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壶酒下肚,魏都就人事不知了。嫣红用尽全身力气,把魏都拖到床上。又附在他耳边吧,喊了两声,没有反应。她匆忙地来到镜子前,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左看右看,感觉少些什么,最后又拿起旁边的大红花别在头上,风情无限地出了房间。她并不走大门,而是顺着小门,溜到后花园。靠着假山处有个通道,嫣红钻进通道,行了半柱香功夫,出来通道,到了郊区。不远处,有个大大的院落,黑色铁门紧紧闭着。嫣红走到门前,拍了两下,出来两个侍卫。一胖一瘦。那胖侍卫上下打量着嫣红,面带不悦。瘦子侍卫摸了摸脑门,想起来,忙谄笑道:“原来是夫人。不知夫人为何来此?”
“打开门,让我进去。”嫣红道。
“大人吩咐过,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胖子侍卫道。
“我也不能吗?”嫣红冷声问。
“夫人当然是例外。”瘦子侍卫道,“大人的脾气夫人你是知道。要是我两让夫人进去,大人会要了我们的命。”
“得罪了我也会要了你们的命。”嫣红道。
“还请夫人开恩,不要为难小人了。”瘦子侍卫道。
“我只是进去,一会就出来了。我不说,你们不说,没人知道。”嫣红道。
“夫人进去干什么?”胖子问。
“想知道吗?过来,我告诉你。”嫣红道。
胖子不知嫣红卖的什么药。看了看瘦子,又看了看嫣红,心想她一个女子,能有多大能耐。随走过去,嫣红冲胖子抛了一个媚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妩媚地道:“秘密就在这里。”
“你这里有什么秘密?”胖子伸手指着嫣红的胸脯,嫣红向前一步,把胸脯靠在胖子的手上。胖子顿觉到自己手有个软绵绵的东西,下意识地,他攥了攥,心里一时冲动,竟忘了放手。
嫣红笑道:“还没有摸够吗?”
胖子忙缩回手,看着嫣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嫣红凑到胖子耳边,小声道:“是不是很舒服?你要是让我进去,说不定还能让你摸一次。如果不让我进去,我可就告诉老爷了,那个瘦子啥都看到了,你想抵赖也不能。”
胖子红着脸回去,对瘦子道:“让她进去吧。”
“她对你说了什么?”瘦子问。
“她有大人的令牌。”胖子道。
“我怎么没有看到。”瘦子道。
“在她胸脯处,我摸到了。”胖子道。
“可是……”
“可是什么,快点开门,有啥事我一个人担着,与你没有干系。”胖子不耐烦地把瘦子推开。打开铁门。嫣红冲胖子笑了笑,闪身进去。
原来,里面便是监狱了。一个个牢房昏暗无光。还未靠近,嫣红就闻到了尿骚味和臭味。她皱了皱眉头,用衣袖掩住了鼻子。可为了梦想中的生活,她只得忍着进去。里面是一个个的铁笼子,地上撒了些稻草。有几个铁笼子关着犯人,个个无精打采地在地上躺着。嫣红左瞧右看,终于在通道尽头找到看到了云郎。他衣衫褴褛地靠墙坐着。嫣红用手敲了敲铁笼上的锁,道:“云公子,云公子。”
云郎一时没看清来人的面孔。当他辨认出嫣红时,把眼睛转向了对面。
嫣红依旧用手瞧着锁链道:“云公子,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来干什么?”云郎问。
“我来救你。”嫣红道。
“我又没犯法,凭什么要你搭救。”云郎道。
“是吗?可据我所知,过不了几天你就要被处死了。”嫣红道。
“魏都告诉你的?”云郎问。
“在这里,魏都的话就是命令。”嫣红道,“他要杀你,你就活不了。”
“难道你不怕他?”云郎问。
“当然怕了。”嫣红道。
“既然怕他,你怎么救我?”云郎问。
“这个我会想办法。”嫣红道,“只要你答应我一见事情,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原来是有条件。”云郎道。
“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并不吃亏。”嫣红道。
“什么条件?”云郎问。
“我要你娶我。”嫣红道。
又是这句话,云郎想起了柳依依。说好了半年后相见。如今看来,都是一场空了。他的心不由得一阵凄凉,还有悲哀。为自己感到悲哀。他很惊讶自己会有悲哀的感觉。从被抓进来,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了。他是经历过多次死亡的人,已经把生死看得很淡了。一个不怕死的人是不会轻易悲哀的。可因嫣红的一句话,他想到了柳依依,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心中便有了悲哀。或许,他已经放不下柳依依。
“你到底答不答应?”嫣红见谭复礼老是不回答,催促问。
“我也有个条件。”云郎道。
“你有什么条件?”嫣红问。
“你还要把我父亲救出来。”云郎道。
“不行。”嫣红当即否定道,“你父亲在地牢里关着,没有上面的命令,就是魏都也不能随便进入。我更是进不去。”
“既然你办不到就算了。”云郎道。
“你是宁肯自己死也不要娶我?”嫣红问。
云郎把头靠在铁栏上,昂着头,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嫣红。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嫣红悻悻地道,“你看不起我妓女出身,更看不起我委身于魏都。在你眼中,我是卑微下贱的,不配同你说话,更遑论谈婚论嫁了,是也不是?”
云郎看了看嫣红,依旧没有说话。嫣红咬了咬嘴唇,狠狠地道:“现在你比我好不了多少。一个快要处死的囚犯,在别人眼中,你比我还下贱。”
“我是囚犯,可我不是下贱的囚犯。”云郎道。
“连性命就要不保了,难道还不下贱吗?”嫣红问。
“性命诚然可贵,尊严价更高。有些时候,为了尊严,我宁可丢掉性命。”云郎道。
“什么时候?”嫣红问。
“比如说现在。”云郎道,“如果我不死,又或者是魏都把我放了,我一定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可是那样并不是我所愿。所以,在性命和尊严之间,我并可死去。”
“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嫣红问。
“你想怎么样?”云郎问。
“哼哼……”嫣红冷笑道,“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湖有这么一句话:“蝎子尾,黄峰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当然,客观地说,这句话并不准确。可经时间的验证,江湖是最不客观的地方。所以,在江湖上,这句并没有经过科学验证,也没有出处来由的话竟或多或少地有着它存在的价值。我们不必列举久远的历史,也不必查阅事实的资料。单单江湖上恩怨争斗,有多少是与妇人无关的?诚然,女人是可爱的,也只有可爱的女人才有人爱。可当一个没人爱的女人,她就不再可爱,更确切地说,她不必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可爱了。一旦失去了可爱,女人的心中只有仇恨了,拥有仇恨的女人其心是最毒的。不管这种仇恨是杀父之仇,还是因爱不能而生的恨,其结果都是残酷的。
最近几日,在这个不大的县城流传着这么一种谣言,当然,也并不是谣言。确切地说是一种信息。因为云郎得罪了县太爷的夫人,云府上下的人都将被押赴京城,不日就被问斩了。就像一般的留言一样,没有人知道这种传言起于何时何处。当然,我们可以根据以往留言的规律,总结出谣言大都是发自于街尾巷末。一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其中一个是从远房的远房的亲戚得来并不了然的事情,说与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又在茶余饭后,又或是醉酒之后,不小心说与了另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接过,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地区的人都知道了。在传播的过程中,信息中的虚假部分被无限的放大。比如说在这个谣言中,更为离谱的说法是县太爷夫人去监狱看望云郎,被云郎非礼,而云郎又不愿意承担后果,县太爷夫人一怒之下,才要处死云郎。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矛盾。可大多数人却深信其真实性。因为人们被日常繁琐的生活磨练的麻木了。唯有这种不切实际的谣言,才能让他们的生活有一些波澜。听着他人的荒唐满足着自己的快乐,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当然,从另一方面说,谣言中虽有不可估计的虚假,可有一点却是真实的。那便是谣言形成的初始信息。比如说关于云郎的谣言,初始信息是云郎被押解到上京了。这点倒是真实的,也是韩碧云分析再三得到的结论。
韩碧云是从莺儿口中得到的信息,莺儿又是从侍书哪里得来的消息。侍书是从街尾的酒肆中,听两个大汉在喝醉时闲谈中听到的。侍书并没有辨别信息的真实,因为一切关于云郎的消息,在他心中都是重要。他没有注意,便告诉了莺儿,莺儿又第一时间告诉了碧云。
“我要找他去。”碧云道。
“小姐可是要找老爷?”莺儿问。
“我要问他为什么骗我。”碧云道。
“小姐去了也是白去。”莺儿道,“老爷能想出三五个注意打发小姐,如果老爷还在意小姐的心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碧云问。
“很显然,老爷已经对小姐摊牌了。”莺儿道,“以前,或许是小姐年纪还小,又或许是没有惊扰老爷的利益,每次的争吵,老爷都会低声下气地引逗小姐,直至小姐高兴为止。可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碧云问。
“小姐大了。都说女大不中留。虽是句毫无根据的俗话,可也有些道理。老爷当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现在是在小姐出嫁之前拿小姐做一笔生意。”莺儿道。
“把我嫁给县太爷的儿子就是交易?”碧云问。
莺儿点点头。碧云接着道:“可是他答应过我要救出谭公子我才答应嫁给县太爷的儿子。现在是他食言,我自然可以不嫁了。”
“现在由不得小姐了。”莺儿道,“如果小姐现在找老爷理论,我可以百分百地说老爷一定会把小姐软禁起来。”
碧云想了想问:“我该怎么办?”
“逃出去。”莺儿道。
“你是不是疯了,胡说什么。”碧云道。
“我没有疯,也不是胡说。如果小姐不想嫁给县太爷的公子,如果小姐心里还有云公子,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莺儿道。
“可是我连家里的大门都没有出去过,在外面咱们该怎么生活?”碧云问。
莺儿想了想道:“咱们多拿些钱财,总该饿不死。”
“出去后往哪里走?”碧云问。
“我听人说云公子被押解往上京了,咱们就去上京,或许在路上能遇到云公子。”莺儿道。
“遇到又能怎么样?咱两个还能把云公子救出来?”碧云道。
“我常听人说江湖中有的是行侠仗义的剑客。如果咱们遇到了剑客,求他帮忙,我想有剑客出手,摆弄几个侍卫是没有问题的。”
“你在容我想想。”碧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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