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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张老大?”李从嘉听见苍老的声音回问道。
“你是谁?”张老大听着陌生的声音才缓缓的坐了起来,身上露出他破烂的棉衣。
王珏对张老大倒是了解一些,他一生未娶,如今已经有五十几岁,前些年他还做些营生,做些简单的面具拿去城内或是码头贩卖,不过年纪越大,身体也跟着不好,近两年就什么都不再做,只靠着沙河帮每月的救急度日。
室内的光线不是很好,从他抬头的瞬间,李从嘉看到他满是皱纹的老脸就笑着说:“这是你们沙河帮王大当家的。”
张老大听李从嘉说完就明显的一愣,然后就眯着老花眼朝带着青纱帷幔的王珏看去,片刻就笑着说:“那郎君定是郑王殿下了,小老儿身体有恙,不能行大礼还望殿下恕罪。”
王珏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就是一红,她没想到沙河帮所有人都知道她进了郑王府,更没有想到所有人都在传说大当家的改嫁进了郑王府做了侧妃。
“不必多礼。”李从嘉笑着说道。
“本王这次来只是想问些事情。”李从嘉看着张老大的眼睛就笑着说道。
“殿下有事就请直说。”
李从嘉从他说话的方式来看,这人年轻时也应该是个能说会道见过些市面的人,不然见到李从嘉他也不会如此端坐。
“你还做面具吗?”李从嘉见他如此痛快便直接问道。
“小老儿早就不再做此营生,如今老眼昏花的已经干不了了,若是还做也不用帮里每月送钱粮来了。”张老大苦笑了一声。
“那你可知这江宁府还有谁能做得如真人一般的面具?”虽然张老大说不再做,但李从嘉也知如此面具就是在那一世都是要极高的工艺和价格,不用说这个时代,就算是外人在做也应该与他有些关系。
“小老儿倒是有个师弟住在江宁府,他的面具做得比小老儿可是要好得多了。”张老大笑着回道。
李从嘉点了点头,听此他就判断那面具十有八九是出自那人之手便问道:“你那师弟叫何名字?住在何处?”
“回殿下,我那师弟叫何六,不过他住在哪里小老儿倒是不知,只是知道前几年做了郎中。”
“郎中?”李从嘉一阵惊讶,“这做面具的匠人怎么就成了郎中?”
“殿下有所不知,我那师弟原本就是郎中,从小学医,医术还算高明,只是不幸十三岁那年家中起火,烧坏了脸,给人医病患者都不喜欢他那张脸,他这才拜师学艺成了我的师弟,为此他很是刻苦努力,深得我师父的喜欢,将他的绝学都交给了师弟,因此他做的面具也比小老儿做的要逼真很多,就算是站在面前都无法分辨出来真假。”张老大淡淡的说。
“何六。”李从嘉念叨了两句,又问道:“他年纪多大?”
“何六年纪今年才过不惑。”张老大思索片刻说道。
“多谢张老大。”李从嘉说话间就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银子笑着放在他的床榻上,“这天气寒冷,张老大还要多多保重。”
“小老儿谢过殿下。”张老大一见这一锭银子足有十两,每天三顿饭,偶尔带些荤腥,也已经够他一个人用上两年多,就连忙叩头。
李从嘉只是一笑扶起张老大便又与王珏出了棚舍转身往江宁府走去。
“双玉,待会你就回府吧,天气寒冷不要留在白鹭洲了,本王还要去军营看看。”李从嘉出了棚舍就说道。
“奴家知道。”王珏低声回着。
见王珏答应李从嘉就回头与刘继说道:“刘继,现在去多叫些兄弟进城,在城内每个药铺医馆都走上一遍,找找有没有一个叫何六的郎中。”
刘继不明李从嘉找此人做什么,但也是点头。
李从嘉见他如此就笑着说:“不要太过明显,要人去装病顺便问问,有了消息立即派人去幕府山军营通知本王。”
“诺。”刘继近日来总去幕府山大营,又经常在白鹭洲上看军士操练,也学得这话回道。
幕府山大营此时才进驻了六千人,四千马步兵和两千水军,这先期的六千人已经分成了六个营,也都选出了各个营队的校尉长,以及每营下属五个小队的队长,由于人员尚未到齐全部的训练还未开始,只有两千水军在进行着操练。
朝中也还不知李从嘉的动作如此之快,从下旨才几日他便有六千人入营,此时进营的人还是连续不断,这个速度到明后两天,一万两千人就差不多会全部到齐。
除去两千水兵是有过水上打渔或者摆渡的经验之外其余万人皆是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年,相对来说这些青年还好管理一些,这两千水兵已经入营,在码头上长江里都摸爬滚打有些年头了,人也滑了一些,管理微微有些困难,不过还好罗洪有着自己的办法,只是半个上午就将这两千人驯服。
李从嘉来时罗洪正在带着这些人在营内操练,虽说用的不是李从嘉的方法,但是出自神武禁军的罗洪也有神武禁军的一套训练体系,也是将这两千人摆弄的有模有样。
李从嘉看了一会就满意的笑着点头,然后就进了书吏们办公的营帐,看到伍乔和宋贞观等人皆在用心的统计每个军士的户籍便是满意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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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府上刘节眯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天棚,嘴唇干枯的一如老树皮,脸色蜡黄没有一点生气,也没了往日的神韵,虽然此时他外表颓唐但是他脑子却是异常的清醒。
都说安逸使人渐生惰性从而迷失,痛苦才会使人清醒,此时刘节便是如此,身体与心里的痛苦都让他万分的冷静,他从昨日起就已经想到这事不是表面这么的简单,一个斯斯文文书生模样的人逛妓院不可能在袖口里还藏着匕首,多少达官贵人子弟知道他在某个房间里与那女子欢好、听曲从来都不会去打扰,偏偏只有这个人。刘节微微睁开,便认定他定是受了他人的指使才会如此。
想着当今江宁府的混乱,从李从嘉遇刺开始便从未停歇,然后便是李从善,接着就是陈觉,现在却是轮到了自己的头上,可是他就觉得自己很是无辜,他只是一个驸马,说去好听,可是无权无利。公主嫁过来三年他却是碰不得身子,而公主挂着他的妻室名义连那人的女儿也生了,不过这些他都忍了,但是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向他下手,如今他变成了残疾,如此这样倒是不如就这么死掉了好。
这一日来刘节想过可能是李从嘉所为,一开始他是怀疑可又不能确定,虽然他踢断亲兄弟的腿,但刘节与李从嘉表面上无仇,即使有也是刘节对李从嘉的仇恨,占了他的妻室,又将他当众扔进了秦淮河,这些刘节都在记恨之中。
刘节不是糊涂人,他没有被仇恨蒙蔽,李从嘉没有必要如此折磨自己,他若是记恨自己或是畏惧自己只需一刀将他刺死,现在正是他大好前途的开始,他这样做对他的未来没有任何的好处。
他也看到了这两日每天都来的周宪,猜到她是李从嘉派来探听消息的,如此他也知道李从嘉担心自己说出他的丑事,这样一来他更能断定此事不是他所做,深思之后李从嘉已经被他否定。
但是刘节却是没有放弃李从嘉这一条线,从最近看来江宁府中只有李从嘉被刺和李从善被刺一事与他有关,但是仔细分析都是因为他的崛起而带来的后果。这些事情都与李从嘉有关,那么他的事多少也会有些,凶手一定是知道李从嘉与李雪竹关系的仇人或者是忌惮李从嘉成事之人,他不知朝中都有谁知道两人之事,但他的脑子里闪过那江都、润州、孙党以及宋党,还有那断了腿的李从善皆有可能。
而这些人选择对自己下手,也是为了将他变成一杆长枪,去揭开李从嘉与李雪竹的丑事,让他变得一文不值。
刘节想到此就是一声叹息:“可怜我成了别人手中的一个棋子。”
李雪竹虽然与刘节是夫妻,但却是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不过见到刘节如此模样她还是将他接进了后宅养伤,这是平日里刘节根本就没有的待遇。
以往刘节只是睡在前厅,平日就是要去后宅都得趁着下人们不注意,就如那日李从嘉与周宪在后宅饮宴,他便是借着酒劲撒疯一样的跑了进去。
周宪一连两日都会来这驸马府上,代李从嘉安慰李雪竹,李雪竹倒是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偶尔会陪着周宪一起过去看看,她倒是希望那凶手一刀将他杀了,如此他也不用忍受这痛苦,她也是得了自由之身,或许可以学着前朝关陇李氏唐朝的公主一样出家做个女道士,几年之后再进入郑王府。
周宪来访当然主要是为了从刘节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但她很是失望,刘节自从回来对此事是只字不提,对任何都是不讲一句话。
李从嘉来到幕府山水寨,见到除去前几日从南侧江宁府造船厂调拨过来的双层楼船之外,此时又多了十艘双层尖头艨艟快船。
艨艟整个船舱与船板皆由牛皮包覆,可作防火之用。两舷各开数个桨孔以插桨船且供橹手划船。而甲板只有一层,亦以生牛皮裹之以防止敌人火攻。当然这只是规模最小的艨艟船,唐国造船业发达,艨艟船就有数种,单层到三四层的皆有,那些多层的艨艟船每层船舱四面皆开有弩窗矛孔可作攻击各方向敌人之用,而这单层的艨艟船却是没有如此的窗口,这也只能用作平日里江面的巡逻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