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子照进来,李言歌皱皱眉,被一股非常严肃的尿意给憋醒……
这是哪里?
消毒水味告诉他这是病房了。
闷得难受,往身上一看,厚厚的两床被子压在身上,被子上他肚子的位置压了颗白色的大头。
杜晟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李言歌身上,手却覆在李言歌打过针的手背上,睡得打起小呼噜。
看来是杜晟把自己送来的。
李言歌看看杜晟眼下淡淡的黑眼圈,本想先不动让他再睡会,可实在是对方趴的地方太那什么了,人有三急,真的忍不了。
他这一动杜大少便醒了。
皱皱眉头看看讨厌的阳光,腰酸背痛脖子硬,胡乱抓了两把他那没什么营养的头发,这才反应过来。
“你醒了?”
“嗯。”李言歌也不娇气,前一晚烧透了如今只觉得已经正式恢复了健康。“麻烦你了,杜晟。”
“那、那麻烦什么呢!”杜晟想起自己昨天不知吃了多少豆腐,除了心疼对方难受之外竟一点也不觉得疼,心满意足的笑。
看了一眼房门,“你上床上来休息一会吧,我去洗漱。”
“洗漱!”杜晟瞪大眼,一把把要下床的人按住,“你还想洗?昨天是谁生病了还要洗澡,然后烧晕的!”察觉到对方在听到昨天晚上四个字时僵了那么一下,杜晟顿了一下,“医生说你要躺到晚上!必须!”
“……”李言歌也没再说别的,“那你也许我下床一下吧,我想方便一下。”
“啊!”杜晟恍然大悟,伸手从床下拿起个夜壶来,“用这个!”
李言歌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用,又不是不能下床,哪用得着这个!”
“这有什么?昨天夜里你烧成那样,点滴打了好几瓶,得出多少水啊!我怕挪动你滚针,就给你用的这个啊!放心吧,我买的新的,没人用过!”杜晟斩钉截铁道。
他一张脸是古铜色,红也是红了,但不像李言歌那么明显,所以装的满不在乎的,自动忽略掉差点流鼻血什么的情况,反正看不出来,自觉比较有面子。
“我、我、”前一晚的事李言歌完全想不起来了,但杜晟自自然然的举的那个壶,它明显不是空的……
显然杜大少不认为每用过一次就要勤劳的去倒什么的……再者他也没时间,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李言歌。
李言歌的东西,他自己当然不会嫌,而他也不嫌弃,所以反正连半壶也没到,那还倒个P啊!
看着那个角度,李言歌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不用再拿高了,要举到脸上了!你再拿歪、你再抖一点,那就洒出来了!
于是,冷静如实际年龄快三十的李言歌先生,一时也磕巴的找不出语言和动作来接了。
这次解围的还是杜大少,他反应过劲来,觉得自己把夜壶拿得太高了,尴尬的咳一下:“你看你,把我都给弄蒙了,都是男人!有什么啊!”
“……”李言歌想把情绪压下去,然而脸色骗不了人。
最终杜晟干巴巴的把壶摆正在椅子上。
“你不好意思我去买早餐好了,不过你不许下床喔!”边往外走边回头,“不许不盖被子喔——”一直到出了房间,一关门,人便紧紧的靠在门上,手捂住脸使劲搓了两下,闷笑出声:“唉呀,终于脸发热时脑子也运转正常了!嘿嘿,他要是平时也睡的这么熟多好哟~”
得得瑟瑟的跑到附近的早市买了粥、豆浆、牛奶、面包、包子、小菜、煎饼果子等一系列的早餐,两手都拎着袋子往回走。
几日的阴雨终于放了晴,杜大少心情好的像是枝头早起的鸟儿。
嗯~他的脸好软啊~
唇也好软啊~
嘿嘿,手好好摸哦~
吼吼吼,就是那里、那里也、也很漂亮啊~
哈哈哈!哈哈哈!
一路快乐的走回病房,结果一开门就想把手上的袋子全都甩过去,是糊死他还是烫死他呢!都他妈活该!
——路长河站在那里。
他当然换了干净的衣服,但眼角的淤青和还很肿的嘴角都证明昨天挨了打的就是他本人没错。
房间里的气氛很奇怪。
杜晟说不出来是哪里水对,但就是很怪。
他看了看面无表情坐在床上的李言歌又看了看本来挨了揍,却明显眼中带着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狂笑意的路长河。
不管了!先把人拎出去再说。
“你他妈倒是不怕死,还敢来是不是?”
杜晟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要去揪路长河的领子。
而路长河一改平日里或是谦让或是忍耐的态度,躲都不躲,只是看着李言歌:“言歌?”
李言歌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道:“杜晟,抱歉,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下。”
杜晟瞪大了眼,不能相信被选择的竟然是路长河,“为什么!”
“我和言歌有点私事要说,杜少,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路长河勾着唇角笑道。
杜晟觉得更奇怪了,路长河还是路长河,但怎么好像被自己一顿敲打之后,反而变得难对付了?是错觉吗?
看着路长河目露凶光:去你妈的!
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李言歌:“我饿了,想和你吃饭。”
“对不起,杜晟,那我尽快说完好吗?不会很久的。”
杜晟伸出一只手示意:五分钟?
见李言歌点了点头,这才不甘不愿的往外走,走过路长河是还比了下拳头示意他小心点,然后从对方脚上狠狠的走过去才算。
路长河已不是那个二十出头会怨恨会嫉妒的青年,见对方出去,只是笑着看李言歌:“言歌,你人重新活了一次,心也回到十八岁了?看上这么个人物?”
李言歌惊愕的看着路长河,别的没注意,只是听他说了那句人重活了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
路长河坐在床边,在对方没防备时轻轻握住李言歌的手,“言歌,我说我也回来了,你信吗?”
“……”李言歌沉默半晌,最终抬起头:“路长河,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