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怜莺,你可知罪!”
霸道的声音在礼堂响起,字祖仓颉石像下,祭祀的学子已经离开,只有陈元一人,孤零零的趴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意识。
欧阳武负手站在古怜莺对面,眼中露出一丝无奈。
古怜莺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依旧趣÷阁挺的站着,倔强的看着出现在礼堂的身影。
刚刚发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墨阁制服,只是颜色不同,是天青色的,腰间,佩戴着一块刻有墨字的令牌,长相十分平凡,国字脸,看起来正气十足,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锐利的眼神令人胆寒,邋遢的头发有些让人发笑,可是,在场的众人噤若寒蝉,没有人胆敢笑出声。
陈元此时也不急着起身,只是不引人注意的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听一听,发生了什么情况,竟然有人敢在开锋仪式上捣乱。
古怜莺娇媚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急促,“仓大人,情况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你不要听宋英歌父子他们.......”
不等她把话说完,一个声音响起,把她后面的话打断了:“古怜莺,宋某的话又怎么听不得了?”说话的人正是被赶下墨阁副管事位置的宋英歌,此时,他正一脸正气的看向古怜莺。
“宋某问你,陈元是不是没有缴纳开锋仪式的费用,而你却让他能够参加开锋仪式?”
“是不是你将考题泄露给他,让他在开锋文会上大出风头?”
“是不是你把墨阁珍藏的那一瓶融有元墨的特殊墨料,偷偷送给陈元,让他得以通过考核?”
“结果呢?他根本没有通过开锋仪式的资格,现在其他学子都成功开锋道趣÷阁,他呢,现在他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生死不知,这难道不是字祖圣人降下的惩罚?”
“古怜莺,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英歌此刻,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爽快感觉,他忍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等家里那位去联络这位仓大人,虽然有点波折,但是总算是把这位大人等来了,更妙的是,先前搞风搞雨的陈元,不知道为什么,道趣÷阁没有开锋完全。
如果他能开锋成功,这位大人还会忌惮墨阁规矩,不能插手,只能保住他宋家现在的地位,不至于被打压。但是一个半吊子的开锋学子,自然不会被这位大人放在眼里,他完全可以将古怜莺问罪,革掉她管事的帽子。
仓大人皱了皱眉,感到有点不耐烦,区区一座小城,平日里他是根本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要不是多年前,受了某人极大的恩情,现在那人的后人找上门来,他根本懒得理会这种小事,在他看来,有这时间,还不如将时间花在揣摩阁主的字帖上,说不定还能领悟其中的道义,增加一些升品的希望。
想到这,仓姓中年语气越发不耐:“古怜莺,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没有的话,将管事的牌子留下,自己去刑罚堂走一趟。”
古怜莺被宋英歌一番强词夺理气的发抖,又惊惧于仓姓中年口中的刑罚堂。她没有想到,宋英歌竟然是这么一个无耻小人,竟然如此的颠倒黑白,而这位墨阁的大人物,竟然只听其一面之词,就要治她的罪。
凄惨一笑,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宋英歌定是早就联系好了这位大人,就等她出现纰漏。
想到这里,古怜莺不由的有些心灰意冷,她担忧的看了趴在地上的陈元一眼,咬咬牙,屈膝向仓姓中年缓缓跪下,哀求道:“怜莺愿意受罚,还望仓大人慈悲,不要怪罪陈公子,这一切都是怜莺的错,跟陈公子无关。”
欧阳武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这位上面墨阁下来的仓肃晴,和他一样,都达到了八品会意的境界,加上深厚的背景,根本不会理会他,加上这可以说是墨阁内部的事物,他也没有说话的立场,现在只能这样站在一边,等待。
青齐城其他世家族长,领着已经通过开锋仪式的后辈站在一旁围观这奇异的景象,先前他们认为,宋家这次是完了,家族产业至少要割让出一半来,才能保住自己,想不到风云突变,宋家有如此深厚的底牌,竟然请来一位八品的强者,如此一来,不说保住家业了,就是想再往上挪一挪,都不成问题。
宋英歌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古怜莺,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不过他没有吭声,他十分清楚,能有现在这样的胜利,是谁带来的,他没有蠢到自以为是的地步,说到底,做决定的,还是那位从上面下来的大人物。
欧阳武此时还是发话了,身上气势蓬发,带着八品会意境的气势,向仓姓男子语气强硬的说道,:“仓兄,古小姐是墨阁的执事,你对她处罚是贵阁的内务,本城主不好插口,但是此子身为本城子民,如何处置,理应由本城决定,可否给我一个面子?”
仓肃晴平静无波的脸色一变,露出严肃的神情,他一点都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边野小城,竟然有一位八品强者坐镇,而同是八品强者的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虽然这里面有他看不起这里的原因,没有仔细感应过。沉吟片刻,他点点头,同意了欧阳武的看法,虽然有点不爽,但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区区开锋道趣÷阁都做不到的废物,得罪一个国君直接分封的八品强者,这对他和他的家族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宋英歌面现不渝,正要开口,却见欧阳武一双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死死得盯了过来,在这双不带丝毫感情的双眼的注视下,他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欧阳武没有开口,但是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只要他敢开口说点什么,后面欧阳武就敢灭了他宋家。
转头看向仓姓中年,却见他正满脸不耐的看向自己,眼中,没有丝毫感情,就像看着一只蝼蚁,宋英歌心里一寒,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这位可不是他能得罪的主。
仓肃晴满意的点点头,对宋英歌的识相还算满意,对跪在地上的古怜莺淡漠道:“就这样吧。”
说完,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喂,那方了的家伙,你有些嚣张啊,说完就走?走这么快做什么,你小爷都还没开声,你就敢走,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欠扁的声音响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古怜莺一直紧绷的心神不由放缓了下来,就连那眼角,留下两道晶莹的泪光,都没有发觉。
仓肃晴脚步一滞,整个人僵在那,一动不动,从他略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心情不怎么平静,豁然,一个转身,一道烈焰带着无边的炙热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了过去。
“啊!”古怜莺见状,不由得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