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听到吴庸说着,不得不转头细细打量着吴石虎,既不说话也脸上也没有一点儿神色。
石虎窘迫地看着酸甜,这么多年不见她倒是出落地越来越标致了,只不过少了小时候的娇弱,如今冷冷冰冰的,不知道她这样到底是几个意思。
“咳咳……”吴石虎被酸甜看得有些心虚,他把手放在鼻子下干咳了几声说道,“这就是酸甜小妹,这么多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多谢夸奖。”酸甜面无表情,只是略微扯动了一下嘴角,一字一顿地回答。
这时候李易走进来,他进来之后看了一眼吴石虎。
“老老爷……”李易弯腰向吴庸请安,吴庸点点头。
“大当家,南边儿店铺的账本都已经整理好送过来了,请大当家过目。”李易刚刚好账本放到书房,询问下人之后,就来到堂屋请酸甜。
“放哪了?”酸甜有意无意地瞄了吴石虎一眼,吴石虎听到这个,脸上若有若无地露出一丝尴尬惊讶的神色。
“在书房。”李易回答道。
酸甜看了吴庸一眼,说道:“酸甜去了。”
“去吧!”吴庸点点头,这几年酸甜打理吴家上上下下井井有条,就连家族产业也似乎比自己打理的更好。
“嗯,酸甜告退。”酸甜微微点头,准备走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嘴唇,对李易说道:“去给他准备洗澡水,再准备几身像样的衣服,吩咐厨房中午加菜,给大少爷接风洗尘。”
“是。”李易听到之后,虽然惊讶,但是立刻就应下了。
吴庸脸上也惊讶了一下,随即就摸着胡子笑了起来,酸甜能如此对石虎,他也就放心了。
酸甜说完之后,转身扫视了石虎一眼,正好对上石虎的目光,石虎只能对酸甜的“热情”招待,点头称谢。
“爷爷,现在是酸甜在打理吴家上下吗?”吴石虎目送着酸甜离开,才开口看着吴庸问道。
吴庸无奈地点点头,他开口说道:“如若不是当年我以为你们全都命丧悬崖,为了吴家的产业,也不至于千方百计地让酸甜回来打理,当时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岂不知酸甜居然能打理得这么好。”
说完之后,吴庸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如果知道自己孙儿未死,那么现在吴家的大当家必定就是吴石虎。
酸甜只是刚走出门口拐了一个弯,听到石虎的话便不自觉的停下脚步,驻足听着。
李易也在酸甜的身后站着,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吴庸那一句话的话外之意,明显就是如果吴石虎当年没有失踪,哪里还轮得着酸甜呢!而且从刚才吴石虎的表现和趁着酸甜走了这些话,明显还记挂着酸甜手中的这一把“钥匙”。
李易听了,还感觉十分心寒,于是忍不住说道:“大当家这样对他们,他们还怎么能……”
“我只是做好我的分内之事,你也是。”酸甜眨了一下眼睛,抬起步子向书房去了。
“是。”李易应下,偷偷地叹了一口气,就下去向下人吩咐那些为大少爷的归来接风洗尘的事宜。
酸甜来到书桌前坐下,抬手拿起在桌子角放好的账本准备翻阅,手停了下来。
熊熊大火的那一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她伸手扶着额头,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
酸甜深吸一口气,强迫着用手翻开账本。
“大当家,该用饭了。”李易上下忙完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外候着,直到丫鬟来传,就进来通报酸甜。
“知道了。”酸甜还有一页未看完,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李易直到酸甜的习惯,没有催促,就站在书桌旁静静地等待。
酸甜看完之后,用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几下,就起身赶往餐厅。
“老老爷。”酸甜来到餐桌旁,微微点头,就循着吴庸的对面坐下了。
吴石虎早已入座,他坐在吴庸的右手边儿,已梳洗打扮,身着青灰色丝绸长袍。果然人靠衣装,这样打扮起来,颇有大少爷风范,只不过略微黝黑粗糙的皮肤,还是要静日修养。
仆人已经在陆陆续续上菜了,酸甜入座以后,菜就摆满了桌席。
“爷爷,吃饭!”吴石虎拿起筷子,直接站起来就夹了一块五花肉送到吴庸的碗中。
吴庸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天伦之乐了,差不多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着一大桌菜孤独地吃饭。一年中有那么一两次酸甜和他共桌而食,也都是各吃各的,一句话也不说,餐桌上简直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吃饭吃饭,难得你还记得爷爷喜欢吃什么。”吴庸开心地笑道,他也顺手夹了一筷子菜到吴石虎。
酸甜头也不抬地看着碗中粒粒白净的米饭,用筷子往嘴里一口一口地送着。
吴庸和石虎热络了一番,反倒感觉冷落了酸甜。看着酸甜只顾埋头小口小口地吃米饭,可是她偏偏又坐在自己对面,离得那么远,心中又是一阵愧疚之情。
“酸甜啊,别光吃米饭,吃菜,吃菜啊!”吴庸忍不住开口说道,酸甜听到只是轻轻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吴石虎注意着这一举一动,酸甜那么冷冰冰的态度,但是看起来爷爷还是对她很好。这跟以前真是天差地别的对待,爷爷对自己热络,可是自己夹到他碗中他最喜欢吃的五花肉,还是静置在碗中不曾咬下一口。
这时候,吴石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虽然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姿态,可是眼中却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于是吴石虎装作不经意地问吴庸说道:“爷爷,您怎么不吃啊!”
“吃吃吃,你赶紧吃吧,别管爷爷了!”吴庸伸出筷子夹着碗中的五花肉,酸甜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就自觉地把肉放回碗中。
吴石虎感觉现在想太多也无用,就索性不想了,就开始放开肚皮,吃了起来。
“对了爷爷,再有一个月就是我爹娘的忌日,我去就近的寺庙里请和尚做一场法会,还有,我一会儿想去寺庙里为爹娘上香祈福。”吴石虎已经吃饱了,于是悠闲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往嘴里夹一筷子,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就很乖巧地向吴庸请教道。
“嗯,难得你有这片孝心,吃过饭让管家给你备好马车送你去吧!”吴庸考虑到石虎许久不在,肯定对城中不太熟悉,就亲自责令管家记下。
吴庸突然想到,前几日也是酸甜爹娘的忌日,自己居然忘了!于是倍感内疚,便向石虎说道:“一会儿等爷爷跟你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吴庸这样做,吴石虎当然求之不得,增加多相处的时间,也能唤起从前亲密的爷孙之情罢!
酸甜本不想听,但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总是钻入自己的耳朵,听到这里,筷子刚送到嘴边儿的大米,手一颤抖,全部又落入碗中。
她眼睛眨了一下,又执着地把刚落入碗中的那几粒米重新夹起,放入口中。
“我吃饱了。”酸甜轻轻放下筷子,看也不看他们爷孙俩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吴石虎突然对酸甜的冷冰冰的态度感到深深的不满意,甚至有一丝厌恶。
于是脱口而出:“她这是什么态度啊!”说完之后,感觉好像有些尴尬。
“酸甜就是这个性格,你别和她计较。”吴庸笑着给石虎碗中夹菜,他低头看了一眼碗中的五花肉,伸出手给自己夹了一口青菜放入口中。
“嗯!”吴石虎见爷爷一个劲儿地偏袒酸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着桌边儿空空的桌位,问道,“我怎么来了一天也不见叔父和叔母呢?他们出去办事了吗?”
吴庸一听到这句话,刚吃入空中的青菜一下子呛到喉咙里了,不由咳得满面通红。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吴石虎看到吴庸的样子,朝着站在吴庸身边儿的下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倒茶水啊!”
“是,是!”丫鬟连声应答,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刚走过来,就被吴石虎给一把夺过。
“爷爷,来,喝茶顺顺!”吴石虎微微弯腰把杯子给吴庸递过去,不自觉地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
吴庸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喝了些许,才渐渐平复下来。
“你叔父和叔母在你爹娘去世后一年左右也去世了,前些日子就是你叔父和叔母的忌日,这次去上香,也顺便为你叔父叔母上柱香吧!”吴庸放下茶杯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缓了过来。
“去世了?”吴石虎听到之后满脸讶异的神色,忍不住问道,“叔父、叔母他们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好端端地去世了呢?”那现在吴家岂不是就剩下他们爷孙三人了?
“呃……”吴庸免露难色,于是支支吾吾地说道,“发生了一场意外,他们就葬身火海了。”
他简单地解释了两句,于是站起来说道:“走吧,我们去寺庙。”
“哦,好,好……”吴石虎还没回味过来,本来还想问怎么就好端端地又起火了呢!但是看到吴庸如此遮掩推辞的态度,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追问下去了。
刚吃过饭,酸甜不想就立即去坐在那里看账目,就想走走。于是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院子中随意走走。
也不知怎么,酸甜就来到湖边,看着湖中的水虽然已结冰,但她还是本能地往外靠靠,离湖水远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