王司丞,你去把车厢之内的这位朝廷大员唤醒,并请下车来,我倒要看看这位朝廷大员的真实面目。”
只待包公的一声令下,王浩二话不说,就行色匆匆地冲上前去,走到了车厢前车,正当他啊准备伸手掀开车厢前门帘子的时候,却被旁侧的驿卒和马夫拦了下来。
见此情景,王浩也不甘示弱,当下吩咐旁侧的十几名他手下街道司的司卒,把驿卒和马夫制伏在地,他俩立马就动弹不得。
直到这个时候,王浩才放心大胆地伸出了他的右手,班掀开了车厢门帘子,探头入内,定睛一看,大声地喊了一声道:“嗨,老头,别睡啦,赶紧醒一醒,该下车啦!”
当王浩探头入内,却看到躺在车厢之内的是一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头发也有些脏乱,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看到这里,王浩当即就认定,此人哪里是什么朝廷大员,把他放在大街上,恐怕不少人都会认为,此人分明就是一个乞丐。
对待一个乞丐,王浩哪里会如此客气,这才扯开了他的大嗓门,吼叫了一番。
要说,王浩吼的这一嗓子也挺厉害,躺在车厢之内的中年男子,立马就被惊醒。
“你……你是谁?”被惊醒的中年男子,猛然坐起身来,睁眼一看,从车厢前门探出来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的脑袋,有些惊魂未定的他,当即就问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