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人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平日里对金贵人欣赏有加的皇后,立刻便跟她撇清了关系,还跟皇帝谏言,此人意图谋害皇嗣,就是想动摇国之根本,其心可诛,一定要严惩不贷。
金贵人的表姑母更是跪在了清心殿门口,声声哭诉自己识人不清,要同这个心肠歹毒的女子断绝关系。
后宫里议论纷纷,菡萏宫却是别样的安静。
润儿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
桂圆打那经过,见到他可怜兮兮地站在那,不由打趣道:“殿下怎么不进去啊?”
润儿委屈道:“母妃不让我进去。”
那天把润儿救下来,太医确认没事了。阿宝就跟他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润儿极力撇清自己,但阿宝养他这么大了,还能不清楚他心里那些小九九?
硬是几天没理他。
润儿心虚得很,这几天老是在阿宝门前徘徊,又不敢进去。
桂圆看着好笑又心疼,但小姐可比她聪明多了,
阿宝早就瞧见在门口迟疑的润儿了,只是刻意晾着他。眼看着一天过去大半,他还委屈巴巴地站在那里,才摆手让桂圆将他带进来。
润儿不停地抹着眼泪,桂圆看着心疼,赶紧就出去了:“殿下,娘娘让您进去呢。”
润儿跑进去,见阿宝板着脸,又停下了,期期艾艾地叫了声“母妃”,试图撒娇。
阿宝差点就绷不住防线了。
她咳了一声:“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润儿扭扭捏捏,点点头。
阿宝喝了口茶,不看他:“那你错在哪里了?”
润儿捏着衣角:“润儿不该捉弄人……”
阿宝叹了口气,放下杯子,伸手将他捞到腿上:“让你反思了这么久,你就反思了这个结果出来。”
看着这个一脸懵懂的娃,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就算当初只是单纯地为了责任养,现在也像是自己的孩子了,阿宝希望无论今后自己在与不在,润儿都能好好生活。
她摸摸润儿柔软的头发,道:“母妃知道你想教训一下心怀鬼胎的金贵人,可是你还是个小孩子,而且旁边没有别的大人,你想想,那天要不是你杜母妃及时发现,会是什么后果?母妃没有你还活不活了?”
润儿鼻子一酸,埋进阿宝怀里哭,他心头更多的其实是愧疚,连累母妃吃了那么多天的苦药。
“你记住啊,以后要使坏,想法子教训坏人的话,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贸然行事,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一定不要自己跑出去玩,知道吗?就算想教训金贵人,也要跟母妃商量着来,用别的法子让她翻不了身,兵不血刃,才是上乘之道!”
润儿愣了一会儿,眼泪还挂在腮边,就开始苦思冥想起来,什么叫兵不血刃,怎么兵不血刃。
锦羽大摇大摆地拿着小团扇进来:“你俩这腹黑劲儿真是像母子俩。”
润儿看见锦羽,想高兴地迎上去,又舍不得母妃的怀抱,就响亮的喊了声:“杜母妃!”
阿宝看着那个小团扇,戏谑道:“你杜母妃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锦羽一僵,咳了一声,随手将那小团扇扔到一边:“这不是天气还是有些热么。”
“那边怎么样?”阿宝一边剥着核桃给润儿吃,一边问。
锦羽道:“好像听说很不好,皇后这次撇清关系也太急切了,完全破坏了平日经营的形象。”
他顿了一下,问她:“你身子怎么样?跳到水里,我真是没想到。”
阿宝最爱吃鱼,却最怕水,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阿宝朝他丢了一个硬邦邦的核桃:“你给我住嘴!”
她怎么能不怕呢,她可是只猫哎。但润儿这么小,哪里能经得住折腾。呛了几口水,她现在更怕水了,连锦羽随口一提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最北边的冷宫里。
这个地方比宫里别的任何地方都要冷,这才刚入秋不久,已经寒风阵阵,吹得院子里的枯草左摇右摆,萧瑟不已。
金如诗坐在一张破败的床上,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事情能赶那么巧,谁能想到梁帝当时就在菡萏宫里。
金如诗懊恼不已,可是现在再懊恼也没用了,冷宫的生活她肯定过不下去,得想想办法,她小声地唤道:“系统,你在吗?你想想办法啊!”
系统也在懊恼中,它也没想到自己绑定的宿主居然这么蠢,任务一点进度没有不说,现在还把自己整进了冷宫,她现在又没有足够的积分去兑换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他们现在陷入了死局中。
听到金如诗唤它,它更加不耐烦:“之前我说的话你一点都不听,才到这个下场,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系统,又不是个神仙!”
被堵了一通的金如诗一肚子气,但现在她落魄至此,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得忍气吞声:“那我也想尽快完成任务,将女主的气运抢来,不是最简单的办法吗?也是正好倒霉被发现,不然这事不就成了一半了吗?你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俩都得完蛋!”
系统安静了一会儿,正当金如诗以为,它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倒还是有一种方法。”
金如诗赶紧问:“什么?”
系统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夺舍重生。”
金如诗怔了一下,才道:“夺舍?夺谁的?”
“只能夺舍灵魂力不稳的人,而且一旦被发现,要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系统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你愿意吗?”
过了一个月左右,突然传来消息,金如诗在冷宫感染风寒,缠绵病榻许久,不治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阿宝心头觉得有些怪异。
金如诗身子健壮,就算冷宫条件差,也不大可能因为一场风寒就撒手人寰。
杜若候在一边,到了秋天了,她时常给阿宝泡一些暖身子的茶,特别上回阿宝在水里泡了许久,身子还没好利索,杜若便伺候得更是精细。
阿宝喝了一口茶,一股暖流一直暖到胃里,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杜若道:“娘娘,依着奴婢来看,这事是有些蹊跷,要不要奴婢去查一查。”
杜若混迹皇宫几十年了,自有她的人脉,能查到很多明面上查不到的东西。
阿宝又喝了一口茶,用帕子擦擦嘴角,这才道:“那就麻烦姑姑了。”
杜若刚到她这里来的时候,阿宝一直带着几分防备,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说不准是谁的人,这一晃也许多年了,杜若一直兢兢业业的,阿宝也能感觉到她的真心。
要么杜若真是一心为自己,要么她就是在摆一盘大棋。
但是阿宝仔细想想,顾温茗的身份并不值当杜若如此大费周章,不管杜若是不是真心待她,只要是可用之才就行。
杜若应了声:“能帮到娘娘是奴婢的福分,娘娘这么说真是折煞了奴婢了。”
她很快带回了消息:“那冷宫是一般人进不去的,负责收尸的都说她这一个月简直瘦成皮包骨头了,但肯定是金贵人没错。”
阿宝还是觉得奇怪。但一时也找不到佐证自己想法的蛛丝马迹。
这事暂时被搁置,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年升了位份,梁帝特地给了她恩典,允许顾刺史一家进宫探望女儿。
这一别,已经四年多了。
顾刺史和顾夫人接到圣旨,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往长安赶去,紧赶慢赶的,赶在祭灶前一天到了长安。
阿宝等在菡萏宫里,时不时就探头往外面望去,桂圆看得好笑,劝道:“娘娘,这还早着呢,宫门还没开,现在天冷了,老爷和夫人总不好那么早起来。”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知道,但就是心里记挂着。”
在这狭窄的宫里已经四年有余,外面什么样子,她其实都记不太清楚了。这几年如履薄冰,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待在顾氏夫妇身边的时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外面传来了小玄子喜庆的声音:“娘娘,老爷夫人来了!”
阿宝正在给润儿剥核桃,她速度慢,用小锤子慢慢锤一个,润儿就待在一边乖巧地看。
一听到小喜子的声音,阿宝连忙站起来,往前迎了两步,就见小喜子带着顾刺史和顾夫人走了进来。
一别这么多年,顾刺史和顾夫人模样如初,只是略微多了一些白发。
平时他们远在永安,根本收不到女儿的半点消息,顾夫人想女儿了就默默流泪。如今一见,虽然阿宝看上去雍容华贵,可是她心里明白,宫里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的,只怕女儿是吃了不少的苦。
一想到这里,她悲从心来,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阿宝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角:“娘,我在这过得挺好的,这大喜的日子,快别哭了。”
顾刺史眼圈也红了,不过他还记得这是在宫里,要谨言慎行。没顾着哭,便拉着顾夫人要给阿宝行礼。
阿宝一把拉住了他:“爹,你这就是折煞女儿了。”
阿宝不怎么在乎现世的种种条条框框,见到爹娘跪在自己面前更是不舒服。
顾大人却坚持:“你现在的已经是宫妃,身份不同,落人话柄,会给你找麻烦的。”
“爹多虑了。”阿宝笑道,“我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让人眼红的,我进宫不到四年已经坐上了嫔位,还抚养着皇子,让你们进宫看我本就是恩典,没必要如此谨小慎微的。”
她从身后将润儿拽出来:“爹,娘,这是润儿,你们的外孙。”
纵然润儿平时再机灵,毕竟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有些怕生,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叫:“外公,外婆。”
其实润儿很早就隐约意识到,自己不是阿宝亲生的孩子。
阿宝一直觉得他小,身边的宫人的嘴也封得死死的,但架不住这事举宫皆知,更何况还有皇后和贤妃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在外公外婆面前也很是拘谨,生怕他们不喜欢自己。
短暂的怔愣之后,顾夫人很快反应过来:“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快过来让外婆看看。”
他们是知道女儿在宫里抚养了一位皇子的,只是阿宝毕竟也还小,他们这些年也没收到具体消息,突然见到这么大个外孙,一时间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润儿肉乎乎的小脸上有了笑意。
俩人拉着润儿问东问西,顾刺史听说他已经能背几百首诗了,还考了他几道,这些东西对润儿来说很简单,他对答如流。
顾刺史有些惊讶,这么大的孩子,有的语言表达还不是很清晰,别说记下这么多诗词了,他真诚地夸奖润儿:“不错,一个字都没背错,比你母妃这么大的时候强多了。”
润儿被夸得有些得意,阿宝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也是他觉得最厉害的人,现在外公说自己比母妃更厉害,那他自然高兴了。
一小二老很快熟络起来,阿宝笑眯眯地坐在一边,一个时辰之后,眼看还有一会儿就要摆饭了,阿宝吃着点心慢悠悠道:“润儿,今天还没写字呢,去练一会儿。”
润儿闻言皱起了小鼻子。
其实他平时很乖,练字读书什么的都不用阿宝操心,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外公外婆来了,他就想多玩一会儿。
其实阿宝也没有非让他去读书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不适合小孩子听,所以才特意将他支走。润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委屈巴巴地走了,顾夫人见不得小孩子受委屈,摸摸润儿的脑袋:“那你先去写会儿字,很快就吃饭了,今儿个外婆做主,你就写一页就行。”
润儿顿时高兴起来,一溜儿小跑写字去了。
顾夫人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阿宝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本来顾夫人也就有猜测,可是听到之后还是愣了一下,简直不知道自家姑娘这运气是好还是坏了,在宫里皇子是金疙瘩,但正因为如此,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阿宝笑道:“本来我也担心这担心那的,但如今都习惯了,这孩子也很听话懂事。”
顾夫人略微欣慰了些许,又有些怨气道:“金家那个丫头,我原本以为同你关系很好,结果你们退婚还没几天,她就时时往赵家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进赵家的门。这也就算了,本想着之舟那孩子慢慢能转过弯来,可是她却转头进了宫。”
金如诗在宫里封妃,金县令的尾巴都翘上天了。那段日子,金家少爷还在外面还闹出了人命官司,金县令有意包庇,那家人就告到了顾刺史这。顾刺史查明情况,就出手料理了金家少爷,没想到金县令还胆敢上门要说法,扬言要自己当娘娘的女儿处置顾刺史。
金如诗已经死了,这个消息还没传出去,阿宝心里总是觉得有一股说不清的违和感。
午间,桂圆和杜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整治了一桌子菜出来,
金如诗慌乱之中,看到了人群中的阿宝。
即便是穿着常服,未施粉黛,她仍然是最耀眼的那个,不疾不徐,缓缓地朝她走来。
这场计划了这么久的陷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了自己头上。
金如诗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错?
她努力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这样惨烈地败在顾温茗手下。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这么多人一起陪葬。
阿宝静静地瞧着她,变成一块玉佩的小白突然小声道:“检测到一股奇怪的能量。”
地上,金如诗好像恢复了冷静,脸上居然还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系统好像变得冷漠了许多,它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宿主百无一用,次次败在原女主手下,它的统生未免太过悲惨了一些,而且最后还意志不坚定帮助宿主夺舍了他人,这种事情违反天道,它的前途几乎毁于一旦。
如此一来,还不如拉着这些人一起陪葬。
阿宝心头一凛,连忙将身边的人拉开,跟皇后道:“娘娘,此事关乎皇家颜面,还请娘娘让无关人等退回。”
皇后跟金如诗一样气得咬牙切齿。
那些阴私的事情,她是不肯自己动手做的,而现在的容嫔,当初的金如诗,都是她手下的一条好狗,却分毫不能伤到这个滑溜的像泥鳅一样的顾嫔。
她冷冷地看了阿宝一眼:“你说的不错,但听着你这语气,你是知道内情的人了?”
阿宝点点头:“知道一些,知道娘娘想知道的事情。”
皇后盯着阿宝看了半响,说不慌是假的,她做了这么多年皇后,即使手上再干净,也难免会有一些脏东西,这顾嫔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东西。
她冷着脸道:“此事还需本宫调查后给出结果,你们没事就先回去吧,都什么时候了整天就知道挤在这里看热闹。”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皇后才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宝:“究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
阿宝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娘娘没觉得,自从金贵人不在之后,容嫔就变得奇怪了吗?”
这一句,让皇后一怔。
她身居后位,是后宫里大多数女性需要讨好的对象,所以即便容嫔突然变得狗腿,左右逢源,她也没有太奇怪。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阿宝说出来,她突然就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诡异。
阿宝淡淡道:“皇后娘娘,妾劝你赶紧离开这里。”
时间来不及了,那股紧迫的感觉直逼心脏,带来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恐惧感。
阿宝推门开快速地走了出去。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宝的背影,这顾嫔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嚣张了的?顾家不过是永安一个刺史,哪来的勇气跟她叫板?
让她出去就出去,那她哪里有作为皇位的尊严?
这个时候,她猛然感觉一股凉气从脊背蹿上来,皇后扭过头,就见容嫔的眼睛发红,整个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猛然朝她蹿了出来。
皇后尖声叫起来,一时也不记得自己尊贵的身份了,满屋子乱蹿。
阿宝站在不远处的花坛里,一片火光舔着火舌迎面而来,大夏天,她竟感受到一片透骨的寒意。
锦羽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的任务完成了吧。”
阿宝点头:“快了。”
锦羽丧气地摇头:“我的任务是平安喜乐一辈子,我得在这宫里待上这身子寿终正寝的那一刻。”
阿宝叹了口气,默默他的脑袋:“其实说起来你的任务倒简单不少。”
锦羽皱着鼻子:“我倒是喜欢速战速决。”
没错,他们来这世间不过是走上一遭,而锦羽,确实是已待了很多年了。
阿宝笑道:“我倒是舍不得润儿了。”
锦羽沉默了一下:“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茫茫三千世界,他们遇上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
是啊,上回一别有几万年,此次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
阿宝想了想:“希望下次看你是个英俊的男子,说起来以前在采矶山上看你,你还是个奶娃娃小狐狸,只知道跟我打架,现在不知道你那一身红毛有没有变得更飘逸一些。”
锦羽红了脸:“你就不能正经一点,我认真跟你说话呢。”
阿宝就认真道:“我走之后,润儿和我爹娘,就拜托你照顾了。”
锦羽的眼睛有些发红。
阿宝回过头:“你哭啥,我还得过几年才走呢。”
锦羽:“……”
不早说,简直浪费感情。
宫里局势渐安定,梁帝的前两个皇子一个身体孱弱,一个性情暴虐,并不用使太多的手段,润儿就脱颖而出,有锦羽护着,她很放心。
顾刺史和顾夫人在永安过得逍遥自在,阿宝原本并不打算让他们到京城来,京城生活毕竟不容易,各种权利交织,各种欲望横行。
但他俩想念外孙,希望能经常入宫看看。
这事等到梁帝病倒之后,开始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阿宝经常让顾母入宫来,跟润儿培养感情,顾刺史闲散了一辈子,到这官场上居然也如鱼得水。
梁国宏利三十二年,梁帝驾崩,三皇子慕容润登基。
她也在短暂的垂帘听政的时光里,见到了赵之舟。
这些年来,赵之舟沉迷官场,无论阿宝怎么想办法让顾母给他介绍个好姑娘,他都不愿意,久而久之,就连赵母都放弃了。
赵之舟努力了一辈子,总算能站在朝堂之上看她。
遮着珠帘,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却知道,她就在那里。
阿宝劝不得,只能在官场上给他一些补偿,赵之舟兢兢业业,为稳固朝廷起了很重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