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必书摸摸张宇的头,真是个好孩子,知道不坑自己人。
他在想着,一定要把他带张宇办的事也推到曾书书的头上,你做为长老啊,就要有做为长老的觉悟,正所谓,终究是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曾书书是来办事的,小诗是来送龙青鲤的,而杜必书估计是来看着小诗的。
聊了一会以后,各自回山,这乙道廿三院静悄悄的,主要是随着小诗进入,廿三院中的其它四人已经陷入了昏睡。
“小弟,你刚才到底唱了什么。”
“我没唱什么啊,我就唱了一首爱,我给你唱啊。
爱就像你爹打你,你娘骂你,从不讲道理……”
龙青鲤在张宇的头上直接敲了一下,这是谁教你唱的这些。
“怎么样,好听吧。”
“你娘要是听到,还能饶的了你?”龙青鲤瞪了张宇一眼说道,你皮痒了不是。
“没事,我告诉大家这是曾书书教我的。我娘要找,那就找曾书书好了。”张宇吐了个舌头。
“敢情你在青云山都是这样把责任都推给别人的啊。”龙青鲤看着张宇的屋,本来还挺乱的,但是经过小诗随手收拾过了以后,比较干净了一些。
“那你说,我娘打我,她肯定是舍不得,所以我还是不要让我娘伤心了,明明可以转嫁我娘的怒火。不过姐,你放心了,曾书书都说了,他做为长老,是不怕我娘的,他说了他能给我顶住。”张宇坐在龙青鲤的旁边。
“你说你这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着什么啊,你说你练功吧,你不好好练功,你的心思啊,全用在这上面了。”龙青鲤叹了口气。
办好事没有你,办坏事你肯定就在其中,哪哪都有你的那一种。
“这叫合理转嫁被我娘打的风险。”
龙青鲤直接拍拍张宇的头,你醒醒,就像你的歌里唱的,你娘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不过她现在想着,这孩子真是不管不行了。
再不管他,他估计就要上天了。
“隔壁廿三院的,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能别唱了吗?”
“很影响人休息的。”
……
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还特响,张宇猛的跳下床,推开窗户!
“你们管我啊。我们廿三院的事,轮的着你管吗?”
凶我?凶我我会怕你们吗?
“行,你们廿三院可真行。”
“睡你们的觉。”张宇在窗前抖着腿,不骂了吧,怎么不骂了!
其实大家是真拿张宇没办法!他们的年纪比张宇还大出了一倍呢。
而孩子和女人可都是一样的,从来就不讲理。
你说你和他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着!
所以大家啊,也只能是忍了,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的办法。
张宇终究是以一种胜利的姿态站在窗前,有龙青鲤站在了起来,把张宇给拉到了床上,你还不讲理了你。
“姐,我才不怕他们呢,我们廿三院可团结了,对了,除了那个叫南山的,其余的,苏姐姐,王大哥,仇大哥都会帮我,谁敢来廿三院找事,我们指定打的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对了,还有苏文康,他就是他们那边的老大。”
“那你们这还拉帮结派了。”龙青鲤站在窗前,却没有关窗户,因为她的目光突然就落在了隔壁王宗景的身上。
她突然想到,王宗景和小宇,是住在一个院子中的。而乙道廿三院,因为有了张宇这个小祖宗,其实是挺出名的。连带着王宗景几人也挺出名的。
最起码对于整个青云别院来说!
之所以出名,好像并不止是因为张宇,当然,张宇是陆雪琪儿子这一点,占了绝大多数。
要知道,苏文清可是这一届青云试资质和修为都排在前五的,这是经过青云前辈不定时查验得出来的结论。
而王宗景,在第一次试炼中,是第三名。
仇雕泗自不必说,但也是铁定在这一届中排进了前四十名。
至于南山,南山的存在也算是出名,当然不是他自己出名,而是因为每当提到南山这个名子,就能想起来,这乙道廿三院曾经是死过一个人的。
所以,廿三院出名,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龙青鲤,也是听过青云别院廿三院的,在无情海幻境之前就听过。
“这哪叫拉帮结派呢,这叫抱团取暖。嗯,这是苏文康说的,但是吧,我才不和他们是一派呢,我和我王大哥才是一队的,到了最后考核的那一天,我一巴掌淘汰一个,到时候,我俩就是第一名和第二名,他们都靠边站吧。”张宇做出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吧,他是和他的小阿姨郭芙蓉学的。
没有一巴掌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再给他一巴掌。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我是我爹张小凡的儿子,王大哥是我爹的徒弟,那肯定我们就是最厉害的了。
“那你要先练好了,才能一巴掌淘汰一个呢。”龙青鲤其实有些心不在焉了。
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是她思念的人。
湖底的偶然想遇,从此明亮了各自的双眸。
她以为她们只是人生的过客,以后能不能遇到还是另一回事。
因为我们遇到的许多人,我们的缘份,也许就只有那一面之缘。
就如他们在无情海幻境中听到的最多的话。
我们只是迷途的渊鱼,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我们不知道我们会遇到哪些人,也不知道我们各自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
她依然能够记起,黑水玄蛇的最后一击,那滔天的海浪,淹没了所有人。
这似乎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命运。
她到现在依然想知道,王宗景到底在孤舟之上选择了什么。
那里,就如同此刻的黑暗,将所有人吞没其中。
她站在窗前,总有一种感觉,就像她站在彼岸,看他们将来的结局,突然让人心生恐惧。
“姐,姐!”
张宇见龙青鲤许久不说话,便叫了几声,但是龙青鲤似乎另有心事,或者是说她的心已经迷离了。
张宇叫的龙青鲤没答应,但跳下了床,走到了窗前,拉了一下龙青鲤。
龙青鲤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那次他们从无情海回来以后,她有时候,看到的无论是白天和黑夜,总是带着一种模糊和压抑。
那里,寂静无声,就连他们看到的天,都是没有任何的颜色。
“姐,你在想什么呢。”张宇摇着龙青鲤的袖摆,随袖摆晃动的,是龙青鲤的纤纤玉手。
“没,没什么。”
“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看王大哥。”张宇不经意顺着龙青鲤的眼神看去,那是王宗景的屋。
若站在这个角度的话,还能看到在王宗景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个木制小人。
张宇一眼就看到了,这木制小人的事,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懂。
可是张宇懂啊,这是他们一起经历的,而这木制工艺,还在自己手里玩了几天呢。
自己的家里就放了一个,那是他们姐弟俩。
“我只是在看你们廿三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会住着一个你这么淘气的小孩。”龙青鲤转移着话题!
张宇撇撇嘴,你说你们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复杂,要是你们真心相爱,直接学学穆师兄和肖师姐,去小树林不就完了吗?
而且张宇还巴不得龙青鲤嫁给王宗景呢,一是嫁到了我们青云门,离我更近一些,那么我姐也能护着我一点,而另一点吧,王细雨一直欺负我,就让我姐进了她的家门,欺负死她。
“不行,我要想个办法帮帮他们。”张宇翻着眼想了一会,突然说道:“姐,你说,他们的窗户都是开着的,他们夜里会不会着凉啊。我们还是去给他们关一下窗户吧,姐,你去王大哥那里,你去苏姐姐那里。”
张宇这转头就往外跑,为了爱,要坚定一点,最起码他就是这样想的。
想着自己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在那个科技时代中,思想的开放程度,这大胆的表白都是要错过,还敢像你们这样腼腆,再腼腆,什么都没了。
所以张宇一直觉得他是在帮助这对有情人。
龙青鲤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可是张宇跑的也太快了,当然,张宇就是你越叫,他跑的就越快。
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出门,说不想见,那真是在骗自己。
可是,谁又知道他们的未来呢?
或许,只有天命才知道。
夜,依然安静,龙青鲤站在黑暗中看着昏睡的王宗景,好久好久!
她不知道她看的,到底是王宗景,还是曾经的时光。
就像她的耳边还有张宇在隔壁的声音,那是张宇自言自语的呢喃,好像在说,对不起苏姐姐什么的。
时间有白天和黑夜,就如我们的人生有开场,有落幕,只希望当那落幕之时,岁月依然能如现在这样静好。足矣。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这悠远的痴情咒,此刻似在耳边回荡,恍惚中,她记得,她的确是在那孤舟之上,听过痴情咒的。
那以身挡剑的女子,那为爱魂飞魄散的女子,到现在,又是否有人会记得她。
她的名子,叫做碧瑶。
通天峰,与青云别院相比,这里就算是挺热闹的了,三派虽然是被齐昊和明阳带去了客房,可是,在半道上,他们也想在这雄伟壮丽的青云山转一转。
至于说现在的时间是子夜!
到底是睡觉重要还是观摩重要,要知道他们来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焚香谷和天音寺的人应该是对青云山熟悉一点,看的东西也更多一点,可是,蓬莱仙宗的人没见过啊。
他们每次来,张宇恨不得他们早点走,回回非要生点事端,现在想来,这有许多的事,都是张宇挑起来的,可是,他们门中那些不争气的弟子就是非要往他的圈里跳。
以至于这来了多少回,每回都是一条玉阶通到顶,再顺着玉阶回去。
“我们青云六景,云海、虹桥、飞霞、望月、竹涛、翠坪,当然,我也仅能带你们去看其他的四处,至于说望月台,望月台在小竹峰,小竹峰上都住着女弟子,有些不太方便,而竹涛,是在大竹峰,我们也做不了主。”齐昊说道。
他是真做不了主,别说他做不主了,哪怕就是萧逸才说了也不顶用,陆雪琪说不让去,谁来也不行,就算是青云门中的弟子,都不能随便进入大竹峰,更何况是外派之人。
这本来嘛,陆雪琪的心中,根本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她的家庭,这其次,就是大竹峰上的那个人,是不能显露于人前的。
三派之人其实也不好说什么,天音寺法相只是朝着齐昊指着的大竹峰的方向,远远的看去。
那一别,他和张小凡就再也没有见过!
佛曰:放下即归宿!这样的结局,才是他的归宿。他选择了回到大竹峰,回到他长大的地方,选择了等待了他十年的陆雪琪。
蓬莱仙宗,同样朝着大竹峰的方向看去,他们之前早有猜测,而且他们敢保证,他们猜测的正确程度。
那隐于大竹峰的,正是出身于大竹峰一脉,后反出青云的鬼王宗副宗主鬼厉!
曾经的过往已成传说,鬼厉依然神秘。
其实吧,听到大竹峰三个字的时候,天音寺和蓬莱仙宗倒是没什么,这最不自然的估计就是焚香谷了。
没错,就是焚香谷的李洵,他突然发现,他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日夜思念多年,你终究是嫁给了他吗?可是你要知道,碧瑶永远会是他心中的殇。
这就像是后背中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其实,谁又真正的在关心他呢。
他从来都是外人,连关心陆雪琪都没有资格。
有燕虹拉了下李洵,所有的人,如突然的安静!
她的目光同样在看着大竹峰,这都多少年,没有见了。
“诸位,请。”齐昊打着圆场,当年的事,他是最清楚的人,他当然也知道一些连明阳都不知道的事。
“齐长老请。”李洵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这心中的刺,不论过去了多久,都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