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原公子苏的话来说,这本来就是他的身体,而芩谷只是他“请”来一个帮忙的人而已,现在忙已经帮了,而且他这个主人已经明白表示不需要你了,你可以离开了,你还舔着脸留下来占据他的身体?简直就是不要脸。
芩谷没有搭理他,他就不停地向芩谷传递他的欲念:你迟早都是会离开的,到时候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就是要杀那些以前奚落过我的人,我就是要广纳美女享乐,有本事你就不要走,一直占据我的身体管着我啊。
呵,一直占你的身体管着你?
即便现在是皇帝的身份,拥有极致的权力,但是她芩谷还真瞧不上眼。至于管着原主?他又不是她孙子,她真没那份闲心去管这些破事儿。
芩谷一开始还有些郁闷和气愤,毕竟……这一切都是她殚精竭虑为原主攒下的基业啊。不被承认和尊重就不说了,弄得好像她是个夺了别人好处的罪人一样。
后来芩谷想通了,这本来就是苍梧给自己挖的坑啊。
如果苍梧真是要挽救这个小时空,直接让她进入的是长公子的身体不是更好?
她甚至用不了这么久时间就能让天下太平,也可以放心把身体还给原主…
通过这几年芩谷对荆王朝的了解,其实在先帝那么多儿子中,子亥和子苏两个最为极品。
苍梧能从万千生灵中找原主这样一个角色作为她的宿主,也真是煞费苦心啊。
芩谷不用想都能知道,她是无法获得原主的认可,也无法通过自己的行动让原主与自己的达成共识。
即便得到天下人的认可,对于这个角色本身而言,若是不能得到原主的认可,也是失败的。
当然,毕竟她成功遏止了战争,为这个小时空挣了庞大的能量,天道不会对她做出惩罚。
只是,她肯定回不了自己的时空小屋。
芩谷不会将千千万万的百姓的命运,将这大好河山交给这样一个利己和贪欲的人。
所以,芩谷在感应到天道对她功绩的认可后,便立即写下了诏书:立了原主十岁的大儿子为太子,立了五位有能力的顾命大臣,又让原主的母亲也就是原来的婧妃,现为太后,辅助主持朝政。
这些大臣都是芩谷经过几年时间观察考量的。
至于太后,虽然身为女流,却拥有不凡的智慧和远见,以及大局观。
当然,还有一条是,太后现在已经五十多岁……可以让她散发自己的预热,也不至于最后会喧宾夺主,所以让她辅助幼帝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安排好所有事情后,芩谷正准备自震经脉时,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天星官常福求见——”
芩谷稍微顿了一下,让人将其带进来。
芩谷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白须白发,面容却白皙中透着红润,一身青灰长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芩谷记起来了,这便是欺骗了先帝好几次的那个术士,说是懂长生不老之法,要为先帝求得不老仙丹的人。
在一些记载中,先帝临死可都惦记着这位天师呢,可是并没有等来。
反而因为先帝一心想要求得长生,让很多江湖术士有机可趁,谋取大量钱财,甚至让一些沽名钓誉的伪术士在一时间无比猖獗。
先帝受骗,一怒之下下令全城缉拿术士……更加坐实了他的暴君名声。
芩谷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失踪了十来年的天星官竟然又出现了。
根据先帝最后一次记载,他当时是带着大批财宝离开的……怎么,现在把钱财用完了又想回来讹一笔?
常福一见芩谷便手捋下颚胡须,喟然长叹,说,他回来晚了。
芩谷便说:“如今朝中已经没有天星官一职,不知常道长求见朕所为何事?”
常福一听,心中便咯噔一下,看来外界传闻不假,这个皇帝不好糊弄啊。
不过他可不信这世上没有不贪生怕死的皇帝,道:“外物虚名于老道不过是过眼云烟,今日本来是想回皇命了却当年之承诺,老道不辞万苦已求来灵丹,既然陛下如此,便当老道没说,告辞。”
呵,拿灵丹来吊她的胃口?真以为她和先帝那么好骗?
也幸好芩谷是见识过灵丹的人,这么四五米的距离,若是对方身上真有灵丹,她的神识会感应不到?!
不过,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对不起人家的这份诚意啊。
芩谷便说道:“既然这是你对先帝履行的承诺,将灵丹给朕也算是你对先帝尽忠。”就差说把灵丹给我的话了。
常福一听,心中就不由得冷笑,果然,皇帝都是怕死的。
只要抓住这一点,不愁没有荣华富贵。
不过他依旧一副世外高人模样,说了诸多禁忌,比如要焚香沐浴,斋戒之后才能服用灵丹之类。
就像之前让先帝如何如何一样,芩谷都一一照办,行,都依你。
虽说皇帝服用丹药并不是啥秘密,但是芩谷却公开了。
用她的话来说——提高术士的影响力。
常福无法反驳,但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妥。
果真,芩谷在服丹药的当天,举行了非常隆重的仪式,并让一些臣子来观摩。
其实朝中大臣们一向都是反对皇帝沉迷美色,沉迷长生之术。
朝中众臣听到皇帝要公开服用灵丹,就有很多人反对,甚至有人对芩谷这一做法充满了质疑——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做出那么多“英明”决策的皇帝能做的事情啊。
奈何皇帝心意已决,没办法,那就去看看吧。
只见芩谷在完全按照常福要求的焚香沐浴斋戒之后,坐在高台之上,下方是文武百官,旁边还有数百术士,周围是禁卫军守卫。
常福见这阵势有些心虚,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究竟是什么,他一时想不透。
——即便是先帝求长生求灵丹到了那么痴迷的程度,却也没弄得如此隆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