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解释大会’说的事情,大多是从昨日东家辩论的观念那里得来的。”
苏轼略略地把昨日彩排的经过说完,三人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朱栏板桥前。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连自己的趣÷阁名都不能用?”
恰好,听得了文彦博这么一句。
欧阳修站得最后,正好在他们跟前,葛敏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永叔兄?”
对方回头一看,微微有些诧异,悄声问:“哦,昭岚你也来了?”
昭岚,是葛敏才的表字。
他拱手回道:“买了门票,也来凑凑热闹。”又问:“文大人他怎么了?”
欧阳修附在他耳边,把事情始末简要说了一遍。
葛敏才听了,眉毛一挑,望了眼“乐琅”那边,又回想到方才苏轼告诉他的事情,眼珠子不停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昭岚?”欧阳修推了推他。
葛敏才摸了下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道:“有趣,有趣!”
——“即便文少保告到开封府尹那处也好、告到大理寺也罢,道理亦是在我这里。”
“乐琅”的声音传来,他们二人的注意力也集中到那边去。
文彦博听“他”毫无悔改之意,反而砌词狡辩,东拉西扯的,越来越不成话,偏偏被对方问得一窒,想不出反驳之词,只好在那处涨红着脸,指著“乐琅”的脸,怒道:“你,你……歪理,歪理!”
葛敏才飞快地掰转手上的玉扳指,心念一动,慢慢踱将出去,行到文彦博的身旁,道:“安国侯,未必,未必啊!”
众人望向他,文彦博见脸有喜色——竟然是他来出言相助!
姚宏逸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庞籍脸色依旧。
只得刘沆眼中精光闪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乐琳自觉道理在自己这里,没有半分迟疑,道:“葛大人有何高见,晚辈愿闻其详。”
“律法,不外乎人情。”葛敏才言之凿凿:“确实,契约上有讼师、牙行的担保,亦并非不容于《大宋律》,更不是强迫签得的。”
乐琳脸色一沉,似乎想得到他要说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葛敏才接着道:“只不过,趣÷阁者无法用自己趣÷阁名这一点,是不是不合常理,不合人情,不合礼仪?”
“哼,”乐琳冷哼一声:“常理?人情?”
葛敏才颔首道:“《楚辞》有云:‘齐名字於天地兮,并光明於列星’。春秋鲁国大夫申儒曾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孔夫子亦云:‘名不正,则言不顺’。由此可见,人之名、字,乃是各自身份之象征、述表,何其重要!”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文彦博觉得扳回一城,顿时喜上眉梢,悄声对刘沆说:“阁老真高着!怎的想到把他也邀来?”
“不是我邀的。”刘沆淡淡然回道。
“不是?”
“嗯,不是。宽夫莫要开心太早,说不定来者不善呢。”
“来者不善?”
文彦博不以为然。
那边厢,葛敏才继续道:“趣÷阁名,乃是趣÷阁者所起,同样代表其身份,更寄托趣÷阁者对自身的愿景,理应等同于名、字,若是由他人来定夺何时能用、何时不可用,岂非荒唐胡闹,贻笑大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