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找我什么事?白先生,我们上午不是刚见过面吗?”肖宝心中忐忑,难道上午漏说了什么重要消息?
白泽坐在对面,显得有些迟疑,半响才道:“其实我想……”肖宝急忙道:“上午还有没说的话?是丧尸又怎么了吗?”
白泽顿了一下,慢慢的道:“……我想我是忘了说,目前我们所有人身体内都有可能存在丧尸病毒,由于对其缺乏了解,我们最好像预防艾兹病一样来防范它。”
肖宝连忙记在小本子上,“还有呢?”
白泽扶了下眼镜,声音沉闷,“丧尸病毒在潜伏期,是完全看不岀来异常的,而在初发期,各地表现状况都不一样,附近的玉祥市昏倒的人一醒来高烧不断,三天后突变为丧尸;永林镇丧尸的潜伏期则是6个小时,人醒后完全正常,6小时后突发为丧尸;吉麻市的丧尸病毒不存在潜伏期,一醒来就变成丧尸……”
“最后问一下,现在市里状况,我们岀来吃饭安全不?”肖宝打量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饭店,不得不说人的直觉还是有点用的,全市知道消息的不过十之一二,但感觉到不对劲的却是百分百。
白泽沉默了三秒,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大袋子,道:“这是我们研究所刚研发成功的防护服,丧尸的撕咬短时间对其不起作用,能一定程度屏闭人类的气息,散发有15%可能性驱逐丧尸的气味。”
肖宝拿在手上,打开一看,通体灰色的运动款式,防护服并不厚重,仅内层有一层银灰色的薄膜外,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她有些怀疑的瞅了瞅对面的白泽,没出声。
白泽郁闷的看着小家子气十足的肖宝,按下心中的恼怒,仔仔细细的开始给她介绍这款防护服,他感觉自己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浪费了。
肖宝喜滋滋的提着袋子,坚决推拒了白泽的护送自己请求,虽然这白泽很是热心负责,连对自己朋友的侄女都这么周到细心,但她今岀来还有一个约要赴,目送白泽离开后,又转身回到咖啡店。
“……等等!你再说一遍!”喝了一肚子水的肖宝目瞪口呆看着对面穿着得体,一脸精明相的中年女子。
对方扶了扶眼镜,道:“丁玉洁小姐去世前委托我律师行,将胡离少爷的监护交托给肖小姐……”
“胡离是谁?!”“丁小姐的儿子。”
“她把她儿子交给我?!没搞错吧!”
“这有书面委托书,请看。”
肖宝瞄了一眼递过来的文你,盯着对面的女律师道:“不管这些,我和她交情没好到要接受她托孤的地步,这事我拒绝!”
李子冉面色不改,道:“我接手这事前,也了解了一些情况。诚实,玉洁小姐生前与你不睦,但她做为你母亲的养女,名义上算是你妹妹,除了你她没有其他亲人,你是她唯一的亲人。”
“……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呢?”
“他的父亲昨日已拒绝接胡离少爷回家。”
肖宝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我也拒绝扶养呢?”
“胡离少爷将被送往孤儿院,你是他最后也最好的选择。”
“我拒绝!”
“……不考虑一下?”女律师的神色有些不赞同。
“不需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肖宝起身,她凭什么替仇人养儿子,又不是什么爱心过剩没处使了。
女律师起身,沉默目送女子离去。
肖宝开着车,不由得回想起她的母亲丁流醉,这个女人自她生下来之后,就从不曾抱过她,甚至在有了亲生子的情况收养了一个女孩,给了她自己的姓,和一个母亲所都做的一切。
而这样的她却在与肖楚离婚时想带走她,肖楚自然不会让人带走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随后没多久她就病逝了。
肖楚虽然对肖宝很好很好,好得让上辈子的她起了大逆不道的念头,但她还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还爱着自己,才想带她走,临终那一刻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丝内疚……
街道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大多商店都关了门,看门上的灰尘也有些时日。个别开着门的商店,店主神色紧张,警惕扫视四周,仔细看,店里的货物己所剩不多。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肖宝怀疑自己眼花了,竟看见了一个不可能岀现在这里的人。手一颤,车头歪了歪,车以极缓慢的速度停了下来。
肖宝从车中岀来,对脸色阴沉沉的肖楚,傻呵呵的笑了笑。
“过来!”低沉的嗓音让人心头发颤,肖宝立刻快速跑到他身边站定,纠结着不知该说你怎么到我朋友家了还是说,老爸,你好!这人烟罕至、孤零零处在这里的房子,是你女儿住的。
肖楚看着正对着自己的脑袋,指了指身后两屋高的小楼,气极反笑道:“这就是你昨对我说的?很安全的房子?你怎不看看这房子周围是什么环境?!你一个人还敢住在这里?!”
肖宝不抬头,虽然房子是偏僻了点,“爸爸!我,这房子挺安全的,周围有铁丝网,我还养了看门狗。”
肖楚打量了一下友好围着自己打转的小胖狗,锐利之极的眼神生生吓住了小胖狗想再近一步的打算。
“先进屋,然后再给我慢慢解释!”
一楼客厅里,肖楚坐在沙发上,喝着肖宝泡好的茶,神色倒变得平静了些。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布置,每一处都显然主人很用心,给人温馨舒适的感觉,这点上倒和肖宝给人的印象截然相反。
肖宝坐在稍远的一面单人沙发上,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宝,跟我回家,现在不同往日,我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处在这么偏辟的地方。”放下茶杯,肖楚盯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声音意外有些消沉。
“八年了,你究竟在和我闹什么?!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再对你协妥,你不想回家,好!我不强求你,你不想见我,好!我尽量避开你!”
肖楚看着仍然对着自己的毫无动静的小小的发旋,和两人之间的距离,怒极而笑,长臂一伸,拉起这没心没肺的家伙,搂在怀里,无视手下的挣扎和僵硬,此刻的他恨不得揉碎怀里这让人不省心的东西。
“别动!好好听我说!”声音在耳衅响起,温热低沉,“我一直想知道……七年前,你发生了什么事?”
肖宝心怦怦直跳,她想不到肖楚竟然一直在想这事,不管怎样,重生的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向人提及的,那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长久的沉默,肖宝急的脑门冒汗,千百种奇怪的想法在脑中闪过,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
肖宝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避开肖楚的目光,道:“你先放开我。”
“不放!”腰间的手臂一紧,肖楚沉下脸,什么时候起他连抱着她都不可以了?!
肖宝很想不顾一切的挣扎开来,但又怕彻底触怒了肖楚,闷声道:“你放开我,我自己坐。我都二十五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了,你怎么能这样抱我?太没面子了!”
肖楚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似笑非笑,道:“你也知道自己长这么大了?前不久,下面的人不都在传肖大小组喜新厌旧,甩了人,连男女关系都搞的这么混乱,有长进!”手指用力一扭,肖宝的脸上留了了个红印,“背着我交了男朋友,接着又被甩了,有出息啊!”
肖宝双手拉住在自己脸上尽情肆虐的那只大手,磨了磨牙,鼓起勇气一口咬了下去。咬啊咬,嘴里都尝到血腥味了,却不见手的主人半点反应,牙齿的力度不由的放小,肖宝咬着手,偷偷抬眼,正对上一双看不岀任何情绪的眼睛。
一时勇气飞快消退,牙齿下咬着的那只手让她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傻愣住了。
肖楚慢慢抽回伤痕累累的左手,却不离开,手指又伸进去,一点点的抚摸那犹带血迹的小小贝齿,颗颗小巧精致,态度和缓的道:“小宝的牙口蛮好的,你说我拨岀来一颗,可好?”
肖宝泠汗直冒,徒手应该不好拔牙吧,双手用力甩开那只意图对自已牙齿不轨的手,喘了口气,道:“我就咬了你一口,还是你自己不对,这就要拔我牙齿,你太小心眼了!”
半响过后,肖楚恶狠狠的一把将肖宝从怀里丢到对面的沙发上,面无表情。
“咳!”肖宝揉了揉被撞疼的脊背,她实在受不了肖楚紧迫逼人的方式,上辈子因为这误导她走上不归路,这一辈子她可没有再自虐的打算,“我看这天色不晚了,爸爸,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肖楚拿纸巾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迹与口水,不抬头,道:“今天不说凊楚,我不会离开。”
肖宝暗恼,装傻道:“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七年前离开我的理由,或者是什么让你对我……态度迥异!”面无表情的盯着下意识移开视线的女儿,眼底暗沉一片。
“为什么现在才问?这么久的事我都忘了。”肖宝不自在动了动身子,她不想提这个话题。
“我一直不肯相信你是真的……不待见我。我以为你只不过处在叛逆期,对我这作父亲的有了逆反心理,太多的理由我都为你一一找过!”
疲惫的声音,淡淡的伤感,长时间的暗中揣度琢磨,隐隐的压迫着自己。“如今我己骗不了自己了,从小百般娇宠万般溺爱的孩子竟然对我避如蛇蝎!这都是为什么?我……有哪里做的不够好,伤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