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正要回话,突然嘴角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淡淡地说道:“我们这是在帮他们,凭什么觉得就像是我们在求着他们一样?难道不应该是他们来求我们吗?”
邢溟顿了顿:“可,可是我们是驱魔人,除魔卫道就是我们的本份。而且,我们这一走的话,那他们……”
芩谷没有反驳对方的话,从委托者的记忆中得知,这师徒两是真的“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与她这种完全就是看在酬劳和任务的份上做事的人有着很大分别。
这是各自的信仰和理念不同,芩谷虽然没有反驳对方,但是关于去留,现在是她的主导,她不想那么憋屈地去帮人,还是按照自己的套路来。
而且,别人主动求上门的,不仅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话语权也由自己掌控。
果真,两人没走出几步,身后追来一群人,传来喊声。
其实芩谷故意压着速度的,比散步还慢……而邢溟此时才回过神,原来对方早就预料到那些人会找来,所以她故意放慢了速度。
邢溟见这些村民找来,心情很是激动,很想立马就问的。
芩谷等那些人跑近了,才转过身,一副很意外的样子看着气喘吁吁的村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最开始那木棍的青年上前解释道:“两位大师,这位是我们的村长,他的儿子也得了和我阿母一样的病,请你…”
村长是一个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依旧的干瘦,但是脖子上带了一串用五颜六色石头穿成的项链象征着他的身份。
村长说道:“之前不知道原来是两位大师,有所怠慢还请见谅。请救救我的儿子吧,村里还有好几个情况类似的,大师慈悲,救救我们吧。”
芩谷道:“哦是这样的啊,其实我们只是从这里路过,碰巧看到了顺手为之。我们也很乐意帮助你们,不过今天为了救婶子已经消耗了我太多的灵力,恐怕现在无法继续施法了。”
那个村长立马客气地说道:“无妨无妨,请大师到我们村中休息休息,等仙力恢复了再施法也不迟。”
芩谷显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师父曾经教导我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还天下朗朗乾坤。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看看吧。”
邢溟看着芩谷煞有介事的样子,偏偏这些村民竟是对他们非常的客气,将他们迎了回去,然后专门安排了一个小石屋,准备了食物让他们休息和享用。
芩谷看了这些东西,都是粗略加工的面饼和烤糊了的面疙瘩,以及一些不知道什么菜叶子菜根混在一起烧的汤……所有一切看起来都黑乎乎的,更是没有一点肉星。
芩谷看着这些东西微微皱眉,旁边专门被村长安排来服侍他们的小姑娘立马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请问大师可有什么不满意的?”
芩谷道:“为什么没有肉?没有肉的话就无法增长仙力了……”
一听到“肉”,小姑娘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但是想到面前就是大师,是治好了阿季家婶娘的大师,那是连拉库神都放弃了的,却被大师救回来了,可见大师是比拉库神还厉害的存在,于是稍稍稳定了心神,忙说要去告知村长。
女孩离去,邢溟看向芩谷,觉得芩谷这样在这些可怜人面前摆谱有些过份,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不能吃肉,几乎是谈肉色变的程度,但是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看把小姑娘给吓的。要是是小笛的话,绝对不会这样的。
想到小笛……罢了,他忍。
人的视线就是特殊的磁场线,感知越敏锐的人是能够感受到别人视线的,要不然也不会有“灼热视线”的形容。
芩谷哪里感知不到邢溟看向她的视线,不用问都知道,对方肯定是对自己的行事方式不认同。所以芩谷干脆懒得理他。
帮就是帮,凭什么还要搞的那么低声下气的?!
不过一会,村长以及好几位村民都过来了,神情惶恐。
“两位大师见谅,我,我们这里……是不能吃肉的,拉库神不允许我们吃肉,否则就会遭到报应,恶灵产生,还会降下天灾,将这里也变成神弃之地。”
芩谷:“神弃之地?你的意思是这里也会变成另一边的极炎沙漠一样?”他们之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也是这些人口中的神弃之地。几百年前那里还是一片水草丰茂之地,后来逐渐变成那样,并且还在逐年恶化。
“是。”
芩谷:“既然连你们都庇护不了,不能阻挡那极炎沙漠的恶化,还凭什么当你们的神,受你们的供奉,并且指使你们听命于他?”
村长顿住,他们心中也是充满了不甘,可,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这里气候逐年恶化是事实,吃了肉就会变成那些可怕的动物也是事实,他们没办法不诚服在拉库神之下啊。
芩谷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能吃肉的吧?”
村长:“是。大概是从三十年前,那一年我们这里干旱异常,然后有人从外面请回来一尊神,说能庇佑我们这里。果真没过多久就下雨了,然后那人说神消耗了太多神力,需要献祭才行。我们当时当然不相信要献祭一条人命。第二年再次干旱,第三年也是……”
芩谷追问:“你们一直没有给那个神灵献祭?”
村长:“当时是我父亲当村长,我们在这里世世代代生活着,大家都是知根知底,即便不是亲如一家但是也差不多了,环境越来越恶劣,大家都是相依为命,不论说把谁献祭出去都很痛心。所以就没有给那个神灵献祭……”
“再后来,木渎河彻底断流,我们就打井勉强过活。”
芩谷突然想到那个带回神灵的人,或许这里的一切跟他有关,问道:“对了,刚才你说是有人将拉库神请来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