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刚看完,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姑娘,已经开席了,您怎么还在这里,夫人找您找了许久了。”赵氏身边的大丫鬟松香气儿都没有喘匀,扶着腰急巴巴说道。
林嘉柒收好信,交予身边的半夏,“把信收好,莫要弄丢了。桑枝,帮我理理头发。”收拾好后,便领着桑枝半夏去了宴厅。
热热闹闹用完午食,宾客又分作几派,各自寻乐子去了。
林嘉柒陪着老太太回房休息,等到老太太睡了,才回了闲云居。进了院子,却看见母亲院中的松香在门口候着,松香迎上来见礼。
“是母亲有什么吩咐吗?怎得是你亲自来?”
松香浅笑,“姑娘说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太太让奴婢问问您今日午间出了宴厅是做什么去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这样,我去母亲院子一趟,亲自与母亲说吧。”
跟着松香往蔚院去,赵氏正倚靠在主屋廊下,“来了,坐吧。辛夷,沏杯茶来。”
“娘,怎得不回屋休息,倒在这廊下,虽说日头不大,可这晒久了也是要眼晕的。若是热了,到榻上睡着,开了窗就是。”
“你啊,年纪不大,管得倒多。说吧,午间为何悄悄溜了出去,你是没瞧见你那大伯母的眼神,若不是老太太镇着,怕是要领着人捉了你去。她这是不逮到咱们二房的错处,她就难受。”赵氏言语间满是对徐氏的不屑。
“今日亦微未来,我着实担心,午间她派了人送信来,我便去了园子里瞧去了。瞧完信松香便到了,我就回了宴厅,旁的就没有了。”
“这倒也是,今日亦微那丫头竟是没来,平日里最是和你亲近的,信中可说了是何缘故?”
“亦微倒是想来,但她家中来了客人,说是来暂住的,我瞧着亦微信中的语气,怕是不是暂住这么简单,只怕是来打秋风的。怎么就有这种人,整日里就知道倚着别人过活。”林嘉柒撇了撇嘴。
辛夷端上茶盏,“姑娘快尝尝,这可是夫人亲手制的茶,用山泉水烹的,加了庄子上前两日刚送来的蜂蜜。”
林嘉柒接过茶盏,“娘,你可真是会享受,这制茶这样麻烦,我是不愿侍弄的。”
“你就是懒散,娘也不愿多管你,好歹也做个样子看看,瞧着你大伯母日日炫耀珍儿那样子,我就心烦,整日里就像是无事可做了一般。”说着又想起今日徐氏对女儿的讽刺,脸上不免带上几分厌恶,“你大伯母一贯是见不得老太太疼你,你平日里也少到她跟前儿去,每次瞧见她,我都觉得自己要少活几年。”
“娘,您又何苦呢,大伯母您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爱炫耀,旁的也没什么了。虽说有时候爱挑我的刺,但平日里还是对我挺好的。”
“行了行了,回房歇会吧。说不准还有什么事呢,晚间也不知要到什么时辰才能歇下。”
“知道了,娘。”林嘉柒放下茶盏起身,身后的桑枝立即上前整理好乱掉的裙摆,“我先回去了,娘也快些回屋歇息吧。”
径直回了院子,屋子里已经点了熏香,换了舒适的寝衣,在丫鬟的服侍下,林嘉柒安然地睡下。
“桑枝,小厨房炖了银耳莲子羹,去瞧瞧姑娘可醒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放下手中的绣绷,桑枝悄悄进了里屋,床上的林嘉柒睡得正熟,桑枝悄声退出屋去。“姑娘还睡着呢,要叫醒姑娘吗?现下已经睡了大半个时辰了。”
“再等会儿,怕是今日起早了。”半夏拦住桑枝,“再过一盏茶的工夫去吧。”
林嘉柒隐隐约约听到外间有人说话,迷迷糊糊坐起身来,“半夏,什么时辰了?”
外间的半夏听到声音,忙吩咐:“桑枝,去小厨房把银耳羹盛来,再吩咐人把水端来给姑娘洗漱。”
“好,你快去吧,姑娘等着呢,我这就去小厨房。”
半夏进了里间,“姑娘醒了,坐着缓缓神。”外间伺候的丫鬟端着水进来,半夏扶起林嘉柒,伺候着洗漱,“小厨房炖了银耳莲子羹,桑枝去端了,姑娘喝一点吧。”
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发髻,许是睡得有些久了,林嘉柒还是没有缓过神,只呆楞楞地坐着。
桑枝端着银耳羹进来,“姑娘快尝尝,这羹可足足炖了两个时辰。”
林嘉柒拿起勺子在碗中转动,炖到软烂的银耳已经变得粘稠,素白的莲子一戳就散了。盛起一勺放入口中,软糯的口感让她一下就清醒过来,吃完一小碗,用帕子抹了抹嘴角,“半夏盛碗银耳羹,陪我去祖母院子吧,桑枝送碗银耳羹去母亲院子里,今日的羹炖的极好,小厨房的要赏。”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蔚院。”
端上银耳羹去了荣安堂,老太太已经在偏厅喝茶了。“祖母,您怎么不多睡会儿,来尝尝这银耳羹,这羹炖的极软,您肯定会喜欢的。”
老太太身边的兰嬷嬷接过银耳羹,端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尝了尝,“嗯,这羹炖的确实不错,今儿个小厨房倒是做得极好,赏吧。”兰嬷嬷应声退了下去。
陪着老太太喝完银耳羹,本想去院子里听戏,却见许久未见的姑母直接闯了进来。“母亲,您替我做主啊。”
老太太看着女儿哭哭啼啼的样子,头疼得不行。“小柒,你替祖母到园子里选两枝花来,选好了就交给茵嬷嬷。“
“是,祖母,我这就去。“林嘉柒起身退出偏厅。
等到林嘉柒走远,老太太才出声:“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来就罢了,这副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知道的是我的生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林志凨抹了抹眼泪,“母亲,您怎么说出这样诛心的话。还不是家里出了事,于远成那个混蛋,竟然要纳妾,纳妾便罢了,偏偏还要纳他舅舅家的嫡亲女儿,这是什么意思,他那表妹进门便是要做贵妾的,怕是平妻也是可能的。那个表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轻轻,不想着好好嫁人,偏偏要做妾。”
“收起你那副样子,让下人瞧见岂不是要笑话死你。他于远成就是要纳妾又如何,只会哭哭啼啼,你便是哭瞎了,他就不会纳妾了吗?你是他于远成的正妻,他还敢休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