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于芩谷而言,她眼下主要任务是如何为委托者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自由人。
可既然黄家要找事,还要来搞臭她的名声——之前那些什么“克星”“扫把星”都是人们传的。但如果是有人故意设局,爆出她已婚妇人公然在别人家里勾引男人,这不仅是在这样的小时空没有活路,就算是在文明程度更高的小时空也是不为社会所容。
黄振根风流成性,原本就对委托者有那心思,以及这里本来就是他自家后花园,没有旁人,加上酒精刺激,于是…他便朝芩谷走了过来……
躲在旮旯里等待着关键时刻到来的人最后等来“噗通”一声,重物砸进水塘的声音。
“啊,不好了,二爷落水了——”
刺耳的喊叫声划破这精美庭院的平静,刚才还一个人都看不到的院子,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就冲出来四五个仆妇小厮。
他们一边喊叫求救,一边跳进池塘捞人。
那池塘下面一层厚厚的淤泥,很快就把水搅成了浑浊的泥水,冒出腥臭难闻的气味。
且说今天廖樱樱的心情很好,特地邀几个鲁城里的夫人太太来院子里喝茶聊天,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从刚才一个丫鬟送点心上来,暗中给她传信息,表明“紫英”已经按照之前预计的地方。
她的心中便一直悬着,充满忐忑和焦虑,想象着等会该如何应对。
然而,她并没有等来设计好的“台词”,反而是“二爷落水”的惶恐而尖利的喊叫声。
其余几个太太也听到了,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因为黄家还没有孙子辈,所以“二爷”只能是廖樱樱的丈夫黄振根。
她们都紧张地看向廖樱樱,后者也有些急了,让大家稍事休息,她去去就来。
几个女人相互看看,这种桥段怎么感觉很眼熟啊,想来她们都无意间成了对方的棋子吧?
此时见事情超出设计就想把她们撇开?
哪那么容易,既然是请她们来吃瓜的,那么这个瓜她们吃定了。
于是几个夫人太太一边关切地安慰着廖樱樱,一边很自然地跟了过去。
廖樱樱急匆匆过来,就看到芩谷好整以暇地站在荷花池旁边的小石桥上,而荷花池另一边乱成一团。
几个小厮正奋力地将一个满身淤泥的人从池塘里往岸上推,身上还裹着残枝败叶,看上去无比狼狈。
廖樱樱视线很快从芩谷身上收回,拨开人群,看到瘫在地上的男子,下意识捂了捂鼻子。
一个有经验的老者给黄振根清理口鼻里的污秽,然后翻过身将肚子抵在自己膝盖上拍打其背部。
呕,嗷——
从黄振根口鼻中呕出一大团污秽。
总算是还有一口气,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廖樱樱问:“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婆子有些畏惧地看着她,又看着远处的芩谷——站的那么远,衣着整齐,就算是想攀诬也没办法啊。
于是硬着头皮说:“……奴婢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听到二爷落水的声音了……”
那几个太太安慰廖樱樱,说人没事就好。
注意到芩谷,“这位是?——”
廖樱樱道:“哦,是我以前身边的一个婢子。”
几个太太看芩谷的眼光就有些不对味儿了,婢子就是婢子,就算是嫁人了,那见了主子也应该有主仆的样子。
可是刚才,她愣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也没过来跟这个曾经的主子问好行礼。
看来……刚才那出戏真正要针对的人是这个女人啊。大家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了然地相视一笑。
芩谷当然听到这些人的窃窃私语,不过她并没有要主动往上凑的意思。
好不容易才把身上奴婢标签撕掉,要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再去接话,那就是贱。
有一个太太走到芩谷旁边,“听说你是黄二太太的奴婢?”
“奴婢就要奴婢契约。就像身为姨娘因为生了儿子又熬死正妻而被抬为平妻,总不能一直被叫成姨娘吧,唐四太太?我叫于紫英,今天是黄老太太请我来的,黄家大管家黄昭恩叫我先在这里等一等。”
唐四太太的母亲便是姨娘出身,不过她的手段好,弄死了正妻,最后还坐正了主母位置。还为自己女儿寻了个一官半职的家庭。
这些信息是小Z临时传给芩谷的——要怼这些太太们,就要戳在她们的肋骨上。
唐四太太脸色顿时变了,旁边有人小声议论着,大抵是“没教养”“白眼狼”“连曾经的主人都不认了”之类的话,不过也只敢小声议论,有些讨好廖樱樱的意思在里面。
既然没到自己面前自取其辱,芩谷也就懒得理会了。
至于那黄振根,芩谷当然不可能让他近身,所以当对方叫着委托者名字满眼yin欲地过来时,便直接用一个控风术推池塘里。
对方醉酒,加上里面全是淤泥和一些腐烂的树叶草茎,扑腾中,想来气管里呛了不少脏污,若是再稍稍感染一下,以这个小时空的医学水平,一场痨病算是妥帖了。
黄二管家总算是“及时”赶来了,对芩谷很是抱歉的样子:“没想到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你见笑了。于太太,这边请。”
黄老太太也是刚刚知道自己媳妇儿在眼皮子下搞了这一出小动作,以前那几个媳妇之间彼此搞事情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竟然把自己儿子拿去当棋子,这就要不得了。
心中郁闷,但是想到廖樱樱现在怀有身孕,而且她也多了个心眼儿——既然廖樱樱让人设局,自己儿子都“中招”了,为什么那个女人却一点事儿没有?
以前对方在黄家的时候,她也不曾留意到这个婢女,这一出去便引出这么多事情。
她看了看旁边的方嬷嬷,想到,还是亲自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手段吧。
芩谷行了个平礼,道:“听说黄老太太找我,不知何事?”
她已不再是黄家奴仆,对方是官宦家属,本身没有功名,当然用不着行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