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包飞扬也要去焦化厂,霍洞阳皱了皱眉头,韩启林的小眼睛转了转,连忙向霍洞阳递了一个眼色。
“飞扬啊,焦化厂那边的路面肯定管制了,你坐我的车去吧!”霍洞阳说道。
包飞扬和霍洞阳的接触并不多,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有什么恶感,当即点了点头道:“好的,霍主任。”
霍洞阳点点头,当先走向小车,韩启林连忙跑过去,打开副驾驶旁边的车门,然后一只手托着门框,弯着腰恭敬地看着霍洞阳坐进车里。
平常,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霍洞阳通常会坐在后排,不过今天要带上包飞扬,类似的情况霍洞阳都会坐前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的不同。
包飞扬绕到另外一侧,上车以后,司机发动了汽车,缓缓驶出省委大院,直奔位于城南的西北焦化厂。
“包飞扬,等会儿到了焦化厂,中央考察团在那里,你一定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千万不要搞出事端来,知道了吗?”。韩启林暗示了好几回,霍洞阳都没有动静,他只好自己赤膊上阵,严肃地对包飞扬说道。
包飞扬淡淡地看了韩启林一眼,微微一笑:“韩主任,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韩启林作为委办主任,体改委党组成员,也算是包飞扬的上级,他要教训包飞扬两句,包飞扬自然只能够听着。
“你知道就好!”韩启林显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包飞扬,他继续说道:“飞扬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过你既然担任了这么重要的职位,做事的时候就必须要多考虑,像你前几天让丛睿到几个部门去闹,像个什么事情?你知道霍主任为了你的事情,赔了多少不是,打了多少招呼吗?”。
“你连和兄弟单位的关系都搞不好,又怎么能够将工作做好呢?”
包飞扬皱了皱眉头,韩启林这是要借机打压自己,他淡淡地道:“韩主任。你误会了。我让丛睿去电力厅、煤炭厅了解情况,这是很正常的工作安排。”
“你看看你看看,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悔改。丛睿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能派他去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故意使坏?”韩启林狠狠瞪了包飞扬一眼。生气地大声说道。
“好了,马上就要去迎接中央的考察团,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包飞扬刚要说话。坐在前面的霍洞阳终于开口说道:“飞扬你也确实需要注意一下态度,等会见到电力厅、煤炭厅、化工厅的领导,要注意一下态度,不要生事。”
“领导请放心,我从来都不会主动生事。”包飞扬说道,没有再继续辩解。
因为也担心将包飞扬彻底激怒,韩启林敲打了包飞扬两句,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们的车经过了重重安检,方才得以靠近焦化厂,但是只能从规定好的路线步行进入厂区,并前往焦化厂厂区食堂待命。
霍洞阳等人下了车,正好看到电力厅的海文耀、徐伟豪等人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徐伟豪和韩启林一样,都没有资格进入厂区,只能送到门外。远远看到包飞扬,徐伟豪对海文耀小声说了什么,海文耀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脸色阴郁地走了过来。
“海厅长。”霍洞阳笑着打了个招呼。
海文耀虽然狂傲,但是对于同级官员,倒也不至于眼睛长到脑门上,他轻轻点了点头:“霍主任。”
“这位就是包主任吧?当真是年轻有为得很啊!”海文耀扫了包飞扬一眼,冷冷地说道。随即大步走向焦化厂的厂区,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也不敢随意弄出事端来。包飞扬这个愣头青,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进入厂区以后,一部分官员,包括海文耀、霍洞阳等相关部门的正职被特别安排的车接走,他们将有机会跟随在考察团后面,随行考察。包飞扬则和一些厅局副职和专门处室的负责人、专业技术人员集中在食堂待命。
虽然其中不少人都相互认识,不过这个时候谁也不敢随意攀谈,大多通过目光进行交流,偶尔小声说两句话,几乎很少发出声音。
其中就包括一些煤炭厅、电力厅和石油化工厅的人,他们中似乎也有人认出包飞扬,目光有些不善,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什么表示。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突然有消息传过来,说是中央领导要见见大家,让大家马上站好队,维持好秩序。
这又是一个临时性的决定,好在能够来这里的人都经过了严格的安检,人选也是经过仔细考虑和筛选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家很快来到食堂门口,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没过多长时间,一位老人在众多官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眼尖的人很快认出这位老人就是中央领导行原,难怪省里面这么紧张。
按照计划,行原会跟大家见个面,然后和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握手,让记者拍照片,再说几句话,然后就结束了。
不料在接见的时候,行原再一次改变了原先的计划,直接向人群后面走过去。涂延安等人阻拦不及,只好紧紧跟上。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行原目光锐利,很快盯住了站在人群后面,显得特别年轻的包飞扬,不禁饶有兴趣地问道。
随着行原的问话,包括他身边的人,以及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包飞扬的身上。包飞扬有些意外,不过他也见过大场面,相比行原,赵老的气场更加强大,他连忙面露微笑,恭敬地回答:“许老,您好,我叫包飞扬,是西北省体改委能源体制改革办公室的副主任。”
看到包飞扬年纪轻轻,在自己面前从容有度、不卑不亢的模样,行原眼前不由一亮:“噢,你今年多大了,这么年轻就当了副主任,这是副处级的官吧?”
包飞扬回答道:“许老,我今年二十三岁,不过我读书早,十九岁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
包飞扬从容地和行原说着话,旁边自涂延安、田刚强而下,都紧张地关注着他们说话的内容。涂延安连忙补充道:“包飞扬同志是我们西北省最年轻的实职副处,不过他在并不长的工作时间里,做出了非常出色的成绩。有关他的任命曾经在常委会上引起了一些争议,不过大家最后还是认为可以给他压压担子。”
行原轻轻点了点头:“好嘛,对于真正的人才,我们就是要敢于放手任用。”
“包飞扬,涂书记刚刚说你的工作很出色,你说说看,你都做了哪些出色的工作?”
包飞扬不由看了看涂延安和田刚强,让他描述自己的成绩,还真让他有些为难。一方面,自卖自夸,未免有自大的嫌疑;另外一方面,他也真不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值得拿出来显摆,好像也都不算什么事情。
不过,行原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也不能够太谦虚,否则的话,涂延安的脸面上会不太好看。
包飞扬斟酌了一下语言,很快说道:“让许老见笑了,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了大事,也就是完成了本职工作而已。”
“我刚参加工作时,是在天源市政府办,通过私人关系,联系一家陶瓷厂,帮助市里面解决了高岭土厂的问题,后来随钟市长进京,为市里申请到小型农田水利建设项目出了点力;再后来我被调到矿务局,担任煤矿矿长,搞了一个利用煤矸石加工高岭土的项目,并想办法解决了煤矿吸附性瓦斯问题……”
包飞扬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然后我就被调到省环保厅,参与了柳浪河整治项目,参加了黄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整治项目的评审工作,昌源县雅达利公司环保整改项目等,并于半个月前调到体改委,担任能改办副主任……”
包飞扬说得都很简单,不过行原听得很认真,听完以后,他点了点头,非常关切地问道:“小包同志,从刚刚你的叙述当中,可以看出你的工作经历确实比较丰富,在好几个不同的部门工作过,并且做了不少事情。可是这种频繁的工作调动,对你工作的延续性会不会存在不利影响呢?”
包飞扬想了想说道:“影响肯定会有,不过并不会影响这些工作的后续完成,虽然有些事情我确实发挥了一些作用,但是只要做好安排,延续下去应该是没有问题。”
“对于我个人而言,我还年轻,可以去不同的部门、接触不同的领域和事情,我想也有利于我个人的成长。”
涂延安在旁边补充道:“小包同志很谦虚,实际上,据我所知,他在这些事情当中,都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正是因为他出色的表现,省里才会对他进行了大胆的任用。”
行原点了点头:“好,非常好。看到我们基层拥有小包同志这么年轻杰出的人才,我想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后继有人,一定会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