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强自知被抓了个现形,抵赖也没有用了,只好沮丧地说:“三大爷,我知道了。”
曹永民冷哼了一声,还是放了他。
自始至终,东院的灯,始终都没有亮一下!
曹永民叹了一口气,也和女儿回了家。
曹小晴跟在父亲身后,心里憋着一股气,便去了堂屋。
此时,李淑娟也己经被惊醒了,把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看到父女俩进门,便是一脸的担忧。
曹小晴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刚一进屋,便愠怒道:“爸,强哥刚才,到底是想干什么?”
曹永民犹豫了一下,底气不足地说:“或许,他真的是拉肚子吧,谁知道呢?”
他感觉自己在妻女面前,很没面子,不论曹强想干什么,都是他的侄子不是?
曹小晴气鼓鼓地说:“爸,我明天一大清早,就去取五千块给你,找几个人,赶紧把墙垒上吧。”
曹永民点点头说:“好吧。不过,真的不需要别人,最多我晚上多做一会儿就是了。”
曹小晴知道,他是心疼钱,只好同意了:“那好吧。”
第二天,曹小晴早早就起来了,给自己和母亲洗涮完毕,又熬了一锅米汤,将萝卜干切得细碎,浇上醋;把黑咸菜切碎,浇上香油;又炒了一个蒜瓣尖辣椒。
一切准备就绪,家里人也陆续起床了。
甚至于,连李淑娟,也可以勉强坐在床上,自己吃饭了。
于是,一家人就着小菜喝着米汤,再吃两个煎饼卷辣椒,吃得津津有味的。
饭后,曹小雨和小三儿,便上学去了。
曹小晴问母亲:“妈,我等一下就去王楼了,你需要买什么东西吗?”
李淑娟想了想说:“你买一扇猪板油回来吧,好熬荤油吃。”
曹小晴疑惑地问:“家里不是还有黄豆油吗?”
李淑娟叹了口气道:“黄豆油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要省着吃呢。”
曹小晴耐心地说:“可是,现在的猪都是饲料喂养的,我听人说,小半袋的稻谷皮,拿去加工店,打碎过后,店里的人再加各种东西进去,就可以变成一整袋了呢。那些东西,都是生长激素啊、瘦肉精啊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科学证明,那些东西,在猪板油上沉甸最多了,人吃了,会对身体有害的!”
李淑娟颇不以为然道:“照你这样说,猪肉都没得吃了?”
曹小晴郁闷地说:“这个,确实也是啊。”
李淑娟笑笑道:“还有熬白汤的大米,做煎饼和面粉的小麦,甚至做盐豆的黄豆,甚至于连花生,在栽种时,都得加农药,要不会被虫子吃掉了。你说这庄稼地里,哪样不打农药?为什么呢?因为不打就会招虫子,庄稼就没收成啊?所以要是讲究起来,连水都不能喝了,干脆饿死算了!”
她体力刚刚恢复,虽然勉强可以坐起来了,但是身体依然还很虚弱,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便有些累了。
曹小晴连忙道:“妈,你快别说了,我知道了,今天一定买扇板油回来,你就放心好了。”
说完这话,她便去院内推了自行车,径直出了家门。
在经过老宅子时,她看到老爹嘴上叼着一根纸烟,己经烧了大半截,正在给门前的杨树施肥,心里不由就是一酸,便说:“老爹,我到王楼去呢。你上次摔断的旱烟袋,还在吗?我帮你拿去修修吧。”
曹老爷子头也不抬道:“在堂屋的窗台上呢,你去拿吧。”
此时,大房一家,都还没有起床呢;四房一家,早就下湖锄草去了。
堂屋内,只有曹老妈妈和小女儿,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断成两截的旱烟袋,静静地躺在窗台上,己经布满了灰尘。
曹小晴走进家院后,便招呼了一声:“奶,小……”
但是,那个“姑”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曹永梅猛地抬头看到她,脸色便是一冷,厉声问:“你来干什么?”
曹小晴理直气壮地说:“我来拿老爹的旱烟袋,给他去集上修修呢。”说完,便从窗台上抓起旱烟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曹永梅对着她的背景,高声喊道:“修什么旱烟袋?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想到,话音刚落,曹老爷子就走进了家门,瞪了女儿一眼道:“怎么说话呢?谁是鸡?”
曹永梅自知失言,连忙赔笑道:“那个,爷,我的意思是,小晴那个熊丫头子,没安好心呢。”
曹老爷子怒斥道:“你安了好心?我那个旱烟袋,在窗台上放了好几个月,你怎么就没想到,拿到集上去给我修修呢?”
曹永梅张了张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
曹小晴拿着旱烟袋,骑着自行车,不过三四十分钟的功夫,就到了王楼。
此时,刘铁匠忙完了一阵子,正在吃早饭呢。
曹小晴将自行车扎在门前,便甜甜地招呼道:“表爹,吃饭呢。”
因为是老亲,刘铁匠自然是认得她的,便笑道:“小晴啊,来赶集啦?”
曹小晴“嗯”了一声,便将断成两截的旱烟袋,递过去说:“这是我老爹的,不小心摔断了,你看能不能重新接起来?”
刘铁匠接过旱烟袋,看了看说:“接倒是可以接的,加一个箍就可以了。不过呢,我这里是铁匠铺,只有铁皮,接上去不太好看。要不,你去金器店里看看吧,多花点钱,加了铜箍就行了。”
曹小晴想了想,便道了声谢,去了金器店。
金器器店的老板一看,便郑重其事地说:“加了铜箍是可以的。不过,你这个旱烟袋,可是个宝贝呢。烟袋锅是上好的玉石做的,烟袋杆是沉香木做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要是只加铜箍,有些可惜了,我建议你加金箍或银箍。”
这话让曹小晴又喜又惊!
喜的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灰不溜秋的东西,竟然来头如此不凡;惊的是,金箍和银箍,肯定要不少钱。
她想了一下,便小心翼翼地说:“那么,金箍要多少钱?银箍又要多少钱?”
老板沉吟片刻道:“金箍就是‘金镶玉’,是个好兆头,不过最少要一千;银箍呢,成色就差些,也没那么好看,两百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