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守制,屡见不鲜,他们都自觉地遵守了这一规定,不能到张大人这里就不执行了。不过守制的时间可以因事而定,既然朝廷离不开,不一定需要三年的时间,究竟多长时间就需要皇帝来定。至于现在的政务,大臣们已经熟悉张大人的那一套办法,只要沿着先生制定的办法做下去就可以,不会出什么大错,请皇帝三思!千万不能因为夺情而坏了张先生的名声啊!”张四维说完默默退入官员的行列中。
万历已经知道张四维的心思,他是主张让张居正回家守制,不赞成夺情挽留,和他的心思基本一致。他的心思很明白,表达的略有含糊,让人可以有两面的理解,产生一种骑墙的效果,怎么理解都可以,无论那种意见获胜他都是胜利者,这就是他的精明所在,也是他的狡猾之处。
万历年龄虽小,心眼颇多,既然张四维把确定张居正守制的时间长短交给他,他就要让张四维说出他的真实想法,笑着说道:“张爱卿说的非常好,很在理,只不过张大人已经多次上书奏请回家守制,时间是二十七个月。说等守制期满以后,再来报答朕的知遇之恩,朕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了。”
“如此说来,皇上是同意张居正回家守制了!”张四维又问道。
皇帝没有明确答复,只是哀声叹气的说:“先生为父亲守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朝廷没有理由不同意让他回家。只不过这几年在先生的治理下,国家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国力得到加强。先生一走,朝廷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三年之后,朕恐怕又是空库空虚,入不敷出,恢复原来的样子。”
张四维和大臣们弄不清万历皇帝的真实意图,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即便是张四维相当聪明也无法了解他的心思了。
张居正的去留牵涉着各方面的神经,大家都在猜测。万历隐忍不发,他的态度就是一个谜,让大臣们一时无法猜透。
“皇帝到底是准备让张大人是去还是留呢?”次辅吕调阳也开口说话了。在吕调阳的眼里,万历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政治上还谈不上有什么建树,更没有任何政治斗争的经验。现在一切都变了,从今天的谈吐上看,这么多老练的大臣竟然猜不透他的心思,让一个小孩子蒙的乱转,实属罕见。看来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不但身心长大,在政治上是也已成熟了。
吕调阳已经猜透皇家的心思,要坚决地挽留张巨正,绝不会让他回家守制。
今天,他本来不愿说话。他已经病入膏肓,再过几个月就要致仕回家,实在不愿意趟这路浑水,搅这个是非了。
这几天,老眼昏花的他,一直忐忑不安,坐卧不宁。
张居正的父亲去世后,众大臣都预料到张居正即将回江陵守制,未来的首辅就是他的,众大臣在他并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动的接受了众大臣的拜贺。
事后,吕调阳一直感到这件事情做的有点不妥,不知传到张居正的耳朵里该作何感想,好像有点迫不及待,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