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明道,“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认识,但我相信青阳的人格和能力才会与青阳联系,朋友与工厂一样信誉是最重要的,他也不会把我给卖了。我也没有青阳值钱,你说对不对?青阳。”思明虽然在满面笑容、风趣地说着话,他心里面早就有了打算。从见到青阳开始,他感到自己与青阳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压抑在心里的那种雁过拔毛、奸诈商人的警惕性,消失的无影无踪。青阳帅气十足、朴实的脸上,让思明想起来修建铁路的张杰。便有了进一步沟通了解与青阳做朋友的打算。
“看来我们有缘也很投机,今后会成为要好的朋友。来!咱们不能够只顾讲话,忘了喝酒。”青阳见大家只顾讲话,酒也忘记了喝。
“好吧!为了今后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也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我敬你!”
青阳觉得思明很奇怪,“你年纪轻轻的待在街道习惯么?“
“不习惯又能怎么样?倒了八辈子的霉。”
“说来听听。”
“说来话长,影响食欲。咱们现在喝酒、吃饭。回去的路上慢慢讲。”
徐志斌见思明还在想起那件事心烦,“什么影不影响食欲的,只怪你自己是个人才,领导才不肯放,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喝酒吧!别愁眉苦脸的。”
回来的路上青阳好奇的刨根问底,思明把自己的经历全部告诉了青阳,青阳也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介绍给思明。俩人一直聊到浦江饭店,青阳没有走,直到感觉累了才睡着。
思明和徐志斌,六天来,一直由青阳陪着,看了所需要的设备。在签订合同时,就设备安装的问题讨论了好久,青阳道:“如果决定由甲方安装,费用提高了百分之十。找本市纸箱厂的人员安装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徐志斌说:“技术方面反正要请纸箱厂的人员。”
思明问:“老徐,请纸箱厂的人员安装设备需要多少钱?”
徐志斌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是整个设备费用的百分之六。”
思明自言自语说,“省得一个是一个,他们安装会不会有问题?”
徐志斌解释道,“他们是二十多年的老厂,有一批轻车熟路的技术骨干,应该不会有问题。”
思明顾虑的说,“同行生嫉妒,需要有人牵线搭桥联系一些技术人员才行。”又瞅着徐志斌道,“老徐,有困难吗?”
徐志斌沉默了片刻说,“事在人为,我会想办法的。”
青阳道,“动静太大反而不好,我与他们管业务的副厂长关系很好,打个招呼就行了。”
思明感激的看着青阳,“那就这样定了。签合同吧!”
剩余时间又围绕着大上海的繁华地段和工业企业看了一圈。世界上的事,说巧也巧,说不巧也就不巧了。正当他恋恋不舍的和青阳谈天论地、推杯把盏,留恋这个华丽大上海,准备离开的时候,街道领导电话通知,要思明和徐建国办好街道兄弟单位在上海和大连的两件事情。思明意识到,这一趟时间之久的远差,实质上就已经把自己深深的扎根在了街道。
上海回来的思明,马不停蹄的来到新建的厂址,在空荡荡的厂房内外转了一圈。选址是对的,地势平坦,交通方便,有空旷的晾晒地。整个厂址约一千平米,就看自己在这个地方如何发挥作用。眼下牵涉到许多及时处理的问题。设备的安装、原材料的购入、工作人员的配置、技术和技能的培训等等,都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他站在车间的中间道,“老徐,机器设备马上就要到了,这里里外外就咱们两个人,在设备没来之前,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安装前的准备工作啊!你看看先怎样下手。”
徐志斌道,“是不是先请市纸箱厂的技术人员过来参谋参谋?白天他们没有时间,只有晚上来。”
思明道,“你联系一下,今天晚上得把设备的位置定下来,明天找两拔人来,一拔加班加点的挖基角,另一拔把办公室搭建好,早晨找一辆板车去办事处拖竹晒垫,随便带几张会议椅来。人家来了总不能像我们这样站着呀!别让人瞧不起咱们街道。”
徐志斌道,“办公室不放到厂房里面?”
思明道,“在厂房内建办公室,费工费时又占地方,也不方便办公。”他走出厂房,指着左边道,“你看看这个地方有60平米左右吧,填些细土,平整一下。油毛毡做瓦,竹晒垫搭建办公室。分成三间,里面的那间作为设计室,我就到第二间,既办公又做睡房,我若外出你来值班。咱们艰苦一点,就不要再请人当保安做传达。第三间把面积搞大一点,作为你和财务的办公室。有什么事情,就到你们办公室开会商议。”
徐志斌道,“好是好,只是你太辛苦了。要么咱俩轮回值班。”
思明道,“你是有家室的人,我是单身佬,辛苦点没关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叫你值班。”他见徐志斌没有吭声,又说,“没有意见就这样决定。另一件事,是我们目前得分工合作,生产人员、申请资金、搭建办公室、版面设计我来负责。设备安装到投产你负责,得赶紧与生产厂家联系原材料,有必要的话,自己亲自去一趟。会计来了就负责销售这一块。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徐志斌瞅了瞅年轻的思明道,“补充倒没什么,我俩在一起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你这个当厂长的连我的家都找不到,不对头啊!有什么突发性的事情怎么联系呀?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抽空上我家去,坐一坐怎么样?”
思明道,“改天吧,今天有约,还得靠他们为我们打开销路呀!”他掏出小丫头送的怀表,公共汽车就要来了,给徐志斌丢下一句话,“我走啦!”
几天来,思明超负荷的转动在企业、税务登记,劳动就业、办事处。为了节省人力,财力,还得利用晚上的时间去学习制版。他必须在投产前,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这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从市纸箱厂的设计室出来,迅速挤进了公共汽车的前门,几分钟后便来到了市区。车停了下来,他透过人头攒动的地方,在灰暗的灯光下,突然看见自来水公司招工的那位S干事,正从后门下车。犹豫了一下的他,收住了跟下去的脚步,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即使自来水公司给自己留下了位置,办事处不放人,也无可奈何。事已至此,何必白费口舌,把时间浪费在异想天开的事情上。况且,一个接一个的纷纷扰扰事务,已经缠得自己头昏脑胀。办事处仅仅给配置了一名副厂长和会计。工人由办事处统一安排,重点解决残疾人员就业,说是既可以免税又可以壮大街道经济地位,也是街道办厂的方针和原则。眼睁睁的看到一个个没有经过培训的生产人员,走起路来磕磕绊绊的残疾人,他哭笑不得,本来就四肢不全的街道企业,还要用没有经过技术培训的肢体残缺人,破天荒的生产技术型产品。
昨天的生产调度会上,他本来想说,“这是没有国家投资的新建企业,需要有技术含量的工人,至少要培训上岗,不是慈善机构啊!”但书记那犀利的眼光仿佛看穿了思明想说什么,丢下一句话,“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需要全社会来关爱残疾人,党和政府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街道办事处,我们就有责任和义务安排好他们。通不通都必须无条件的执行。”思明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看来,现在不是埋三怨四的时候,也不是顾自己的利益找出路的时候,只有硬着头皮找出路。没有下车的他,开始全神贯注的考虑,集思广益召开明天晚上的管理人员会议,听听大家有没有,既不违背原则,又能把这个厂办好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