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老衣折叠得整整齐齐,仿佛被岁月尘封了,安安静静,在衣柜那一角默默地待着。
看到它们的时候,仅仅是惊讶了一下,这样安祥地躺在那里,让人生不出一点儿恐惧的心理。
我将这两件老衣拿了出来,放在床上,将它们打开,拿回来这么久了,一直叠着,从来没有打开看过呢。
两件衣服差不多大小,不过其中一件比较粗,另外一件要细一点儿,在那件比较细的老衣的衣领处,看见了一撮白色的羽毛。
我将羽毛拿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应该是一种鸟的羽毛,不过鸟的羽毛怎么会沾在这个上面?我感到有些奇怪。
这两件老衣是那个老太太从箱子里面拿出来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这些东西在上面才是,难道是我扔出去的时候,在垃圾堆沾染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扔了。
将衣柜中腾出了一个空位置,然后把这两件老衣放了进去。
放完之后,我退后几步看了看,发现还挺不错的,一点儿也不碍眼。
将这些东西放下之后,倒头就睡下了,休息好才能干好明天的事情,现在看来明天又有得忙了。
睡觉永远是最浪费时间的事情,因为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流逝了,所以我一直不愿把时间花在睡觉上,就算在以前没有遇见这么鬼魅的时候,每天睡觉的时间也比别人少很多,睡觉只要够用就行了,多睡无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自动醒来了,跟黄莹在一起之后,我自己醒来的次数很少很少,这个好习惯就快要被戒掉了。
按月份算,现在应该是冬天了,所以就算是五点多钟,外面依然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起床穿好衣服之后,我准备出门去,在走之前,我到黄莹的房间看了一眼,她正安静地躺着。
坐在床头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冷颤,看了看外面麻灰色的天空,然后打开黄莹这边屋子的衣柜,在衣柜的最顶层拿出了一床被子盖在了黄莹这床被子的上面。
最后还拿出了几件比较厚的衣服放在了她的枕头边上,放好之后压了压她头边的被子,然后转身悄悄走出了房间。
街道上连车都没有,一些小路上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开。
每天早上的五六点钟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就算我加了好几件衣服,依然感觉到了寒意。
我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把脖子缩进了衣领里面,将手也揣进了衣兜里面,顶着瑟瑟的风往前面的路走去。
到了那个老衣店对面的人行道上,我找了一个小石凳坐下,屁股被石凳冰了一下,过了好几秒钟才慢慢适应这个温度。
老衣店的门是关着的,这道卷帘门上面染满了灰,最底下已经被门口的泥巴染得黑黢黢一片。
上次来的时候,门上有个号码的,但是现在贴的那张纸已经不见了,被风刮走了也不一定,不过好在,我现在知道了这个号码是谁的。
顺着这个号码拨了过去,结果是无人接听。
挂掉电话,到附近的一家文具店买了一张素描纸,然后顺便买了一支劣质铅笔,在纸上涂上了'看相预测'几个大字,本来准备写'看相算命'的,但是算命这两个字太深奥了,命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算得透的。
将这张纸铺在石凳的面前,我坐了下来,看了看手机,现在六点钟,那些学生还有家长应该都要起床了,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会经过这里,因为不管是去菜市场还是学校,这条路都是必经之路。
将另外一只袖子塞进兜里,伪装得很完整之后,我坐下慢慢等待着人群的到来。
以前发过传单,最深的感触就是,脸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
因为当你满脸春风将传单递上去之后,有的人直接无视你,留下你在人群之中伸着你那傻逼无比的手。有些人接过传单当着你的面就将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而你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发传单。
所以得出的结论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赚钱,必须不要脸,现在也一样,这相当于卖艺,或许到时候在这里扯开喉咙吼一嗓子也说不定。就是希望不要遇到城管。
六点半的时候,这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我自信慢慢坐在那里,相信只要有真才实学,总会有顾客的。
到了七点钟的时候,我弯下了腰,眼睛看着地上的四个大字,突然觉得坐在这里有些傻逼。因为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在我面前停留一下,但是他们停留下来的原因不是找我,而是为了看我,看一会儿之后,就换了一批,没有一个人上来尝试。
再等了大约十分钟,有个老太太开口说道:"这么年轻,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说完之后,头也没回,直接走掉了。
我笑了笑,然后起身站了起来,走出了人群,在路边等候。
每件事情在发生之前,都会有一些预兆,就像乌鸦可以预料死人,眼皮跳预料福祸一样,只要认真观察,总会发现一些端倪。
远处走来一对父女,男的大约四十岁左右,小女孩儿大约十岁,两人拉着手往我这边走来,看样子应该是上学的。
当他们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叫住了他们,说:"先生,你们等一会儿在走吧,给你们讲一件事情!&>
男人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我身后的白纸,皱眉说:"我赶时间呢,要迟到了。"说完就拉着小女孩儿往前面走。
我连忙伸出手,一把拉过了小女孩儿,把小女孩儿抱在了怀里。
男人立马转身,一脸怒气看着我,问道:"你干什么?&>
周围的人也露出了怒意,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是那种别人不照顾自己生意,我就对他们下手的人。
男人握紧拳头,正欲挥动的时候,砰地一声传来。
所有的人都将脑袋转了一个方向,几秒之后,将脑袋转了回来,一脸震惊看着我。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放下了小女孩儿,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好了,走吧,快点儿去学校,要不然要迟到了。&>
小女孩儿跑到她爸爸面前,抱住了她爸爸的大腿。
男人缓缓向我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好几分钟才说道:"谢谢你。&>
我挥了挥手,说:"走吧,离上课时间不多了。&>
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男人自然不好意思给我钱,我也不好意思要,所以在男人的声声道谢之中,他们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前进的不远处,一盆摔得粉碎的盆栽静静躺在地上,要是刚才放他们走的话,那盆盆栽一定会落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头上。
等男人走后,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白纸,折叠好,准备离开。
刚走出几步就有人叫住了我,我返回去假装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儿?&>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最近几天我们家总是走霉运。&>
现在的人虽然口头上说什么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经过几千年积淀的东西,怎么可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面消除,即便是牛顿这样的牛人,在晚年的时候,也投身进入了神学之中,更何况眼前的这些人。
刚才他们在怀疑我,但是只要有个引子,他们就会无条件相信你,儿刚才那对父女就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