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你知道这件事情是被张居正查处的,是你亲自剥夺了他的一切封号。张居正正在病重期间,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刺激,我不能擅自改变。等张居正病情好一点,朕和他商量一下再答应你吧?”
听完万历的话,冯保说:“这件事要与张居正商量恐怕就不好办了。奴才只不过是想在百年之后,这个侄子没人管教,没有任何生活来源,会成为社会的负担,祸害社会,心里不安啊!”
万历看出来,他今天是赖上了,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可是,冯邦宁的所作所为,万历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好自己做主,又不想驳他的面子,想了想,说:“放心吧!大伴,将来朕会照顾好你侄子,把封号归还给他的。”
“谢谢!皇上,奴才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就放心了。”冯保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礼,再三的感谢,然后,高高兴兴地翩然而去了。
打开张居正的奏折,看到熟悉的字迹,张居正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十五年啦!朝夕相处,张居正的一举一动,一笑一蹩,都映现在他的眼前。太熟悉了,十五年的风风雨雨,历经磨难,现在他已经风雨飘摇,朝不保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永远的离他而去,让他怎能不伤心,不流泪呢?
张居正的奏折洋洋万言,对于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来说,写出这样一封奏折要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付出了多大地努力,需要有多么坚强地意志啊!这是一封用鲜血写成的奏折!
张居正在奏折详细说明了刘台的奏章给他带来的打击,告诉皇帝他现在的病情已经很危急,不能正常到内阁工作。向万历提出辞职,希望急流勇退,回江陵老家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希望皇帝能让还他一副完整的尸骨,埋葬于父亲的墓穴旁,永远守护父母的神灵,在九泉之下为父母守孝,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批准。
看着这封奏折,万历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不由得想起他的诸多好处。十几年来,由于张居正的努力,把国家从危难中拉回来,交给他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而这一切张居正付出了许多许多,牺牲了自己的身心和亲情。想着想着,万历不禁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泪水滴到了这一张张的写满字迹的白纸上。
过了好久,万历才止住哭泣,提起笔来写道:“先生为了国家,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艰苦奋斗,奉献了毕生的精力,功可盖世,利在千秋,将永远彪炳史册。先生身体有疾可着太医院细心治疗,等病好后再上内阁处理公务,但不可再提辞职一事。
刘台乃奸佞之臣,为泄私愤,无端攻击首辅,实属可恶,朕已下令,将该贼收监刑部大牢,责军棍一百,发往边境效力,永不录用。
朕一定要严惩此贼,以泄大人的气愤之情,大人要静养身体,切不可再生气,过多思虑,以静养为宜。”写完这道意旨,又检查了一遍,叫过张诚,说:“你再去到先生府上去一趟,好好劝说。让他注意保养身体,告诉他大明朝还离不开他,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朝廷还需要他做好多的工作。朕希望他早日康复!”
“是!”张诚恭敬地答应着,出宫传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