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你收拾下东西,一会随师父走。”已经换上一身西服带着礼帽的霍元甲对正在打木桩的陈真说道。
这个开在天津卫英租界里的精武门武馆,并没有穿越众想象中的那样门庭若市,尽管三教九流的人物都知道这家武馆惹不起,馆主可是早些时候带头在天津卫和洋人厮杀的正主,但是因为没有到处打擂台而在武术界名声不显的霍元甲,真没招到几个真正来学武术的徒弟。
虽然每日里在武馆习武的人乌泱泱的一大帮,但其实绝大部分人都是军情处的外围特工,真正自己上门来学武术真没有几个,尽管这会精武门都不收学费还包伙食。
这个叫陈真的半大小伙就是为数不多自个上门来习武的弟子之一,不过很多军情处的外围特工认为他当初正真到这的目的也不过是因为这里包伙食而已,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就陈真这食量他想去当个学徒伙计什么的怕是也没人敢要的。
当然了,这个陈真肯定不是原时空影视剧里的那个陈真。据香港著名作家倪匡先生在香港电台节目《倪匡看世界》中披露,陈真是他创作的虚构人物,写着“东亚病夫”的块匾同样出自他笔下。但据消息人士所称,倪匡当年翻查了霍元甲的讣告,发现其中有一个弟子名叫陈真,结果就写进了《精武门》之内,只不过电影内陈真的故事是虚构的而已。
军情处在对那些自愿来精武门习武的人做背景调查时,发现这个叫陈大头的半大小伙底子干净且也确实在习武方面有天赋,于是又有恶趣味的粗胚怂恿霍师傅给陈大头改名叫陈真了。
霍元甲也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没一个大名也不是个事,而且陈真这名也不错,再者也不好意拂了首长的面子不是,索性就以师父身份给陈大头起了陈真这个名字。
作为原清末流离失所难民大军中的一员,陈真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收拾,一个小包袱皮就裹起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这些为数不多物件也还是进到精武门之后,师父和各位师兄给自己添置的。
此时已经和逃难的双亲失散几年的陈真拎着小包袱皮就和师父直奔码头,心思缜密的他从师父一改往日马褂长袍瓜皮帽的衣着风格这事上,就大致猜出武馆多半是摊上大事了,好在师父对自己真心不错跑路了还不忘带上自己。
“你在这等着,一会和师父一起上火轮。”霍元甲在码头的一个小茶摊上给陈真要了些吃食就匆匆离开了。
事实上,陈真也算是猜对了,真的是出了大事了,英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的战舰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几乎就被揍得缩水了五成,放在这会的亚洲还真就是地震级别的大事件了。
当然了,由于得益于传递信息更快捷的现代通讯技术,穿越众可以在英国人做出反应前从容地做出应对,陈真想象中的慌忙跑路情节是不存在的。
霍元甲已经被告知大宋实际上已经和毛子达成了某种默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那种针尖对麦芒的冲突了,但是同时他也清楚因为东家在威海卫问题上的强硬立场,原先和英国人的同盟关系也变得尴尬起来,据说随时有翻脸的可能。
“约翰大人他们都回辽东度假了,所以你们要分外小心,总之一定要确保小姐安全。”霍元甲对名义上的徒弟实际上的特工们嘱咐道。
霍元甲口中的小姐就是前华尔街律师助理黄小蕾了,马可世在南太平洋开心快乐且明火执仗地怼了英国皇家海军的远东舰队之后,惜命如她肯定是不会在天津卫英租界里晃荡的了,收到临时执委会通知后立马就卷铺盖走人了。
在末日纽约场景里厮混了九个月,我们的讼棍小姐姐已经深谱取舍之道了,那些瓶瓶罐罐以及首饰衣服她连看都没多看一眼,轻装出门宛如平日里出门游玩一般,在城里兜圈换了车马之后就直奔码头了。
霍元甲看到远处来了一辆码头附近常见的西式马车,从车篷檐角挂着的那个有个不起眼小标记的汽灯来看,这辆应该就是小姐在城里兜圈后换乘的马车了。
嗯,不对啊,附近怎么除了红头阿三就没有一个持枪的龙虾兵了呀?刚才我明明还看到有两三个小队在这附近巡逻的啊?察觉到情况有变的霍元甲丢掉手里拿根自己根本就没怎么吸的烟卷,然后用皮鞋踏上去使劲地拧了拧。
猫在附近的军情处外围探员看到霍元甲发出的信号后,纷纷地把手伸进了长袍里,扳上了那把别在自己裤腰带上的史密斯·韦森左轮手枪的撞针。
嗬!老熟人啊!察觉情况不对的霍元甲用眼睛扫描着码头的情况,评估着需不需要向黄小蕾发出撤离码头的信号。黄小蕾所在那辆马车的周围,理所当然地也成了他重点关注的区域,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马车后边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烂牙比尔!这个该死的爱尔兰人,天津卫著名的保安、打手、赌徒、兼黑吃黑玩家,只要给钱他什么都敢干!
你说他恰好在某个春楼、酒馆亦或赌场出现,霍元甲也都能接受那样的说法,但是在他腰部有个突出不明物体的情况下,挤着人往黄小蕾所在的那辆马车靠,你总不能说他是为了看热闹吧?
早在毛子和军情处在天津卫混战期间,这个烂牙别人就是霍元甲多次交手了。受雇于毛子的比尔凭着不错的身手和对危险的绝对直觉,多次在军情处特工优势火力的绞杀下逃出生天。说不来你可能不信,纽约破烂四人组也特么特地去找过他的茬,丫居然在身中数枪的情况下脱了身,一个真真正正打不死的蟑螂小强!
“bill!”霍元甲发现烂牙比尔已经靠马车太近了,于是大声用英文喊出了他的名字。
只见霍元甲甩开西服下摆,抽出别在后腰枪套里的两把m9手枪,熟练地用大拇子顶上保险,朝着还在愣神的烂牙比尔就是一通猛射。
霍元甲这一轮射击其实并不是冲着人去的,两把m9的枪口都是略高过人头的。且不说眼下霍元甲很难给躲在人群里的爱尔兰人造成致命伤害,就眼下他离烂牙比尔起码有三十米的距离且还是用这种单手持枪射击姿态开火,即便枪法神奇如他也是没多少把握能击中目标的。
枪声一响,霍元甲马上就获得了他想要的人群炸锅的效果。沉肩卸力、用身法抵靠加上灵活的脚步走位,霍元甲充分利用自己掌握传统武术精髓的优势,先于爱尔兰人在涌动的人群中靠近了马车。
“首长,国土安全处霍元甲向您报道。”靠近马车的霍元甲对车里的人说道。
“外面什么情况?”讼棍小姐问道。
“有针对您的可疑人员在马车附近活动,是我开枪引起的混乱。”霍元甲简单地汇报道。
“你带着先带着a号人物登船,我的车夫会带着b号人物离开的。”黄小蕾说道。
在末世纽约场景里厮混九个月并且还能成为一个团队的首领,可不是仅仅靠耍嘴皮子就能办到的。对谁也不能完全交底是讼棍小姐姐的信条,黄小蕾早已经在马车里给自己备了一个身形装扮几乎一模一样的替身了。
很快黄小蕾口中那个a号人物就走出了马车,一个帽子上挂有面纱的“女子”。霍元甲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根本没多想就护着这个位“女子”往那艘他订了票的客轮走去。
霍元甲他们刚刚走出十来米,另一位同样装扮的“女子”也下了马车,在打扮成马车夫的特工的掩护下也朝着另一艘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