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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侠女柔情心似水(中)(1 / 1)

突然,一个人影从悬崖处掠过,及至南宫皎月身旁,弯腰抱起南宫皎月,冲另一个方向飞去了。仇如海已得到了玉片,也就放弃了追逐。

夜已经很深,西方的残月消失了。天渐渐地凉了,草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寂静的夜空下,疾驰过两个人影,惊动了老树上的寒鸦,“吱呀”一声,从一棵树飞到了另一棵树。两个黑影在一处山脚下停住。天上点点的星光依稀辨别出两人的身形。身材的高大的是“四绝公子”叶知秋,另一个玲珑苗条者则是南宫皎月。

南宫皎月对叶知秋突然把她带到这里很不满。她用手指着叶知秋,气愤道:“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好事?我一点也没有看出当时的情况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叶知秋道。

“你难道没看到我的那一鞭就要击中仇如海的死穴了?”南宫皎月问。

“我看到了。”叶知秋道,“不过我也看到了唐扶他们早已准好对你动手了。”

“我会怕他们?”南宫皎月冷笑道。

“一个老鼠不足以害怕,可是一群老鼠就不同了。”叶知秋道。

“哼!你等着瞧……”说话时,南宫皎月狠狠地甩动了左臂,流血的伤口又撕裂了。南宫皎月不由得“哎吆”一声,叶知秋忙靠近南宫皎月身旁,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不关你事。”南宫皎月冷道。

“真的不关我事?”叶知秋反问道,“我可走了。”

“谁拦着你啦。”南宫皎月道。叶知秋转身要走,南宫皎月突然怒道:“叶知秋,我早晚要杀了你。”

叶知秋转过身,也不顾南宫皎月的反抗,强行拉过南宫皎月的手臂,看到手臂上的伤口,责备道:“你是不是想死,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逞强。”

南宫皎月摇了摇嘴唇,没有说话。叶知秋叹了口气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我找点药物去。”

风渐渐大了。南宫皎月的身子有些冷。冷了的还有她的心。天很高很高,黑暗深邃,几颗星星凌乱地镶嵌在无边的黑幕上。看着稀疏的星星,南宫皎月感觉到了一丝孤单,还有害怕。对于她来说,孤独害怕这种体会曾经是没有过的。

二十年了,在过一个月就到她二十岁的生日。她都是在佣人和父亲的拥簇宠爱中度过的。那些爱给予了她骄傲的个性和一个自大的心。五岁开始跟父亲学习武功。她曾经是有一个哥哥,因为疾病,在她出生前的几个小时死去了。或许是为了弥补对死去儿子的遗憾,父亲在她身上下足了力气,他要她成为江湖中最厉害武者。自打她幼年,强者的概念就存在了她的脑袋里。可以说,她的人生字典里,应该确切地说是在她人生前二十年的字典里,是没有失败,更不要说害怕了。

父亲的死对她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她从未见过母亲。父亲说她母亲死了。可私下里,听得佣人们议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至于她母亲到底怎么样了,她至今仍不很关心。虽然她没有母亲,但没有缺失应有的母爱。从这点来说,她觉得她父亲就非常伟大。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豪侠,能给予女儿母爱般的呵护,这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到的。父亲没死之前,虽然她有个坚强的心和傲慢的个性,私下里,她依然把自己当做一个孩子。同丫鬟在花园里游玩又或是同堡中的剑客切磋武艺。曾经,她也想过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

人生是残酷的,生活是充满的戏剧性的。就在她发出美好幻想的那个下午,父亲死了。得知噩耗,她并没有昏过去,也没有想其他女人或是人一样哭的死去活来。透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她的坚强和与年龄不般配的冷静。她把欧阳秋叫来,询问了具体的情况,又问了凶手是谁。然后,就把后事交托欧阳秋办理,她要复仇。欧阳秋从大局考虑,阻止了她的复仇决定,并把她关软禁在一个山洞里。她还是想尽办法逃了出来。之后,她听到江湖传闻“无上心诀”,她决定拿回心诀,练就无上武功,一举歼灭仇人。

从父亲死一路走到现在,她都没有痛苦和哭泣。她要使自己坚强,眼泪只是懦夫的专利。可是,在这个有些萧索的夜晚,她突然感觉到了丝丝害怕,还有委屈。盘膝坐下,猛然想起,自己只是一个二十岁女孩。二十岁的女孩应该是被幸福包围的,而自己已在江湖东奔西走,打打杀杀好长时间了。这样坚持,这样拼命,心总是要累的。当她放缓紧绷的神经,要心休息休息时,却发现找不到栖息之地。偌大世界,竟找不到放置一个心的地方,这对于世界上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苍凉的世界,自己成了游荡的孤魂。向前看,一片茫然;向后看,亦是一片茫然。瞬间,她多么渴望有个人能借给她一个肩膀,让她短暂的小憩。想到这里,她脑海里浮现出叶知秋的身影。

想到叶知秋,冰冷的心有了些许暖意。犹如二月的东风,尽管不能破解整个冬日的严寒,可仔细搜寻,春的气息落脚生根了。更为重要,它为人们传递了希望和信心,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还远吗?叶知秋的存在也给她传递一个温暖的信息。虽然他们互不相让,虽然他们都不给对方笑脸,虽然她曾信誓旦旦地说要杀了他。可两人的心却是想通的。这点,叶知秋已经用多次救她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而她,如果叶知秋遇到了危险,她也会出手相救,并且是不顾生命危险的。

或许,这就是爱吧。她喃喃地道。但她不确定,这并不怪她。爱本就是若有若无,飘飘渺渺的。那些有多年恋爱经验的人也不能准确地把握住爱的脚步,何况是她这样毫无恋爱经验,并有着高傲的心的女子。“如果,我喜欢上了他,我该怎么办?”她想,努力地想。结果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子夜已过,远处传来隐隐的狼嚎。她双手抱膝,遥望远方。此刻,她是多么希望他能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叶知秋回来时,南宫皎月已经在打瞌睡了。当她听到轻盈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叶知秋站在自己面前,猛然站起来,一个猛扑,狠狠地将叶知秋抱住。叶知秋被南宫皎月突然而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怀中的干柴滑落也忘记捡起。久久,叶知秋慢慢推开南宫皎月。此刻,南宫皎月才意识自己的失态,脸羞得绯红,转身跑到一旁,低头不语。叶知秋在南宫皎月身后,不知该如何说话了。支吾道:“这个…你…我…”他眨了眨眼睛,发觉手里的药物,顿时醒悟过来。

“让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了吧。”叶知秋道。

南宫皎月没有说话,叶知秋慢慢过去,抬起南宫皎月的手臂,先用撒上药物,然后缠上纱布。缓缓地放下南宫皎月的胳膊,转身走到抱来的干柴前,蹲下身,点燃了干柴。明亮的火光映红了黑夜,也映红南宫皎月的脸庞。看着南宫皎月背影,叶知秋缓缓地道:“方才在路上我想起了一个问题。”

“什么?”南宫皎月抬头问。

“方才你甩向仇如海的最后一鞭怎么力道不济了?”叶知秋问。

叶知秋的话提醒了南宫皎月。在她与仇如海战斗最后时确实感到内功有些停滞。“会不会是你最近的饮食不合理?”叶知秋接着问。

南宫皎月想了想道:“我最近并没有吃特别的东西。我的饮食习惯都是十多年了。”

“你现在感觉怎样?”叶知秋问。

南宫皎月试着运转内功,体内真气运转流畅。南宫皎月回答道:“没有异样。”

“或许是你最近太累了。”叶知秋温和道,“报仇要紧,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朴实的话语让南宫皎月心里暖呼呼的。她偷偷地瞟了叶知秋一眼,发觉叶知秋正在看她。四目相对,两人的心都不由的突突直跳。南宫皎月赶忙转过身,走到黑暗处,拿出胡琴,“咿呀”地拉着。苍凉的琴声在黑夜中无尽地延伸。叶知秋听出了南宫皎月拉奏的是《豪情云霄》。故事是本朝一个词人改变自《三十三剑客图》上《贾人妻》。

故事讲述的是有一个贾人,行进途中遇到一个美艳女子。贾人心羡之,随开始了追求。美艳女子并没过分地为难贾人,便同意做了贾人的小妾。贾人领美艳女子回家,一块生活了三年。三年后的某一天,美艳女子不见了,并为贾人留下一封信。原来,美艳女子是为侠客,三年前自己的父亲仇人杀死。自己为替父报仇,不得不委身贾人,以掩饰身份。现在,美艳女子手刃仇家,已经没有留在贾人身旁的必要了,便不辞而别。果真,几日后,本地的一强人在家突然暴病身亡。贾人怀疑,强人的死必定与美艳女子有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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