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别墅向来很受小朋友的欢迎,周苑珍好客,周围的富家小姐,没有谁和她玩的不好。周家的二小姐,若说不好,也不是。只是比起周家大小姐,总是少了几分亲和。
小晴喜欢和周苑珍玩,两人一起上了初中,一起进入了女子高中。总之,还算是很好的朋友。每天早上,小晴和周苑珍一起去学校。有时候是周家的私家车接送,有时候则是小晴家的。
新学期开学,麻雀在窗外叽叽喳喳了好久,电视里传来歌星说话的声音。周苑珍在镜子里照了好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饱满,樱桃小嘴红润,面颊嫩滑,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清纯和朝气。校服虽然有些单一,她穿上却是刚好合适,裙子刚到膝盖。领结打的规规矩矩。书包里,永远都是整整齐齐的课本。
她抿唇,扬起一抹笑意,下了楼。周安然在一旁吃着早餐,今天早上吃龙凤楼的灌汤包和三鲜粥。周安然还在上初中,不紧不慢的样子。让周苑珍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苑珍,你好了没有?”好友小晴在门口等她,看着她从屋子里出来,终于扬起一丝笑意。眼神似有所无的朝周安然身上看去——发育还不算好的周安然,身板小的可怜,因为有心脏病,所以做任何事情都是慢吞吞的。
周苑珍也注意到小晴的目光,她顿时了然。看向周安然,语气温和,难得的耐心,“然然,你上学是不是要迟到了?要不要我送你?”
周安然抬起疲倦的双眼,眼圈一片青黑。为了给迟建柏做生日礼物,她几乎一晚上都没睡,虽然还有半个月才是迟建柏的生日。可是她早就开始期待了。她的柏哥哥,自然是要得到她最好的心意!
周安然摇头,拒绝了周苑珍的好意:“你先走吧,我们又不一部。你送不了我的。”
周苑珍也不强求,体贴的叮嘱:“那待会别忘了让管家给你带一杯绿豆冰,这个天气,热死人了。”
一旁的小晴早就看不下去,拉着周苑珍走:“快走啦!今天开学第一天,难道你还想第一天就被老师骂啊!”
周苑珍这才收起笑容,对周父周母告别,然后出了门,坐上小晴家的私家车,去了学校。一上车,小晴就开始埋怨她,小晴的家和周家相邻,一直以来,就和周苑珍玩的很好:“你那个妹妹真是太不像话了!上次你不是说她把你的功课撕烂了吗?你干嘛还要这样对她好?她根本就不理你,你还这么关心她?!”
坐在前面的司机身体绷得笔直,周苑珍透过后视镜看自己的模样,碧玉秀珍,宛若桐花。她低低一笑,面色有些不自然:“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妹妹,哪儿有跟自己妹妹过意不去的呀?”
温柔贴心的声音,让她的形象又加了分。前面的司机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周苑珍坐的端正,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身旁的小晴还絮絮叨叨,但周苑珍都没有搭话。
什么时候该拥有一副完美的面具,她是懂得。
到了学校,还没到校门,就听到一群女生的惊呼:“哇!池少和薛少哎!两个一起来了!真是太帅了!”
“有没有搞错!新学期开学就这么帅气!”
“哎哎,你们听说没有,这个迟少和薛少都喜欢一个女生,就是才上高一的周苑珍,听说她上了三年初中,都是校花呢!”
“咦……”众人一阵鄙夷:“得让我们看看才算数!”
周苑珍自然听到了这些议论声,走路很轻,修长的腿展露无遗,眸子疏离又温和,让人又想靠近,又觉得有距离。小晴挽着周苑珍的手,一个劲的偷笑:“苑珍你看,这么多人都在讨论你呢!看来你又要当校花了!”
周苑珍不动声色松开她的手,嘴角一丝轻笑:“别乱说,这里的女生厉害着呢。”小晴是她从小的跟班,家底不错,而且长得一般,在她身边,就如同一个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的绿叶。毫无亮点,如同周安然一样。
见周苑珍进了校门,那些女生和男生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有爱慕,又嫉妒和羡慕。她听见那些人窃窃私语。
“好漂亮啊……睫毛真的好长……”
“皮肤也好白,大腿小腿一样瘦呢……”
“听说什么都会,芭蕾钢琴样样都会……”
周苑珍目不斜视,进了校园。刚好开始开学典礼,所有学生在礼堂落座。她坐下没多久,就有十几个男生要她的联系方式。她都微笑拒绝,而小晴也充当起了护花使者。在她的身旁赶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去去去,我们苑珍可是有喜欢的人,你们别在这儿捣乱拉!”
这些人闻言,个个失魂落魄的回去。正好开学典礼开始了,周苑珍抬头,就看见了薛振东。
作为优秀学长致辞,他一点都不含糊,声音清明的犹如四月雨后才采的茶,空谷清新,令人久久迷恋。
她将他说的话,一个字不漏,全都记了下来。又好不容易捱着毕业典礼完毕,她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小晴也跟在她身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一次真是好多人啊,没想到这里的优等生这么多,苑珍你可要加油了。”
周苑珍早厌烦了她的聒噪,此时也是淡淡一笑,温柔的说:“是呢,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被这些优等生给挤到末尾曲。”
说完,好像讲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头掩唇。小晴傻乎乎的继续安慰她:“没事的啦,进入高中第一学期,都是要这样适应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整天,周苑珍都在借机去找薛振东。午休,她捧着一杯绿豆冰,去了薛振东的教室。他和迟建柏一个班,她立在门口,两人似乎都不在。已经有眼尖的女生看见她了,男生也纷纷打趣:“美女,来找谁啊?”
周苑珍窘迫的立在门口,身后传来一身怒喝:“去去去!都一边凉快去!”迟建柏走了上来,看见周苑珍脸颊粉红,心中一动。见她手上捧着卡通叮当的瓷杯,抿唇一笑:“苑珍,你是来找我的?”
周苑珍抬头,迟建柏眸子星辰一般明亮,却是一脸的笑意。耐不住周围人的议论,她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这个,是我给你和振东的……没见到他……天气热,你……”
她没说完,迟建柏就了然了。她哪儿是给自己的。他大度一笑:“没事,他去篮球场了,等他回来,我会把这个给他的。”
周苑珍点头,也没有多说。只能呆呆的走了回去。
下午上课,薛振东回到教室,发现桌子上多了一杯绿豆冰。桌子上手机震动起来。他打开翻盖,黑白屏幕上是迟建柏发来的消息:“苑珍给你的甜品,好好享用。”
他看向迟建柏,他正在蒙着脑袋睡觉。薛振东一笑,将绿豆冰和杯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晚上,薛宅的大院有客来访。周安然扎着马尾,一脸兴致盎然的一溜小跑,看见薛振东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冲过去抱住:“东哥,我好想你啊!”
薛振东眼角一抽,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香港歌星的演唱会门票,眼皮也不抬:“诺,拿去。”
周安然兴奋的差点叫出来,准备抱着他亲一口,被他一脚踹了过去:“走,别挡着我看电视。”
周安然冷哼一声,四处张望一阵。薛振东明白她的心意,声音毫无波澜:“别看了,他和你姐姐出去了。”
和姐姐?周苑珍?周安然眸子一暗,心里有些酸楚,却还是扬起小脸问:“东哥,他们去了哪里?柏哥哥是不是和姐姐在谈恋爱啊?”
本以为薛振东会给她答案,但薛振东只给了她三个字:“不知道。”
真扫兴……
周安然冷哼,拿着票走了。没有看见迟建柏,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呢,想到能和迟建柏一起去看演唱会,心里还真开心!周安然回到家,躺在自己的席梦思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来想去,给迟建柏发了短信,问他:“柏哥哥,你星期天的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去看演唱会。”
没过几分钟,迟建柏就回了她短信,“不好意思啊然然,我星期天有约了,你和别人一起去看吧。”
周安然心里不太痛快,想想反正她有两张票,只好邀请了另一个同学去看。星期天晚上,她打扮的格外认真,如同要去和迟建柏赴约一样。心里虽然有疙瘩,却并不代表要亏待自己。
演唱会检票的时候,她和同学排在后面,看见不远处两个人,正在并肩挨着进去。周安然眉头一蹙,那么熟悉的身影,她怎么会不认识。两个人一起挨得很近,时不时的说着什么。
她心如同被揪了一下。
一直以来喜欢的男生,怎么能和自己的姐姐一起。看起来,好耀眼……身后的同学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脸色苍白,担忧的问;“安然,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好差啊?”
周安然勉强一笑,摇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期待已久的演唱会,整个过程,都是毫无感觉。她的视线全程都在两人的身上。看着他对着骄傲如同公主的周苑珍说笑,看着他那样的温柔。那是不曾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温柔。
周安然觉得心痛,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一场演唱会,听的毫无感觉,回到家,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最终关灯,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仿佛是在埋怨自己的任性,也是在埋怨自己的不争气。
你在争什么呢?
你没有她漂亮,没有她懂事。她喜欢来抢你的东西,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去争?
周安然在被窝里绝望的哭泣,却依旧,放不下对迟建柏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