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仓之前对宝库安全信誓旦旦的保证,现在看来,几乎成了笑柄。
在场的神秘人,纷纷低头掩目,不看看向站在中年男子身旁的这位孟氏族长。
整个神秘空间内,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孟仓铁青着一张老脸站在中年男子身边,张嘴欲言,却又摆不下这张脸面。孟氏偌大的名头,要是这样砸了,他有何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咳咳,孟大师,您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是否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看出孟仓的尴尬,中年男子咳嗽两声,为其搭好了下楼的台阶。
孟仓毕竟是一族之长,既然已经有了台阶,便顺势走了下来,“嗯嗯,让老夫想想,”孟仓摆出一副用心思索的表情,心里,却在考虑这件事对孟氏一族的影响。
孟氏虽然就整体实力来说,可能无法和那几个传承数千年的大族相比,但在墨阵一道上,却独树一帜,在云龙城也算颇为威名。
这也是当时云国国主布置文渊阁时,孟氏得以插上一手的原因......毕竟那时的云国,擅长墨阵一道的人才太少了,国主建造文渊阁的时候,根本凑不齐人,这才便宜了孟氏。
“此事决不能传出去!”
作为一族之长,孟仓首先想的,是如何阻止乙一七号宝库守护墨阵被破的消息泄露出去。
要保证消息不外泄,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知道此事的人全部灭口......当然,孟仓在扫过中年男子一眼后,便在这条选项上画了个大叉。中年男子毕竟是国主亲封,他要是敢动手,国主回头就会将他们孟家上下全砍了,还不带埋的......
既然中年男子不能动,要让消息不传出去,那只能......想到这,孟仓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厉大人,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够答应。”孟仓向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神情无比的郑重。
“孟大师请说!”
察觉到孟仓身上气息的变化,中年男子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神情转为郑重。
“老夫会将禁制解开,到时候,希望厉大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事后,老夫当亲自到贵府致谢。”
说这话的时候,孟仓用了一点小手段,将声音直接送入中年男子耳中。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从孟仓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杀意。中年男子不笨,不过三、两个呼吸,便将孟仓的打算琢磨了个八九不离十。
正因为如此,中年男子才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卖孟氏这么一个面子。是的,不是孟仓,而是孟仓背后的孟氏。
这么做值不值得?能得到什么,会有什么后果?
国主钦定监察大比,这是一种殊荣,只要不出错漏,他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但是,要是因为监察不利,进而导致大比出现问题......便是中年男子身后之人,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保他。
当然,中年男子心里明白,事情还没到那种程度,就算乙一七号宝库内的宝物全部丢失,国主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责罚他......,最多训斥一顿罢了。
乙一七号宝库内的宝物,六品之下的学子或许会当做宝、但在云国国主这等存在眼中,估计比之街边的玩物高不到哪去......而这,正是中年男子得知乙一七号宝库的防护墨阵被破时,还能保持镇静的原因。
承担宝物丢失之责,不会受到多大的惩罚,但前途就此断送,这是一个选择。
而另一个选择,则是任凭孟仓出手......后果如何,中年男子也难以预料。
有可能孟仓顺利找到盗宝之人,顺利夺回乙一七号宝库内的宝物,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有可能孟仓未找到盗宝之人,空手而返。这倒和之前的选择没有什么区别......
还有一种可能,却是中年男子不敢想的:孟仓找到盗宝之人,却无法将对方拿下,到那时......想到那可能出现的场面,中年男子便觉后背发凉......,冷汗都吓出来了!
“厉大人放心,老夫不会让大人为难,万一事不可为,老夫会立刻收手。”
孟仓的话无疑在中年男子心中天平的一端重重的加了一个砝码,中年男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后,貌似无奈地说道:“那就劳烦孟大师了!”
**************两小时后改!
“咳咳,老庄啊,这件事嘛,虽然是大狗子不对在前,但是,他好歹是小田村的人不是,怎么着,我们几个老头子也不能让他被一个外来户给欺负了不是,不然其他村的人会怎么看?”
“是啊,老李说的对,一个外来户,开锋学子又怎么了,回来我们这种地方,能强到哪去?我们村这么多人,还能被他欺负了?”
“依我看,明天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去,要是他答应当蒙师就罢了,不然......老刘你不是认识镇上的王队长吗?我记得上次......老刘你等下就让人去给王队长送个信,说我们几个老家伙想请他吃顿饭,让他明天过来......”
小田村实在是太偏了,镇上的先生都不愿来,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读过书的,怎么着也不能放过吧......
庄田苦笑,老者话中的王队长是镇上捕卫小队的队长王睿,一位刚刚三十岁便已经突破到九品巅峰的天才。
刘伟不知道走了什么天大的运气,在十三年前,人家王队长还未开锋的时候,帮了人家一个大忙。结果人家王睿一直记在心上,在当上捕卫小队的队长后,很是帮刘伟解决了些不大不小的问题。此时让刘伟把王队长叫过来,显然是打着让王队长对付陈元的主意。这样一来,他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见庄田不吭声,刘伟心中暗喜,他老来得子,宝贝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让儿子受委屈。之前没有抬出王队长的名头,一则,是不想在村老的眼中留下仗势欺人的不好印象,二来,到底要不要请王队长来,他还在犹豫,恩情再大也有消耗完的一天,小事也就罢了,逼另一个开锋学子,这种事,怎么看也不是小事吧?
当那位村老当先说出以众村老的名义请王队长过来的时候,刘伟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庄田的神情后,他立刻便做出了决定,请,为什么不请?不光要请,还要大张旗鼓的请。正好让村里人看看,他老刘家的本事,到时候看还有哪个敢看不起他儿子。
因此,他紧赶慢赶,总算在事情闹大前,一人一拐杖将人全部抽了回去。小田村的村民这才知道,住在村边那一户的少年竟然是尊贵的开锋学子。
不少村民害怕之余,又有些兴奋,开锋学子唉,还是活的。
于是,在陈元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屋外多了好些好奇的眼睛。
......
小田村,村正家中,此时,全村稍微有些威望的长者此时全都聚集到了一起。
“老庄,他真是开锋学子?你没看错?”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精致麻衣的老人,和其他一看便是长期劳作的老者不同,此人不但脸上可以看到明显的赘肉,手掌间也看不到丝毫长期劳作后应该出现的厚茧。比起老农,或者说他是地主更能让人相信。
面对老者的质疑,庄田脸上露出一丝怒意,冷笑道:“刘大头,要是你不信,大可找人去试试,正好,你儿子刘全不是耍了人家的妹子,去啊,让他去试试。看看是不是我这双老眼花了。”
“还有,”庄田毫不客气地说道:“他说了,明天让你那狗崽子去登门道歉,不然......嘿嘿,人家可是要亲自上门......啧啧,你大可以试试看,他这开锋学子的身份到底是真还是假!”
闻言,刘伟脸色微变。大狗子是他的儿子,其平日里是个什么德行他心里自然有数。但是,他们老刘家就这么一根独苗......
其他几人都是村中老人,庄田的性格他们清楚,也相信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但是这样一来,事情就难办了。开锋学子肯定是不能得罪的,但是刘大头这货......几人相互对视后,心里有了决定。
见此,小小在一旁拼命拍手叫好。小家伙年纪还小,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老人的恶意还是能明显感受到的。
此时看到“欺负”哥哥的坏人倒了,当然要拍手庆祝了。
小家伙这一叫,倒是让村正更加羞愧了。这时候,村正才想起来,他们刚才这是当着受害者的面来威胁受害者的家属,这种事要是被传了出去,不要附近几个村庄,便是小田村,也免不了闲言碎语。
“陈......陈先生,您看,这......这是误会了,可能是小老儿没有说明白.......这个......”饶是村正的脸皮再厚,说到这,也说不下去了。
“哦,误会?”陈元拍拍手,笑道,“那我妹妹受的委屈怎么办,一句误会就能把你们刚才威胁我的事情带过去?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好说话?”说到最后,陈元已然收敛了笑意,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对方。
村正红着一张老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就像陈元所说,欺负小小的是小田村的人,作为村正,知道这件事后,不去拖人来道歉,反倒跑来威胁受害者,这事情确实说不过去。再加上人家还是已经开锋的学子,说实话,在村正看来,就是陈元一怒之下把小田村给屠了,也没人会同情他们。谁叫你不长眼去得罪一位尊贵的开锋学子呢?
“这......陈先生......”村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元不耐烦的挥手阻止了,只见陈元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两个老头老太,不耐烦地说道:“去找两个人把他们搬走,摆在这碍眼,还有,蒙学之事就不要再说了,老子没这个心情。还有,你告诉那个欺负小小的家伙,明天,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他真挚诚恳地向小小道歉。不然,等我亲自去请,出了什么事就说不准了。”
“小小,送客。”说完,陈元便下了逐客令。然后便转身走进了里屋。
“唉,陈先生!陈先生!”村正连忙向前,还想着解释两句,却被小小拦住了,别看小小身体不大,但他们现在呆着的屋子面积同样也不大,这不,小家伙只是张开双手,便完全将村正给拦住了。
此时村正也十分纠结,讨好了小家伙几句,却半点作用都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好出去叫了几个村中的壮小伙,将两个村老各自送回了家中。
这时候,村民倒是没有一个说话了,开口的都是站在最前面的村正和几位村老。
翻身下马之后,面对迎上来的庄田等人,王睿表现地十分的客气,一一回礼。等两方你来我往完了,刘伟这才迎了上去,道:“王贤侄,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王睿心里苦笑,十分恭敬的说道:“刘翁说的哪里话,当日要不是刘翁相助,小侄也不会有今天。不知道刘翁这次叫小侄过来......”
“刘大头到底帮了王队长什么忙,王队长竟然表现得这么......”
“我说呢,难怪大狗子这么混账,庄老他们都不管管,原来是这样......”
“想不到全哥竟然有个这么牛的靠山,这下大发了,唉,全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平日几个和刘全玩得好的此时都眉毛都挑起来了,而几个平日里和刘全不对付的,此时神色间却是有些许畏惧。
另一边,刘伟一马当先,领着王睿向村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上两句。其他村老跟在他们身后,虽然羡慕刘伟,却也没有贸然插嘴。
(未完待续。)