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梦蝶均匀的呼吸吹拂着冯保的脸颊,像一只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无比的享受。梦蝶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身躯软若无骨。坚挺而饱满的**贴在冯保的胸前,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让他的脑子里产生种种幻想,美妙之极!
终于,还是冯保打破死一般的寂静,说:
“你以后你打算如何生活?”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早就想问他一直不敢问。害怕就此失去心爱,成为永远的别离,所以一直忍到现在。她既然不愿一块儿回宫,就必须问一下,解决这个问题。他祈祷苍天,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不让他永远失去挚爱的宝贝。
梦蝶从冯保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到了他的眼前冷脸看着冯保。她一脸的不高兴,脸上披上一层冷霜。
冯保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呆,惶惶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呆呆地看着美人。心想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动物,变幻无常,来无影去无终,瞬息万变。
“公公!你说梦蝶应该如何生活?难道从此不再管奴婢了吗?!”
美人向深爱着她的人提出了这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对心肝宝贝提出的问题,冯保尽管考虑了好几天还是无法回答,没有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他最大的愿望当然是美人永远躺在他的怀里,永远只属于自己,现在看来是不现实了。他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动,考虑如何回答这一世纪难题。这一问题要比“歌德巴赫猜想”难得多,他心里在翻腾着,正在经受着无以伦比、难以忍受的磨难。
“难道公公还想让奴婢回到宫里吗?”
梦蝶等待着他作出决定,多么希望能有一个理想的结局,有一个好的归宿。
“难道你不想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吗?!”
“世上没有人不想享受荣华富贵,这种锦衣玉食,受人尊敬,神仙般的日子多好哇!我也很希望和心爱我的人生活在一起,受着公主般的宠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我却享受不到人间的欢乐,男女之间的情爱,只能忍受难耐的寂寞。漫漫的长夜,冷泪湿透枕巾,这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啊!”美人把自己想法和盘托出,道出她对现在生活的不满足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这是什么意思?”
冯保没有完全明白。
“当初,公公把我从风月场上赎出来,花了一大笔的银子,奴婢感谢公公的大恩大德,永生难报。公公视奴婢为珍宝,穿金戴银,奉若心肝,实心实意地爱着奴婢我又怎能忘记,一辈子都忘不了!理应报答公公的恩情。奴婢没有一日不思念公公。只是宫里人员众多,各个都是主子,又有那么多的规矩,实在令人生畏,日后我是遵守?还是不遵守呢?如果不遵守对公公不好,所以我不愿进宫受此拘束。”
“那怎么办?”
冯保惊奇地问。
梦蝶知道让他放弃到手的胜利,遁迹山野是不可能的。搞政治的人视权力如生命,让一个政治家放弃手中的权力就等于要他的生命,便故意说:
“奴婢也不舍得离开你,要用毕生的时间来侍候您,报答您的似海恩情。现在大事已定,你已经意满志得应该急流勇退,不如随奴婢隐迹乡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下’,轻轻松松享受余生,逍遥自在的过日子,不比在宫里受罪更好吗?当年范蠡与西施功成身退不也一样名垂青史,成为千古佳话吗?”
梦蝶痴痴地说着入迷一般。
船儿载着西施往越国驶去。
到了河中央,西施站在船头,一身布衣,依旧美丽绝世,风吹起她长长的秀发,翩然飞舞,好象她整个人都要乘风而去。
风起云涌。
范蠡呆呆地站在船头,海天相接的地方,残阳如血,几只孤鹜斜斜地飞过,凝视着美人美景。
冯保看着女人痴痴的娇态也着迷了,更加喜爱眼前的这个女人。
“那!阿宝怎么办?”
冯保又抛出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阿宝仅是个侠客,从来都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不会受任何约束,过不了这种隐居生活,不会做一辈子闲云野鹤的。他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我是要报答的,如果大人肯于奴婢隐迹山野,断不肯跟随再打搅我们了。”
她使劲忽悠着可怜的冯保,为他灌着迷魂汤。
“你真舍得他吗?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是说要报答他吗?”
“奴婢是您的人,整个身心都是您的。他不能与公公相比,更没有权力来管我们的事。”
她态度坚决地说。
冯保又陷入了沉默。美人的一席话化解了他胸中的怨恨,不再愤怒,心理上得到了很大的平衡和满足。他开始考虑梦蝶的建议尝试着说服自己,跟随美人一起顿迹山野,泛舟于山水之间。然而,他做不到,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好不容打下的局面,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怎么可能呢?真正的男人应该爱美人更爱江山,两者缺一不可,然而浪漫的爱情遇到实际问题,又应当如何解决呢?
冯保叹了口气说:
“不行啊!先帝在世时对老臣恩比天高,如同再造,他老人家又临危把小皇帝托付与我,我决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离太子而去,做不忠不义之徒。况且,皇上尚且年幼还离不了我,还是过几年等皇上长大一点再说吧!”
“那我应该如何办?您将如何安排我的生活?!”
其实冯保的这些想法,她早就预料到,故意装做很焦急的样子。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冯保非常忧愁,不知如何解开这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