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滔随即回到公司。
“怎么样,到手没有?”陈义信迎上来问道。
“手到擒来。”梁博滔一扬手中的合同,得意地笑道。
“梁先生,你可真是厉害!”陈义信钦佩的竖起大拇哥来夸赞道。
“唉,小意思,小意思,不值当的一提。”梁博滔谦虚的说道。
“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陈义信随后又问道。
“先抛售一千万股,砸低无线的股价再说。”梁博滔笑道。
陈义信一听,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操作了起来。
一千万股无线股票抛出之后,无线股票再次暴跌。
因为市场上本来就只有五千多万股无线股票而已,还是抛得多,买得少,基本没人敢接盘。现在再抛售一千万股,那股价就跌得更厉害了。
无线的股价就像坐滑梯一样,从九元两角一下就跌到了八元钱,把股市上的人全都给看傻了眼。
“天哪,怎么又有一千万股被抛出来了呀?难道无线的大股东们终于忍不住了么?”
“这是不是又有人在搞非法抛空啊?!好大的手趣÷阁,一千万股股票呀!这得交多少钱押金才行?”
“再这么砸下去,无线的股票就真的没人敢买了。买多少就亏多少,简直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呀。”
“邵爵士那么多钱,为什么不想办法救救无线的股价?难道就任由它跌到这么惨的地步么?!”
“他有钱不假,可是夏天的钱更多。他往上抬多少,夏天就往下砸多少,那他还能玩的了么?”
“唉,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们都是有钱人,随便怎么乱来都行,反正都不伤筋骨。可怜咱们这些散户跟着倒霉。我现在手上还有十手无线的股票砸在手里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套。”
“等着吧。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等他们决出胜负之后,自然也就不闹了。到时候无线股价自然就会回升了。别忘了,无线始终还是香港仅有的两家电视台之一,而且收益一直都比较好。现在股价低,不过是一时起伏而已。”
“但愿如此吧。”
……
联交所的股民们看着大盘议论纷纷,无线,邵艺夫看着电脑屏幕上,无线股价唰唰的往下跌,也不禁脸色一黑。
“竟然又抛出了一千万股!他哪来的一千万股股票?”邵艺夫咬牙切齿的问道。
“会不会是又在玩非法抛空?”乐艺玲一见,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吧。手中能有一千万股股票的,也就利陆雁群女士,克斯基金和迈松基金三家。而这三家都跟爵士您达成了协议,约定一年之后会以二十一元五角的价格回购他们手中的股票。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就不会在这时候抛售才对。”彭及才分析道,“依我看来,这应该又是夏天玩得恶意做空。反正他有足够的钱做担保,所以玩这个都玩得起。”
“可恶!真是一匹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也不想一想,当初如果不是有我,他凭什么拿到院线,凭什么做香港的电影大亨?又哪里会有他今天的成绩!”邵艺夫一拍桌子,骂道。
“爵士,您消消气,为那个小人不值得。”乐艺玲一见,连忙劝慰道,“您听我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夏天不念旧情,不念旧恩,恩将仇报,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他的。”
邵艺夫一听,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没错,像这样的小畜生,老天爷早晚收了他。”
彭及才看他如此反应,却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邵艺夫历来不信什么鬼神报应之说,因为他当年起家的时候就没少做坑蒙拐骗,伤天害理的事情。
比如说,七零年代,邵氏推出了不少的风月片,论裸露程度,甚至比九零年代的三級片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作为,令不少女星终身蒙羞,苦不堪言。如果真有报应的话,那他就得先下地狱去赎罪。
除此之外,他一直克扣员工的薪水,让大家都为他卖力拍戏,但却赚不到什么钱。等人家没了用处,就把人家一脚踢出门外。如此没有道义,如果老天爷有眼,第一个受惩罚的人就应该是他。
所以邵艺夫不信这些东西,也不愿意听人谈这些东西。
可是如今当乐艺玲说这些的时候,他却跟着随声附和。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邵艺夫自己真的没招对付夏天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鬼神之力。希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能够帮助他对付夏天。
这种想法是可怕的,是需要警惕的。因为这就代表着邵爵士作为公司的领导,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也失去了对付敌人的信心和能力,那这公司就注定要垮了。
“爵士,先不说这件事了。您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彭及才随即提醒道。
这世上是不存在鬼神的,也没有轮回报应一说,否则那些连环杀人犯,早就不必劳烦警察,自己就被鬼神弄死了。
所以寄希望于它们是没用的,关键还是要正视现实,提出具体的对策。否则的话,一辈子也别想有转机。
“是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邵艺夫被他这么一问,也好似大梦方醒一般,疑惑的问道。
“爵士,如果您听我的话,我还是建议您和夏先生握手言和,不要再斗下去了。否则的话,我们迟早会落败。”彭及才再度劝邵艺夫道。
他从一开始,就不提倡邵艺夫跟夏天斗。因为很明显,邵艺夫各方面的实力都已经不如夏天。
金钱、名誉、地位就不提了,单说年龄方面,就有着巨大的差距。
夏天今年才二十二岁,风华正茂,精力旺盛,头脑敏捷,思维清晰,胆大心细,有充沛的体力和乐观的精神来应对每一个困难。
相比起来,邵艺夫已经八十岁,垂垂老矣,风烛残年,精力不济,头脑迟钝,思维混乱,犹豫不决,已经无力应付繁忙的工作。所以他跟夏天斗,赢面相当小,相反输得概率却相当大。
因此彭及才希望邵爵士能够听他的劝,跟夏天低头认错,以免最后输得太惨,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不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休想我向他认错。”邵艺夫叫道。
“……”彭及才见他如此固执,也不好再劝了,“那咱们就先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吧。我想他这个游戏总有玩厌的一天,到那时候,咱们的危机也就自然而然化解了。
而且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咱们无线的股价总归有个底限,不可能任他一味的打压。等他再也打压不了的时候,那就是咱们股价回升的时候了。”
“说的不错。”邵艺夫一听,顿时赞同的点头道,“咱们无线的资产在这儿摆着呢,咱们无线的盈利也在这儿摆着呢,我就不信他还能把股价砸到一分钱都不值。”
“不错,爵士,那些投资机构也不是白痴,自然能看出咱们无线股票的价值。如果夏天再继续打压下去,我想他们肯定会出手的。到时候,就算夏天再霸道,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呀。”乐艺玲也笑着说道。
“嗯,我也准备一趣÷阁钱。如果夏天真的把股价打压到七元以下,我就趁低吸纳无线的股票,扩大自己的股权。到时候多分红,多得利,把所有便宜全自己占了。”邵艺夫点头说道。
现在无线市值明显低于实际资产,正是趁低吸纳的好时机。不过邵艺夫一向比较鸡贼,不愿意多花钱,所以想等股价再低一点才动手。
“爵士,您这一招高明!”彭及才笑着赞同道。
无线现在虽然股价比较惨,但盈利并未衰减,依然还是赚钱的。而且无线有办公大楼,有摄影棚,有设备,有片库,有明星……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资产。
如果这时候趁低吸纳,扩大股权,就可以廉价得到这些资产,其实是相当划算的买卖。
邵艺夫听他也赞同自己的做法,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夏天以为打压我的股价,我就没办法了,要寻死觅活了。哼!他就没想到,他这么做,恰恰是便宜了我呀。”
“不错,他这次真的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乐艺玲也笑着凑趣道。
……
亚视,办公室。
周梁淑怡正和封副台长通电话。
这通电话能接通可真是不容易。
因为全京城就只有邮电大厦有几台座机能打越洋电话,所以要想打电话,就只能来这里排队。
封副台长虽然是干部,但是在北京,像他这样级别的领导太多了,所以他一样要老实排队,没有例外。
为打这通电话,封副台长排了四个小时的队,腿都站细了,最后才轮到了他。
“喂,你好,我是封岳,你是周梁淑怡女士么?”他摁下了电话号码,随后开始喊道。
片刻之后,才听到周梁淑怡的回话,“你好,我是周梁淑怡,你是封副台长么?”
“不错,是我,谢天谢地,真的是你!”封副台长高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